第36章 国之柱石
大军到达营州，休整了两日，韩明便下令拔营，剑指明州。
卫刚带着马泰林亲自押送粮草。
两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
第二日傍晚时分抵达明州沐阳城外。
明州府衙就在沐阳城内。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依稀看得，沐阳城外黑压压的叛军团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韩明命令大军安营扎寨，构筑防御工事，要求将士衣不解带、枕戈待旦。
白虎坛也早已得到了朝廷派兵镇压的消息。
奈何这沐阳城是镇守卫朝南大门的重地，城墙又厚又高，攻了几天，进展受阻。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白虎坛组织的叛军实在不敢恭维。
除了近千人是白虎坛的徒众外，约摸有两千人是愿意跟随他们造反的，其余的基本上都是被哄骗或威胁而来的。
这战斗力本身就值得怀疑。
一夜无话。
当早上的阳光照耀大地时，韩明这才看清对面的敌人。
除了近千人衣着统一外，其余的是五颜六色，花花绿绿。
手里的所谓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锄头、铁锹都在其中。
看着这群乌合之众，韩明想不明白他们哪来的勇气和自信造反。
韩明也懒得想，索性下令三军埋锅造饭。
这阵仗，卫刚看得也是哭笑不得。
吃过早饭，日上三竿。
两军对阵。
白虎坛走出一名青衣中年人，手持双钩剑，来到阵前叫嚣。
卫刚心里惦记着白虎坛与天鹰坛的关系，本想着上去会会这白虎坛的人。
哪料韩明拔出宝剑，朝前一挥，大喊一声“杀！”
两万将士顿时喊声冲天，振聋发聩。
韩明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呀，人家前来叫阵，理应派人阵前迎战。
这下好了，就一个字“杀”。
那个出来叫阵的人，突然看见敌军骑兵向自己冲了过来。
上千匹战马奔腾驰骋，大地都在颤抖。
那个人一愣神，随后感觉不妙，一哈腰，施展开腿上功夫，撒腿就往回跑。
先前叫嚣时的威武形象掉了一地。
那场面，就如同一群猎人在围猎着一只野兔，残忍而刺激。
看着万马奔腾扬起的漫天灰尘，白虎坛这边的人都傻眼了。
倒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从梦境中醒来，大喊“撤！撤！”
画风突变，如今是一群猎人在围猎一群兔子。
这哪里有打仗，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卫刚随着韩明待在原地。
这种场面主帅根本不用出场，就连战前动员令韩明都省掉了。
“大元帅，这里边多数怕是被卷携的百姓。”
卫刚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而久经战场的韩明，看惯了刀光剑影、沙场屠戮。在他眼中，战场上只有自己人和敌人。
但是，他明白卫刚的意思。
“传令下去，投降者可免一死!”
韩明对身边的侍卫下命令。
几名侍卫得令策马狂奔，传达帅令。
这是卫刚穿越古代经历的第一场战争，来时还心潮澎湃，原来只是一场乌龙，难免有些失望。
得到敕令，那些被哄骗威胁来的百姓，纷纷扔下武器，抱头蹲在地上。
剩下的就是白虎坛的众徒和忠实追随者。
沐阳城是卫朝的南大门，距离南召很近。
而白虎坛是江湖门派，平时习武斗狠，身上都有功夫。
如今又是亡命时刻，更是拼命逃跑，很快就来到了卫朝与南召的边境。
而南召的军队在边境线上排列整齐，整装待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虎坛此事闹事，背后是南召国在撑腰。
很快就印证了这一点，那些亡命之徒逃到南召，这些边境的军队没有丝毫阻挠。
卫朝的军队都停了下来，再往前冲就到了南召，是要引起两国军事冲突的，他们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
两国战争，兹事体大。
韩明命令军队驻守在边境，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见大敌已退，明州刺史姜子贵率部出城迎接。
“韩元帅威武，率军退敌，解明州之围，下官明州刺史姜子贵携沐阳城官员特来恭迎大元帅入城。”
姜子贵躬身作揖，恭恭敬敬。
“驾！”韩明看都没看他，驱马进入城中。
自幼在官宦之家成长起来的韩明，对于朝中官员的所作所为耳熟能详。
纵然像姜子贵这等封疆大吏，只知道鱼肉百姓、纵横一方。
见了上级官员，极尽阿谀奉承之势，凭着巧舌如簧，投其所好，一路官运亨通。
见了百姓，却是耀武扬威、作威作福，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架势。
姜了贵落了个大红脸，但是他才不在乎，因为这是个他惹不起的主。
便灰溜溜地跟着进了城。
“姜大人，这白虎坛在明州如何势力如此之大？你是如何治理地方的？”
韩明高坐，质问坐在下边的姜子贵。
姜子贵急忙起身道：“韩元帅，这歹人狡猾得很。他们往日在明州也就几十号徒众，平素教百姓习武健身。下官可是安排人盯着呢。”
“你派人盯着的，那沐阳城之围又作何解释？”韩明厉声喝道。
“下官，下官属实不知怎会冒出如此众多凶悍的叛军。”姜子贵说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叛军？这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你明州守军有近万人，却窝在城里不敢出战，你平时是如何操练军队的？”
“恐怕胃甲都生锈了吧！”
韩明是越说越生气。
“韩元帅，下官冤枉啊！下官平时按照例律操练军队。只是，只是多年未有战事，兄弟们有怯战情绪。”
姜子贵是连连磕头。
卫刚听着这一问一答，看着这二品大员如此卑微无能，再一次对大卫朝产生了怀疑。
主政一方的官员，是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官，可如今所见所闻的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韩明气得双手拍打椅子，扫视下边，除了卫刚，其余人等都是吓得瑟瑟发抖。
“金将军，待南召撤军，将我大军带回营州休整。”
说完，韩明甩手而去，先行回了营州。
他是一刻也不想看见姜子贵之流。
卫刚看着韩明离去的背影，心里感慨，这才是国之柱石。
粮草已经送到，韩明已然离去，再待在明州也索然无味，卫刚便也起身和马泰林回了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