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体之害
消息太过石破天惊，姜兴尧愣了片刻，并不在意所谓的混沌道体，而是注意到另一个讯息：“所以，我是实验的产品吗？”
“不是的，兴尧。”
仿佛是预料到了姜兴尧的反应，男子的光影在这时候柔声道：“你的成功是无心插柳的意料之外，是即使后来我们不断尝试都无法复制的特例，或者说，就是天意。”
“在怀胎的时候，你不知道你娘使了多少大补培元的秘方，我看着都快心疼哭了。即使没有成就道体，你的出生也必然是资质惊世！”
没来由的，姜兴尧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孩子是意外，父母才是真爱。
“我就看不惯你这娘们唧唧的哭包样儿，动不动就哭，听得人心烦。”又是一声脆响，女子打断了英武男子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煽情，气氛又古怪起来。
“兴尧，你以后可不能学你爸，长这么大个，成天哭唧唧，窝囊！要是让我发现你以后和你爹一个样，别怪我”女子又转过头，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姜兴尧的头上。
身体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姜兴尧连忙点头：“娘亲放心，我保证不会的！”
“咱再来说你这身体的事。”
“混沌道体前所未有，从前只存在传说里，很多秘密我们都在摸索。它太强大了，哪怕精神意志的领域不是它的所长，也让你领先所有人，六岁就开始了筑基。”
“而就是在你开始炼精化气的第一步后，隐患才终于出现。”
女子伸出玉指轻点虚空，光线在扭曲的波纹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画面。这是小小的姜兴尧坐在巨大的木桶中药浴修炼的场景，肉眼可见的灵液受他牵引，在木桶中旋起了漩涡。
姜兴尧仔细观察着经过，不放过任何细节，却发现好像没什么异常，除了这个水位下降的速度，有点快了些不对，是越来越快。
“看到了吗，不合常理的吸收速度。连搬山境圆满都需要两个时辰才能炼化的庞大药力，你才刚刚筑基，却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吸收完了。”
姜兴尧默默听着，眸光一闪，敏锐注意到了自己是“吸收”，而不是“炼化”。
“但在之后我们探查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你只炼化了不足三成的药力，其中七成多在接触到你的气血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根本无法存在一样。”
女子收回记忆片段，娥眉微蹙，似乎这个现象至今仍然棘手，没有得到好的办法解决。
“开始修行之后，更麻烦的发生了。你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虚弱，每分每秒都有精气神被吞噬。不得已，我们每天都给你药浴，督促你认真修炼，暂时用药力填补了你的亏空，以致于仅仅一年，你就筑基圆满，进无可进。”
姜兴尧闻言也不禁皱起眉头，脑中回想起小时候一天都不得休息的修行安排。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随着你的境界提升，每天需要消耗的资源将是无底洞，即便是整个长青道门支持，也会被吃垮。而一旦入不敷出，你的生命也会很快流逝。”
“但好在，我们还是发现了原因，研究出了对策。”说到这，女子的眉头终于舒展，调整坐姿。
一时间，屋子里的另外两名男士都跟着挺直腰板，端正坐姿，氛围立刻严肃起来。
“事实上，造成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混沌道体，它，太强了！”
女子用手指点着姜兴尧的胸口，明明没有接触的实感，后者还是不由得正襟危坐，心中一凛，像小时候被家教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紧张，
“而你现在，太弱了，弱到根本承载不了它。”
“在道经的理解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混沌既是天地之初，也是孕育一切的源点。它代表了无所不包，无物不存的‘有’的一面，也诠释着包容一切，承载一切的‘空’的真义。”
“在这样近乎宇宙源起的至高力量面前，任何人都渺小如尘埃，承载不起哪怕一丝的伟岸。谁试图掌控混沌，谁就会被混沌的‘空’吞噬得渣滓不剩。”
“而这，仅仅是混沌的本能，而不是它真正的反噬。”
姜兴尧听得呼吸急促，又不禁心中一惊，这样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人类又怎么能掌握得了。听到话音落下，立刻追问道：“那真正的反噬，是什么？”
好像听到了接话，娘亲接过男子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喉，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本能的特性就让我们焦头烂额，承受不住，又如何接触后面更深的危机。当务之急，是稳住你的身体，吊住你的小命。”
姜兴尧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猜猜我们做了什么？”关键时刻，娘亲却突然打起了谜，微微仰头，侧过面颊露出好看的耳朵，像是在等待夸奖。
突然的小傲娇姿态打了姜兴尧一个措手不及，他从没见过母亲露出这般模样，不确定她是在等自己接话茬还是在看着父亲说话，于是结结巴巴地道：“做做了什么？”
“我们把一个世界塞进了你的体内！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爸猛然从座位上窜起，振臂高呼！
欢呼雀跃的，像打了胜仗一样，在客厅里蹦跶。两人的目光追随着男子的身影，只是姜兴尧呆若木鸡，娘亲嘴角含笑。
“我我没听错的话，老爹你，刚才说的是，一个世界？”姜兴尧莫名地想要吐槽，听到之后感觉自己要便秘了，想立刻把这个“世界”给拉出来。
这个时候的老爹比自己都像个少年。姜兴尧把目光转向母亲，希望她制止一下父亲的躁动。
目光所视，却见一向威严隆重的母亲正十分赞赏地点点头，非常满意父亲的反应。
“没错，注意一下，不是洞天，是一个真正的世界！”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天地胚胎。我们掏空了两仪峰所有的底蕴，才安全地把天地胚胎送进了你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