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的罕见手镯
戚沅的睡眠很浅,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醒,但是今晚睡得特别安稳。
早上醒的时候,对面一双眼睛盯着她给吓了一跳。
卢彦初看着她的睡颜,几次想要触碰那吹弹可破的脸颊,又不忍吵醒她。“吓着你了?”
戚沅这才发觉自己光溜溜的,她钻到被子里,“相……相公早!”
“娘子早安,是想继续睡会还是起床?”
戚沅露出两只眼睛,他现在披着头发的模样别提多垂涎欲滴。
戚沅吞了吞口水,“起……起,你先转过身去我再……”
话未说完,卢彦初便起床背过身自顾自的穿着衣服,“不如我先穿了再让人进来服侍你可好?”
那光洁无瑕的背,还有……戚沅不敢再看,发现自己有些矫情。
“不……不用了,我来伺候相公穿戴吧!”
于是壮着胆子自个儿迅速将床尾的衣服拿过来穿上,可是她的衣服在柜子里,今日穿喜服不太妥当。
卢彦初自个儿穿好了中衣中裤,听见背后久久没了动作,以为已经穿好,结果她只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你这是……”
戚沅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我的衣服在柜子里,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卢彦初笑着说:“我们是夫妻了,你不必这么防我,如果日后不能坦诚相对的话,会有许多麻烦的。”
“我只是一时之间不适应!”
她娇憨的模样,让卢彦初又爱又怜。于是无奈的翻出柜子里的抹胸给她,又拿了一套中衣,一件外袍。
“这样如何?”
那外衫正是戚文仪给她做的那件。“甚好!”
他又去柜子那里给自己拿了件交领外袍,系好腰带,翻好领子。
戚沅将将穿好抹胸和裤子,他便转过头来,卢彦初和她都愣住了。
再次转过身,戚沅整理好自己,才愧疚的起床说:“我帮相公束发吧!”
卢彦初这才敢看她,于是先去将窗户打开,外面的花香迎面而来,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他从没觉得,院里的花这么美过。
戚沅拿着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他的长发,光滑柔顺,清香阵阵,让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痛吗?”发尾有少数打结的地方。
“不痛!”
外面的丫鬟见窗户开了,忙唤来邹玉莹身边的柳妈妈。
戚沅将他的头发束好,拿出抽屉里拿出一根青玉簪,感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卢彦初抓住她的手不让动,并轻轻一吻。戚沅面色潮红,心乱如麻。
“有心思打趣我,没曾考虑后果?”卢彦初起身盯着她。
戚沅缩回手,“谁叫你一直以来都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卢彦初将戚沅按在梳妆台前,自个儿去开门。
外面送水的丫鬟排着队进来,柳妈妈先给戚沅和卢彦初行礼,“请少爷少奶奶安!”
第一天见面,戚沅自然少不得打点,拿着抽屉里的荷包,一人给发了个。“柳妈妈辛苦了,闲时吃点酒吧!”
柳妈妈接着沉甸甸的荷包,受宠若惊,“少奶奶。这……使不得!”
卢彦初摆摆手,“你们拿着吧,记得让少奶奶的贴身丫鬟进来梳妆。”
柳妈妈笑着点点头,“晓得晓得!谢谢少奶奶赏。”
戚沅“嗯”了声,她这才往内室走去,看见椅子上的白帕笑得合不拢嘴。
戚沅见她春风满面的出来,又盯着她手上的白帕,悄悄躲在卢彦初身后不敢见人。
侍女们有序的离去,卢彦初拍拍她,“好了,为夫不会梳妆,等会我看着崔嬷嬷她们捣腾,学会了以后就帮你上妆。”
戚沅摇摇头,“你早上得上早朝,咱俩时间对不上,别费这劲了!”
“那还有休沐时,让我看看又无妨,一会还得给爹娘敬茶呢。”
戚沅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等着芭蕉她们来。
芭蕉和木槿过来时,戚沅疑惑道:“嬷嬷呢?”
“昨儿夜里多吃了几盏酒,还发了好一会酒疯说去找小姐,咱俩按住她好一阵才消停。结果夜里没盖上被子,得了风寒,怕过给小姐,这才得了空休息几天。”
戚沅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你们都陪我熬夜早起,崔嬷嬷年纪大了病了难好,下回你们帮忙盯着千万别让她吃那么多酒了。”
“也就是小姐成婚她心里高兴,平时都是一杯就停的。”
“那成,一会我敬完茶去瞧瞧。”
卢彦初在一旁盯着两个人给她上妆绾发髻,发髻倒是容易,就是妆容是个细致活,浓淡相宜,点到即止。既要看起来自然,又得显得稳重大方。
卢彦初平时看到的基本都是没上妆的她,这会一变就不自觉有几分惊艳。刚才清纯,现在是美丽大方,明艳动人。
戚沅被他牵着,眸光潋滟,嘴含朱丹笑不露齿,始终迈着小碎步跟着。
路过之处下人无不瞻仰凝望,也只有在卢彦初跟前,她才这般做小伏低,循规蹈矩。
卢家二老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相携而来的俩人,卢俊楚的眼睛都快笑没了。
“儿媳(儿子)给爹娘请安!”
两个人默契的点点头。
柳妈妈着丫鬟将茶水奉了上来。戚沅跪在蒲团上,双手恭敬道:“爹,您请喝茶!”
卢俊楚满意的接过茶具,放置桌上,揭开茶盖抿了一口,就从袖口拿了一柄玉如意给她。
戚沅又双手接过鞠躬:“谢谢爹!”
卢俊楚嘱咐她:“以后要是彦初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就和爹说,爹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戚沅笑得像个孩子,“彦初不会欺负我的,我相信爹教出来夫君这么优秀的儿子,肯定不会无理取闹!”
卢彦初在一旁哭笑不得,倒是卢俊楚和邹玉雪被她逗笑了。
“你这孩子,嘴巴抹蜜了!”
戚沅朝邹玉雪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又拿茶敬了邹玉雪,邹玉雪将手上的鸽血红手镯退给她,戚沅从没见过这么漂亮,颜色纯正的镯子。
“娘,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这手镯她从没见过,甚至整个京都城都没见有人戴过。
“这是卢家祖上传下来的,也是从外域入内,当时卢家还很富裕,我看见它时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婆婆传给我,我传给你,希望你们的日子红红火火。”
那红艳欲滴的色彩,像是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怀着久经不衰的热血,绽放出独特的魅力。似乎它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因为它极其罕见,但同时它又是傲世天下的,因为它无与伦比。
卢彦初对戚沅说:“它与你很配,就像你永远持着希望之心,去迎接未知的明天!”
戚沅点点头,谢过邹玉雪后,与她们一同用了早膳。
卢家也是同季家一般,吃饭吃得静悄悄的,他们都是细嚼慢噎极其斯文,几乎同时落筷。
戚沅既怕自己吃的多,又怕过于快速,只得跟卢彦初一起落筷。实际上她也该节制了,以前觉得自己瘦弱不堪,现在一吃就挺胖了,若是太胖了估计会很难看。
邹玉雪还在一旁劝道:“阿沅还是多吃点吧,你太瘦了。”
戚沅想说自己已经胖了许多了,不过长辈的一片好心,她也虚心接受了。
“好的娘,中午我多吃点。”
卢俊楚交代卢彦初,“我和你娘先去走走,你带阿沅熟悉熟悉卢府。”
说完他和邹玉雪就走了。戚沅站起来行了一礼,颇为羡慕。
卢彦初解释:“我爹娘每次吃完饭都会走走,消化一下食物。”
戚沅觉得他呢不仅感情好,这习惯也挺好的。
“以后有机会,我们也这样吧!”
卢彦初点点头,知道她心里担忧崔嬷嬷,“我陪你一起去嬷嬷那儿。”
戚沅感激的牵着他的手,难为情的到了崔嬷嬷的住所。
崔嬷嬷和木槿芭蕉相邻,她单独一个屋,青黑色的帐幕非常新,看得出是他们新准备的。
见戚沅来,她拿着帕子擦着鼻涕爬了起来,“老奴见过少爷、少夫人!”
卢彦初虚扶了一把,“嬷嬷为阿沅费了不少心,还是好好歇着吧,到了卢府没那么忙碌,阿沅也时常不在家,只管让下人们做就好。”
“多谢少爷体恤,老奴只是奴才,没那么娇惯,昨日也是贪杯发了阵酒疯,实在是有愧少爷少夫人,新婚第一日本当尽心服侍,却还占用你们的时间来瞧我。”
戚沅也和卢彦初一样千叮咛万嘱咐:“我走了这么久,嬷嬷管理着几个商铺庄子,已是非常劳累,这些事我就交给我舅母了,你在卢府可别再什么事都躬身亲为了。”
“老奴不是不放心嘛?”崔嬷嬷慈祥的笑着。
戚沅娇嗔:“嬷嬷还当自个儿是身强力壮的宫女头头呢,这个操心那个费力,你若不放手让她们自个儿琢磨,估计这日后总得出差错。”
“是老奴太杞人忧天了,现在什么事不管落得轻松还有银子拿,换做谁都做梦笑开花。”
戚沅给她盖了盖被子,嘱咐芭蕉等人别忘记煎药,给她将窗户打开。
卢彦初这才开始带着她四处观察,昨夜卢沁心也喝醉了,这会刚刚起床,碰见戚沅还怪不好意思的,肚子一直在叫。
“我说早上没见着卢妹妹,原来和嬷嬷一样贪杯了啊。”
“那些姑娘小姐太热情了,光肖夫人和林夫人就倒了不少酒!”
戚沅心疼的皱眉道:“呀,我们都忘记嘱咐你别同她们一桌了,这俩人妥妥的千杯不醉,见你单纯光欺负你呢。”
卢沁心“嘿嘿”两声,“这倒是没什么,就是没闹到洞房太遗憾了!”
卢彦初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多言了。光从眼神她就知道彦初哥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子瞎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