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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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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武被余德清摁在马背上赶回三家店,税钢叫开客栈的门,余德清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马武提溜到院里。

    店小二一看,马王爷受伤了,这么多骑马的送他回来,一时间被马武的江湖人脉吓坏了:“哎呀!这不是马爷吗?你们……哎呀我的天呐!你……你们是谁外面怎么这么多马这……这这这,马爷这是怎么啦?这么多血!”

    税勇道:“少废话!快去开房!他要是死了,我就把他埋你们家院里!”

    店小二慌了,一声喊,掌柜的出来了。

    余德清一拱手:“掌柜的,不好意思,这人中枪了,流血过多,已经晕了,麻烦弄一张床,给他治伤。”

    掌柜的赶紧前边带路:“客房没有了,上我屋里吧,请!”

    进了屋,余德清拔出牛角尖刀割开马武血淋淋的裤子,见他大腿上两个血洞,解下他的汗巾绑死伤口上方,将牛角尖刀在蜡烛外焰上烤了烤,眼都不眨就下刀剜弹头。

    “掌柜的,把你的好酒抱一坛来。”

    掌柜的没见过这样治枪伤的,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二话不说就出去。

    抱来酒坛,两粒弹头已被剜出,马武腿上的两个洞变成了一个洞,只不过,这个洞被余德清的剔肉刀剜得大了些。

    掌柜的抱拳鞠躬:“几位爷,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能救马爷的必是英雄好汉!请恕老朽眼拙,不知几位是哪家的大爷”

    余德清只管往马武血洞里倒酒:“大爷不敢当,都是跑烂滩的,这种事谁都有过。”

    掌柜的倒吸一口凉气:“唉呀……这样行吗?没有好药恐怕不行。”

    “没事儿,我们有专门治红伤的药,他命贱,这里肉也厚,死不了。”

    掌柜的不敢乱说话,只能巴结讨好:“那是那是,马爷什么人,吉人自有天相。诶,几位爷,看样子你们走了很远的路,这大半夜的……要不我给你们打地铺,将就对付到天亮,怎么样”

    余德清只顾给马武上药,旁边的税钢道:“不必,给他弄好我们就走。不过,这个人现在不宜动弹,得麻烦掌柜的给他弄一间隐秘点儿的房间,并帮忙照料一下。”说罢掏出两粒金子递过。

    掌柜的哪见过出手就给金子的人,赶紧缩手,嘴里一个劲推托:“不敢不敢,这太多了,太多了。”

    税钢硬塞给他道:“开店迎客,做的是营生,大家都是江湖人,你哥子我老弟,一条线上的,不嫌少就行。照管他几天饮食起居,我们会知会他的家人,过两天就有人来弄他走。”

    掌柜的讪笑着拿了金子,拱手作了谢,说道:“马爷算是我这里的常客了,他的家人兄弟来成都都住我这里,他的几位夫人,我也认得。放心,他昨天就住进我伙计家里去了,很隐蔽,我会安排专人伺候他。”

    他们说话间,余德清已经处理好了马武的伤口,一边擦手一边问道:“掌柜的,成都到底怎么回事崔东平这样的人都能被人劫杀,很乱了吗?”

    掌柜的吃了一惊,随即一看昏迷中的马武,回头唏嘘不已,竖起大拇指道:“姓崔的最近的作为的确该杀,马爷不愧是这个!”

    余德清摆手道:“他这个怂样哪能杀崔东平,杀崔东平的另有其人,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躺着中枪。”

    掌柜的扯嘴笑起来,摆手道:“姓崔的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马爷跟他仇深似海,杀他很正常。不光马爷想杀他,保路同志军哪个不想杀之而后快?”

    余德清三人惊异万分,几乎齐声道:“保路同志军?”

    掌柜的笑道:“我猜你们就不知道保路同志军是个啥名堂,现在每一个叫着嚷着要保路的都是保路同志军,包括我。”

    掌柜的话匣子打开,稀里哗啦往外倒,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说了个通透明了。

    税氏兄弟听完,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哥老会、同盟会围成都十余日,朝廷吓坏了,派端方领武昌军前来增援赵尔丰围剿,端方到了三江口,不明状况,不敢冒进,故而赵尔丰派崔东平前去接应,没想到崔东平半路遇上仇敌马武,以及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劫杀。

    余德清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应该帮马武除掉崔东平,因为不论是他或赵子儒都应该是哥老会及同盟会这边的,赵尔丰这个小人骗了那么多金沙去,转眼就为了乌纱帽放弃了川汉铁路。

    这王八蛋就该乱刀砍死!

    就在这时,负责马队后卫的探子回来说,崔东平死了,死前大呼小叫,问赵子儒是不是也回来造反了。

    余德清问道:“真的你看到他死了其余的人呢?”

    探子道:“真真的,杀他的人刀剑上有毒,凡是受剑伤的死得很快,一个都没能活。他好像良心发现了,让所有捕快官差都散了,三江口也不要去了,我是亲眼见他们埋了死人才赶上来的。”

    余德清哪里肯信:“良心发现怎么可能!”

    税钢笑道:“也不能说没有可能,人都是感情动物嘛,他要死了,没人能救他,不忍心手下人再死,这说得过去。”

    余德清默然片刻,他想到了师父税狠人,税狠人不就是这样把他们推给赵子儒的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想到师父税狠人,余德清迅速做出一个决定,问掌柜的道:“龙门呢?龙门什么反应龙大爷有没有跟赵尔丰翻脸?”

    “哪个龙大爷你是问龙老爷子吗?”

    “老爷子是老爷子,龙大爷是龙大爷。”

    掌柜的道:“哦,龙家老大呀,龙门是顶级大户,那十几万两股银跟龙氏庞大的产业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大户人家当然不希望乱,城里几大家都不希望乱套,乱起来对他们没好处,所以他们只能观望。”

    余德清摇头表示不信:“这跟龙爷脾气不符,至少不会这么安分。”

    “龙家做事独树一帜,据说瑞德公司被砸当日,洋鬼子恩特儿逃去了龙家,要求龙宝堂保护他,龙宝堂居然一口答应。”

    余德清哦一声:“热斯儿克瑞德公司被砸了恩特儿竟然要龙宝堂保护龙宝堂居然一口答应了”

    掌柜的点头,煞有介事地分析道:“龙家老大怕救的不是恩特儿,多半是奔着瑞德公司去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当初砸瑞德公司的时候龙华两家都有人暗中参与,这些人只许砸房子,不许动机器,绞丝车间和库房被龙家人护得很紧。”

    余德清呵呵直乐:“看来龙大爷不搞事的原因很多啊,好!洋人想霸占川汉铁路,我们就夺了他的瑞德公司!这才是公平买卖!”

    “啊?你们是龙门的人?”掌柜的目瞪口呆。

    “呵!龙门和赵子儒能分家吗?”

    掌柜的笑道:“那我明白了。”

    税钢道:“能进城吗?赶趟子去!”

    掌柜的双手乱摇:“哎呀,这个恐怕难,围的死死的。”

    余德清眼珠子转一个圈,对税钢道:“大师兄,回桃树园交给你了,二师兄,跟我进城!”

    税钢道:“你想干什么?”

    余德清一拱手:“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件,帮赵尔丰退兵,第二件,帮赵爷捡破烂!成都乱,潼川不至于乱到哪里去嘛,把洋机器搬回潼川,首饰垭的人就能继续养蚕!”

    税钢一愣一愣的。

    税勇道:“我看这事儿能干。”

    掌柜的乐了,难怪这帮人要救马武,他们是同乡嘛。

    怎么想就怎么干,马队立即动身,税钢带队回潼川,余德清税勇两人直接打马去了江桥门。

    到了江桥门,二人一看,城下全是简易帐篷,一眼望不到头,八百里连营似的,负责巡夜的络绎不绝,而城墙上呢,松油火把、气死风灯,九星连珠,照亮四周,灯影下人影晃动,洋枪洋炮就架在垛口,枪手炮手都露着半边脑袋。

    再看城门楼子上,黑黢黢一排岗哨,似乎有轮班的校尉在睡觉。

    二人翻身下马,迎着城下的巡夜过去,余德清老远一抱拳:“诶!哥老官,敢问贵龙码头”

    巡夜队过来俩人,上下一打量,一人道:“贵龙码头就免了,荣县同盟会。”

    余德清哈哈一声笑:“同盟会?同盟会好!新名词!诶,哥老官,我问一下,你们这样围而不打……有用吗?”

    “围而不打呵!兄弟好大口气,赵屠夫一十七镇新兵守城,你也看见了,全他妈是新家伙,怎么打你打一个给我看看”

    余德清呵呵一笑:“也是哈,城头上都是洋枪洋炮,可见西洋人为了这条铁路花了不少本钱。可你们不打……围着他有什么意思?荣县同盟会是吧?要我说,你们还不如回荣县,把同盟会的大旗竖起来。”

    “你什么意思?好像来头不小啊,呵!”

    税勇道:“什么来头不来头的不知道造反是怎么回事吗?我教你,你们要造反总得要有自己的根基吧?山大王也得有一座山头吧?直接回去把荣县的衙门砸了,自封为王,然后一个县一个县挨着搞,这才叫造反!围着成都打又不能打,吃又吃不下,造的算是哪门子反你们不知道朝廷已指派端方率武昌新军兵临三江口了么?你们再不走,被人家两军合围,哪还有命在快去告诉你们的大哥,马上带队离开,越快越好!赵尔丰要守成都就让他守,看他能守出一朵什么花来!”

    巡夜的二人怔住了,人家这是报信来的,而且他的策略很有道理啊!

    “敢问哥老官尊姓大名,你们怎知朝廷援军到了”

    余德清反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好不糊涂!这么多人围城怎么把四城统捕崔东平放出去了呢要不是有人劫杀了崔东平、要不是崔东平无心再效命赵尔丰,你们此时已成了瓮中之鳖,想跑都跑不了啦!还不快去通报!”

    巡夜的二人大惊,还未转身,听得不远处有人询问:“何方高人”

    “绝对是高人!快去传令!快快快!容县的,撤!”

    余德清税勇寻声望去,从右边帐篷走出三个人来,来人老远抱拳:“二位好汉,能否到蓬内一叙”

    余德清税勇听他一口北方话,抱拳还礼,余德清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叙话何须蓬内蓬外,能信我们就能交心,能交心哪里都可交朋友,当天说话对得起天地,何必要到蓬里去?想必这位大哥就是荣县同盟会舵把子了吧”

    来人呵呵笑:“兄弟真是个爽快人,同盟会可不兴舵把子这一套,五湖四海皆兄弟,我们称同志,在下姓吴,名唤玉章,我身边这两位分别是龙剑鸣同志、王天杰同志,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余德清道:“在下兄弟二人来自康定,在潼川赵子儒赵爷手下混饭吃。在下姓余,身边是我师兄,姓税。”

    “赵子儒”吴玉章再次拱手:“可是龙门乘龙快婿赵子儒”

    “正是。”

    “哎呀!幸会幸会,三生有幸!”

    余德清笑道:“哥子出言字正腔圆,不像我川中人啊?”

    吴玉章赶紧改说四川话:“该死该死,我兄弟三人也是哥老会世家子弟,皆因一直在外求学,习惯了官方语言,前不久刚刚回川,一时间忘情,还望二位兄弟见谅。”

    余德清道:“原来如此。不过,吴兄的语言更江湖,必然是学富五车,通晓天下,志在四方了。”

    吴玉章呵呵笑:“感谢感谢啊,感谢兄弟及时传信,要不然,同盟会所有成员性命堪忧。”

    二人你来我往,说了许多客气的废话,最后吴玉章话题一转:“武昌军的到来太意外,同盟会也预测朝廷会派援兵,但想不到会是武昌军。不知兄弟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哪路英雄劫杀了姓崔的。”

    余德清道:“放心,我们是从打杀现场过来的,当时劫杀方声称崔东平是奉命迎接援军,企图血洗成都,我们不明状况,以前跟打杀双方都有些交往,故而我们谁也没帮。可后来我们的后卫带回来的消息证明劫杀方的说法是真实的,崔东平被昔日仇敌毒剑所伤,死在了现场,死前很悲观,已遣散了他手下的捕快官差。但端方率武昌军已经到了三江口,这是事实,援军目前对成都局势不清,所以未敢擅自前来。”

    吴玉章等出了一身汗,他目前跟武昌的革命党还没有关系,根本不知道武昌即将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劫杀崔东平的是走在武昌军前头的革命党人周进、何瑾师徒及方蓝、马武四人。

    当下,吴玉章再次催促手下人出去传播消息,一边又与余德清税勇说道:“素闻赵子儒乃川中第一大善人,一直奉行关二爷之仁义,吴某很想结识,不知他在何处可有机缘?”

    余德清道:“赵爷人在康定,家在潼川射洪,他可是朋友满天下的一方义士,吴同志若想交朋友,记住潼川射洪便是。”

    “那烦请余兄弟转告,就说荣县吴玉章、龙剑鸣、王天杰神交已久,他日必往潼川会晤。”

    余德清拱手:“欢迎欢迎,欢迎三位来做客。”

    旁边的龙剑鸣抱拳道:“余兄弟、税兄弟,你二位这是想进城么?”

    余德清道:“不错,赵尔丰关得住城门关不住人心,我倒要进去问问他,问他说话是不是等于放屁。”

    “哎呀!兄弟识得赵尔丰”

    “他没什么了不起,在赵爷面前,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龙剑鸣道:“兄弟要进城能否带上我”

    余德清翻身上马,抱拳道:“吴同志,你们任何一个都没必要跟我进去犯险,只管回荣县扯旗帜摆硬功夫,顺便告知左右堂口,只要群雄揭竿而起,占领各州各县,成都就是一座孤城!告辞。”

    龙剑鸣还要相求,吴玉章一把拉住:“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人家更大度,我们只想自己这么干,人家却想的是所有人,吩咐下去,告诉同盟会所有成员,马上启程各回各县。”

    余德清税勇一走,同盟会的重大决议迅速传递到四大城门,荣县吴玉章第一个率队离去。

    到天色微明,成都城外几十万保路同志军尽数退去。

    而此时,余德清税勇已成功买通迎晖门守城校尉尹昌衡,回龙家办完事,很顺利地来到了赵尔丰的总督衙门。

    余德清谁的名字都不报,自称甘孜寺孔萨王府的信使,奉命面见总督大人,有急事。

    接待他俩的玉琨是个旗人,他令手下立刻找来了赵尔丰。

    见到赵尔丰,余德清礼也不行,稳坐在椅子上,开口第一句话就表功:“总督大人,赵爷遣我回来帮你退了二十万保路同志军,怎么谢我”

    赵尔丰大梦还没醒呢,揉着眼睛道:“你说什么?赵子儒回来了”

    余德清哼一声道:“大人,你答应赵爷的川汉铁路呢?两万两沙金给了你,你还没给银子呢,你们铁路都能卖,现在应该有钱了,是不是改兑现十万两银子了呢”

    这话当着玉琨的面毫不遮掩地说出来,让赵尔丰非常不爽,但来的是余德清,而且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赵尔丰赶紧赔笑,反倒给余德清税勇作了一个揖:“小余你别急,你刚刚说什么?你帮我退了二十万保路同志军?什么时候你清早起来说梦话哦”

    余德清道:“大人,你这么大一座总督衙门,这么多的军队,你的信息怎么这么差劲啊?你到城墙上去看看,城外还有没有人!要不,你去把叛军都抓回来,问问他们是谁让他们离开的?”

    赵尔丰捋捋他的山羊胡,笑眯眯地看看余税二人,对玉琨道:“派个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玉琨出去,赵尔丰挨余德清坐下,拍拍他的肩膀:“小余,逗我开心可以,不要拿军政大事来开玩笑。说吧,除了要银子,还有什么事。”

    余德清想好好挖苦他一句,玉琨进来了,身后跟进一个军卒,那军卒上来就螓首道:“秉大人,不知为什么,城外愚民于天亮以前一批批离开,到现在已经全部走光了。”

    赵尔丰不惊不乍,呵呵笑起来,起身双手背到屁股后面,迈开他的八字步一摇一摆走到窗前站定:“玉大人,崔统领回来没有”

    玉琨略一思索,拱手道:“大人的意思……是总督办的大军到了?同盟会闻风丧胆,跑啦?”

    赵尔丰嗯嗯点头道:“应该是。要不然这帮乌合之众不会跑那么快。玉大人,准备准备,出城迎接武昌军。”

    余德清噗嗤一声就笑了,起身拿屁股对着赵尔丰,向玉琨一拱手道:“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实的消息,崔东平昨夜出城,半路被同盟会劫杀,他死在了去三江口的路上。同盟会不是跑了,而是他们所有人都死心了,要急着回去抢占山头,自封为王!”

    赵尔丰怒道:“小余,你胡说什么?”

    余德清道:“大人你不信不信没关系,你只需要最多等三天……不,两天!两天之后就会印证我的话。”

    赵尔丰勃然大怒,猛然转身:“放肆!来人!把他二人给我轰出去!”

    税勇一撇嘴,处之泰然,余德清哈哈大笑,笑完冷哼一声道:“总督大人,赵将军,您可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两万两金沙到了你手里,转眼就不认账了吗?不认账可不行,那是几百上千劳工两年的血汗!是给你保路用的!现在铁路没有了,你得把金沙还给我!你不相信是我帮你退了二十万保路同志军没关系,但你骗了孔萨王府两万两金沙让我很丢面子!对不起,还我金沙!”

    赵尔丰怒不可遏,猛然抓起角柜上的青花瓷瓶砸的粉碎:“来人!都他妈死外面了吗?!”

    来人就来人,门房外立马涌进来一群人,不多不少二十七人,龙门二十七少!

    赵尔丰傻眼了,军卒傻眼了,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口都是近卫兵,怎么变成龙门的人了

    玉琨面无表情,退过一边。

    赵尔丰怒道:“玉琨,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玉琨道:“大人,你认为是我在算计你吗你错了,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就发觉不对,都府外面是龙门的人,我还以为是你请来的呢!这……”

    龙青云一步上前,手按刀柄:“总督大人,从川路公司召开股东大会那一天开始,龙门一直隐忍不发,是希望你们能重新把铁路夺回来,没想到啊,王总督为了铁路不要官,你是为了乌纱帽不要铁路啊!十三十一不回来、德清不回来,我们谁也不知道你骗了我赵姑爷两万两金沙!赵尔丰,你的所作所为,龙门天亮之前就已经散布到一十七镇新军大营去了,城上的守军这时可能都回家睡觉了,包括兵马司都统林铮!包括原清兵绿营宋坤等!赵尔丰,锡总督真是瞎了狗眼啊,他可能死也不相信他精心筹办的川汉铁路会丧在你手!”

    龙十三笑道:“赵尔丰,我赵姑爷也瞎了眼啊,他这几年在甘孜不分冬夏,为了淘金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为了淘金沙冻得满身是疮疤、满手满脚的老茧皴口、整个人都脱了相啦!他这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中饱私囊的吗?”

    “你!……”

    “你什么你如果你是王人文,我们所有人都会尊敬你,但你是赵尔丰!你做的事没有一件值得人尊重!告诉你!金沙的事赵姑爷说了不算!余德清说了才算!他是孔萨嘎玛的丈夫!王府的主人!你今天要么给银子,要么把两万两金沙还给他!否则,龙门跟你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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