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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从商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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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下车,便见七八个年轻村民正拿着锄头扁担追了过来,他怔了一下,又立马灰溜溜地跳上车去,一脚油门驱车跑了。

    见状,有村民骂道:“夭寿仔!有本事别跑,林被打不死你!你个夭寿仔,算你跑得快。”

    “夭寿仔”闽南话中意为短命鬼、短命的。

    汪和平跳下车时有多威风,逃跑时就有多狼狈,哪里有点战场战士的样子。

    但这是因为他的铁拳是为阶级斗争的敌人所准备的,不是为人民内部矛盾准备的。

    刚刚与村民那场闹剧还只是开胃菜,真正让汪和平心眼悬到喉咙眼的就是那一段悬崖路面。

    因早些年省道没完全开通前,货车走县道经常碾压,红土夯实的路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大裂缝,并且有一段路面出现坍塌,偏偏就是在悬崖的那一段路,本来这段六米宽的县道,硬生生变成了两米来宽的“乡道”。

    更要命的是,靠近悬崖三分之一的路面也出现了裂痕。

    现在已是过河的卒子——没有退路,只能铤而走险,汪和平目测刚好足够两米来宽的车身通过,一咬牙,硬着头皮,缓慢前进。

    东风140四吨自重加水泥的重量,一下子就让路面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的艰难与惊心。

    特别是当后轮左轮有一轮超出路面时,汪和平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搞不好随时路塌、车坠、人亡。

    左边就是万丈悬崖,前方又是光明大道,而车下却是岌岌可危的路面,这不正映衬着汪和平现在从商的处境么,道路虽曲折,危险常相伴,但前途很光明。

    过硬的心理素质并没让汪和平乱了阵脚,他右打方向盘,把车辆尽量靠右边的峭壁,挂一档,用低速高扭,让汽车缓缓地爬上右边有一定斜度的峭壁,使整辆车形成一定的斜度,平缓而安全的驶过最危险的路段。

    当车子完全驶过那段有裂缝的悬崖路面时,汪和平才发现自己背部早已打湿,不过终归是有惊无险。

    但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走这条路了。

    王大富这边领着车队的车,一辆接一辆,井然有序,轰轰隆隆地驶进了总厂明安水泥厂,一辆接一辆驶过地磅。

    “呲~呲~”

    十三四辆高大威武的东风140发出如野兽喘息的气刹声,排成长龙停了下来。

    质检员正逐一清点着,口中还例行公事的叫道“各位师傅!辛苦啦!先到招待所休……”,他“息”字向未出口,竟发现少了一辆,立马脸就板了起来。

    这一批货可是总厂临时加急要的,谁这么大胆,这个时候掉链子,是不想干了吧?!

    “大富!你过来!”

    质检员黑着脸就把王大富叫了过来:“大富!不是应该十五辆车么,这怎么少了一辆?”

    “我……我不知道呀!”

    王大富立马戏精上身,那一脸困惑的表情,可比真的还真。

    他转头问道“虎子!跟在你后面的车呢?”

    “人家是厂里红人,出车时他根本就没跟来!”花衬衫虎子添油加醋说着。

    这是往质检员的怒火里加了一把干柴,并且把汪和平往悬崖推了一把。

    “混账东西!那人叫什么名字?”

    质检人员肺都快气炸了,这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能是什么?

    可他话声未落,忽见厂门口一只蓝色的卡车怪兽嗷嗷叫地向这边急奔而来,地面扬起的水泥灰营造出不小的气场,仿佛是什么大场面正上映。

    关键时刻,汪和平还是赶上了,他跳下车来,客客气气,不卑不亢地敬了一支烟给质检员,笑道“不好意思!路上上了个厕所,耽误了一下。”

    说罢!转对王大富他们笑说“队长你也真是的!我是新同志,不识路,上厕所时你们也不等一下,怎么自己就走了。”

    汪和平拿脚趾头猜都猜到王大富会在总厂人员面前参自己一本,所以才故意回敬了一下。

    总厂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新同志的第一印象不错,不卑不亢,为人谦和,加之听了汪和平的话后,立马明白了什么,嗔怪“大富!给新同志上眼药水的这种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可别告诉我你没这么干,你的那点尿性我太了解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里是总厂,可不是分厂,总厂的质检员如果到办公室去参他王大富一本,也给他上上眼药水,那王大富也够呛,因此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吧。

    原来汪和平通过抄近路,要比车队早进县城地界十分钟,他便利用这十分钟把两筐野桃拉到了许光辉的家里,这才耽误了一小会儿。

    王大富看汪和平的眼神仿佛刀子一般,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如果咬死人不犯法,他甚至都想扑上去咬死汪和平了。

    但他知道干架自己肯定干不过汪和平的,稍一思索,明白了汪和平是怎么赶上车队的?

    不由立个大拇指,“好!你有种!那条路都敢走,这一局爷我认栽,别得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走着瞧。”

    汪和平语气平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奉陪到底!不过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有你王大富认输的一天!”

    由于总厂明安水泥厂是在县城城郊,离县中心尚一段路程,为了节约时间,汪和平没有耽搁时间,连夜把两筐野桃弄进县里。

    这种箩筐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村里平时收稻谷的时候使用,一箩筐装满,大概有一百多斤,两箩筐得将近300斤左右。

    汪和平不是农民,就没怎么干过农活,肩膀并不是很能挑重物,当三百斤的野桃压在肩膀上时,他才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不由想起50出头的阿爸,依然能挑三四百斤的地瓜不是盖的。

    但那何尝不是生活所迫,何尝不是在日复一日的被迫下锻炼出来的。

    与其说阿爸能挑,倒不如说他是只能挑着,因为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他的肩上,不挑不行。

    做为侦察兵的汪凡膂力自然过人,负重越野5公里曾经是全军第一的成绩,双臂搬动两三百斤的东西也不在话下,但是让他挑就真的有些受不了。

    重不重?很重!

    疼不疼?很疼!

    但他必须得“挑着”,因为肩膀上的东西不是野桃,不是商品,而是责任与承诺,更是希望,是他的希望,是吴家的希望,甚至可以说是全村人的希望,只要自己能摸到赚钱的门道,那全村人脱贫致富就不再只是一句口号。

    作为被抱养,吃过百家饭的汪和平,自然更明白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作为在部队干过连长的汪和平也更具备责任心,想当年,如果不是祖树村的人,也就不会有他汪和平的今天。

    天黑的郊区,路自然很不好走,但是前方远处灯火阑珊,星火点点在指引着他,实在挑不动了,汪和平便用搬运的方式,搬一筐走一段路,再返回去搬另一筐。

    尺寸偏小的衬衫在他来回折腾之下,终于不堪重负,滋啦一声,左臂咯吱窝拼接处直接就开了口,微风趁机灌入,倒也凉快。

    衬衫可以不堪重负的崩开,但他汪和平不能不负责任的放弃。

    而上天似乎故意给他出难题,此时雨水也赶着来凑热闹了,或许雨水只是看汪和平满头大汗,太热了,所以“好心”给他降降温吧?

    可是这“好心”却办了坏事,让本就不好走的路面变得泥泞起来。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汪和平也不生气,苦中作乐,自我打着气。

    他甚至口中还轻快地哼唱着,闽南脍炙人口的民谣“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举锄头要掘芋,掘呀掘,掘呀掘,掘着一尾旋留鼓,阿公要煮咸,阿嬷要煮淡,二个相打弄破锅,依呀夏都真正趣味。”

    一旁飘着的幽灵想帮忙,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终于知道老汪同志的不容易,回想起曾经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老汪同志能成功,全是因为赶上好年代。

    而如今他却更加相信了老汪同志说的那句话,无论哪个时代都有机遇,别人能成功,年代机遇只是一部分,主要还是跟自身有关系,是自身主观能动性促成的成功,是自身的本事,哪怕这个本事只是最简单的吃苦耐劳,和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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