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发现
仙芽村地处高山,远离镇区,工业污染的触手触及不到,处处是满眼的山高林密鸟声清,云淡风轻天地明,溪水潺潺映碧草,野花烂漫彩蝶迎的如画景象。
野猪岭位于深山之中,汽车无法开进去,只能徒步到达,现下汪和平把车停好,这四人一人背起一把汉阳造,头戴竹制粽叶斗笠,身挎行军水壶,便向野猪岭进发。
从原大队队部,现村支部所在位置,便能看见那隐在前山后面,正犹抱琵琶半遮面,且形如猪身状的野猪岭。
八月,赤日炎炎,艳阳高照的天,仿佛是一个大盖锅,扣在了群山环抱的“大锅”之中,大地仿佛是蒸板,被正午的毒日晒得腾腾冒热浪,仿佛要是一个鸡蛋不小心打到地面,都可以烤得半熟。
如此恶劣的天气,要城里人早受不了,但是这四位可都是经历过“广阔天地练红心时代”的人,都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这点磨练还是扛得住的。
陈援朝那件不透气的“的确凉”衬衫,早湿漉漉的贴在了身上,这下才显得有点凉,但这种凉令陈援朝更是难受,整个背都被捂着,但又脱衣不得,毕竟太有损人干部形象了。
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想大干一场,让自己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在经济改革的道路上走得更快一些,步子跨得更大一些,可现实是,总有太多客观因素束缚着自己。
蝉鸣声覆盖在林间,歌唱着夏天的旋律,时不时遇见出现在山间那冰凉的小溪,是夏天赠予他们的恩赐。
四人用冰凉的溪水冲洗着大汗淋漓的脸,并各自把水壶里的水灌满,这来自深山的泉水有着一种独特的甘甜,沁人心脾,是解暑的利器。
漂浮在汪和平身边的那只幽灵清楚的记得得,曾几何时,这种山林小溪是他童年春游时的宝藏库,浅浅的溪间那些河石下经常躲着小螃蟹,把石头扒开,就可以看见或单或双的螃蟹仓皇而逃,可是最终都逃不过他们手中簸箕的围追堵截。
还有成群结队,四处游蹿的小鱼苗,更别说那时不时被簸箕带起来,可以生吞的小虾米。
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谣言,说这种小虾米生吞,可以防止流鼻血,因此小时候拿着簸箕去溪边生吞虾米的这种环节,是幽灵记忆中很值得珍藏的一幕。
“连长!你这车技和酒量可真不是盖的,你老实说,到底白酒多少量?”
刚猛灌一口溪水的徐公安,抹了一把嘴,问汪和平。
这半天的相处下来,这四人的关系迅速攀升,或者换句话来说,是汪和平已经初步打入徐、郭还有陈,这三人的关系圈里,因此现在他们四人聊天都是直呼其名,又或者叫外号,不再左一个同志右一个同志了。
而汪和平是剑星镇有史以来第一个退伍连长,加之没有外号,因此徐公安就给他取了个连长的外号。
郭高中也好奇,说道“是呀!这两瓶50多度的白酒加一瓶啤酒下去,还可以把车开的如此稳的,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连长!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少,你就自己坦白从宽吧,也省得晚上我们三个人合起来试探了。”
汪和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听他问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说我因为喝了半瓶白酒,导致不小心把车开到山沟沟里去,你们信吗?”
“少来!你这酒量怎么可能,”郭高中第一反应就是汪和平开玩笑,但是下一秒就听出弦外之音,又道“连长,你想表达什么?”
徐大川做为公安,自然也听出汪和平的言外之意,直言不讳问道“连长,你是怀疑你师傅的死不是酒后出事?”
徐公安在问这话时,眼神轻微闪动,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没如实说出来。
以汪和平的洞悉能力,是不可能捕捉不到的,他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且他通过接触,发现徐大川,陈援朝还有郭国强这三人为人正直,是可以深交的朋友,便也不打哑谜了,直言不讳说道“我师傅的死,我想你们肯定知道不简单吧,实不相瞒,你们说我酒量好,但是跟我师傅比起来,我还要逊色一点,所以说师傅他老人家喝半瓶白酒就出事,这点我实在难以相信。”
陈援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中午汪和平海喝不是没有自制力,而是在这里等着,看来是自己门缝里看人了,这个汪和平做事条理清晰,不冲动,是个人才。
徐公安见汪和平已经看出来了,也不隐瞒,告知,“实不相瞒!这件案子是我经手的,当时我在检查车辆时,发现刹车油管明显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上次给你看的那组脚印照片的主人疑是凶手。”
郭高中也适时接话道“这事我们三个之前讨论过了,因为厂车队里符合脚印主人条件的不少,因此暂时不打算打草惊蛇,想暗中调查,等证据确凿再出手。”
现下四人一商量,便决定让汪和平进入水泥厂,以保卫科科长,兼车队替补司机的身份进行暗中调查。
虽然徐公安与陈援朝都觉得把这么个人才送给郭高中,大有便宜了他的感觉,但是他们以大局角度出发,也只得忍痛割爱。
况且汪和平也表态了,如果自己师傅的事不查明的话,他就枉为人徒。
在打野鸡时,枪声不小心惊动了山里的野猪,只见一只体形跟小牛犊子似的雄性野猪从灌林丛中突然杀出来。
只见它跟肉体坦克一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树枝尽断,石子飞溅,气势不可谓不吓人。
郭高中和陈援朝这两个文弱书生当场便被吓得一时间慌了神,竟然不知道拿枪去打,而在他们身后的徐公安见状大叫一声“快躲开!”
话声未落,已抬枪瞄准眉心,开了一枪,可事出突然,加之他心中着急,这一枪竟给打偏了,只射中了野猪的眼睛。
本来这头雄性野猪正准备“播种”的,却被闯入者的枪声搅黄了,本就一肚子窝火,现下又吃了一枪子,更是怒发冲冠,头顶上的那一撮鬃毛都根根笔直而立。
千钧一发间,汪和平临危不乱,抬枪便是一枪,子弹脱膛而出,射中野猪的眉心,登时横冲直撞的野猪身体瞬间绷直,直挺挺地顺着山坡滚入了山沟,就此毙命。
徐公安立马被汪和平的枪法征服,不亏是一级战斗英雄,百步穿杨,枪法如神,他是越看越喜欢,甚至都有点后悔把这样的人才拱手让给了郭高中。
陈援朝也对汪和平进一步青眼相加,从他师傅的事,和开枪打野猪的事来看,汪和平这人有情有义,沉得住气,临危不乱,做事条理清晰,将来必成大器。
郭高中更是不必多说,当场就提出要认汪和平做弟弟,徐公安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是机关干部,不能搞结拜那一套,他都想现场跟汪和平歃血为盟。
本来是想打两只野鸡打打牙祭,可谁也没想到现在居然打到了一头野猪,那岂有不抬回去祭祭五脏六腑之理?
现下汪和平与徐公安两人追下山坡,摸进山沟,找那头被打死到的野猪去了,可阴差阳错间,居然让他们发现了一株独苗的青茶。
汪和平与徐公安并不憧茶,但见这茶长得有点与众不同,叶色绿如碧石,而整株茶树隐隐给人感觉颇有些灵芽仙株之气,又有些王者风范之态。
徐大川知道陈援朝是省农林大学毕业的,对茶颇有了解,而且之前听他讲,一直在寻找什么“独野乌龙”的野茶树,莫不成这株长在幽深山谷之中的独苗就是?
“援朝!援朝!你快下来!我和连长发现独野乌龙了。”
他立马河东狮吼般的叫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