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好
在宁扉寸步不离的看护中, 厉途的病情飞速好转，发作时间逐日递减，意识恢复到正常水平, 情绪也稳定下来，唯有语言功能始终处于宕机状态，除了能清晰地喊出宁扉的名字之外，只用简单的音节回应宁扉, 也只对宁扉一个人有反应。
宁扉听从医生的建议, 逐步引导厉途和外人进行接触。
慢慢的, 厉途不再排斥陌生人的靠近，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让宁扉回去工作。
宁扉带厉途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包括心理诊断, 结果比较乐观，基本达到出院标准，考虑到康复时间较短，怕再复发, 宁扉决定让厉途继续留在疗养院疗养。
医生认可了宁扉的做法，让宁扉找时间离开病房、疗养院，减少厉途对他的依赖感, 让厉途真正恢复到正常状态。
宁扉试着返回公司一趟, 处理积压的公务, 从监控里观察厉途的反应, 厉途一切照旧。
宁扉把工作时间逐步加长到两小时、三小时，厉途仍旧一切正常。
宁扉把工作时间稳定下来, 早晨去公司坐班，下午回疗养院陪护，几天下来, 厉途似乎已经习惯没有宁扉在身边的状态，能把注意力从宁扉身上分散出去，一个人做点别的，比如上网、运动、散步之类，看上去已和正常人无异。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几天，厉途要求出院，被商律拒绝。
“你那破公寓，什么都没有，地方一丁点大，闷都闷死，怎么养病？出院可以，回厉家，不然就留下。东市也别想了，起码在这边养个半年、一年的再说吧。”
厉途眉头深深皱着，看向宁扉求救。
很可惜，宁扉也不同意，态度倒是比商律乐观许多。
“要不了那么久，不过，还是再等等吧。”
厉途勉强答应下来。
宁扉被近似失而复得的情绪左右，并未发现厉途有任何异常。
商律直觉厉途不太对劲。
如果和宁扉分隔两地，要出院和宁扉在一起，那无可厚非，现在宁扉除了上午，大部分时间陪在厉途左右，出院有意义吗？
商律留了心眼，让疗养院的人暗中观察，很快发现了厉途的秘密，心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商律前往非途文娱找到宁扉，把监控视频交到宁扉手上。
监控显示，每天早晨九点过后，宁扉离开疗养院，厉途都会带着一把水果刀，来到卫生间，安静地坐在门背后，等待病发。
在头疼、发抖、呕吐、眩晕等症状达到顶峰的时候，他会用水果刀在上臂、腰侧、腿根等隐蔽处制造伤口，来缓解精神上的痛苦，有时是半小时，有时是一小时。
在离开前，他会自行处理好伤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无事发生。
“这……怎么回事？”宁扉声音干哑。
“这就是你让他自行控制病情的结果。”商律脸色很不好看，“为了尽快好起来，通过自残的方式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短期内也许很有效，但这是假象。一旦压抑到极致，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才让宁扉回去工作，出院去没有监控的地方，一切都说得通了。
宁扉沉默许久：“那你的意思……？”
“接受药物治疗。”商律斩钉截铁，怕宁扉再拒绝，端出强硬的态度，“我是来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也许，他在反抗。
宁扉内心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能靠自己。
也许挺过去，他会像我一样，了解到世界的真相，从此以后，不再受任何外力的控制和束缚。
可是太痛苦了，他本不该承受这一切。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枉顾他的健康，真的对吗？
宁扉沉思良久，最终同意了商律的决定，让厉途接受药物治疗。
他向商律要了一天的缓冲时间，由他来劝说厉途，争取得到厉途的配合。
宁扉回到疗养院，和厉途一起，平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临睡前，宁扉开口：“我们明天开始吃药。”
厉途一愣，迅速摇头：“我好了，不需要吃药。”
“你没有。”宁扉放下脸，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是商律的决定。就算你不肯，他也会强制你吃药。”
“你说过，不吃药也能好，我有在努力，我每天都在努力，你不能这样，你不会这样！”眼见宁扉态度不改，厉途的情绪越发激动，“你跟商律说，我没病，我不吃药！”
“我考虑过了。”宁扉避开厉途灼人的视线，“商律说得没错，你是重症，药物治疗是必须的。我会安排你出国，在国外静养。等我把手头的工作结束了，就过来陪你，最多三个月。”
宁扉想在商律的方案上多加一重保险。
既然来自简骁的影响始终无法消除，那就让厉途远离简骁，去国外，走得越远越好，哪怕硬来，也要把人弄出去，藏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尽量削减简骁的存在感，让厉途远离痛苦的根源。
他会留在南市，顶替厉途的身份，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逼迫简骁和高子睿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完所有剧情，人为帮厉途脱离剧情的束缚。
宁扉打算把时间控制在三个月内，《星动跳跃》十期播完。
一来，选秀为原文剧情重头戏，是简骁成为流量、进入大众视野的重要转折点，与后文息息相关，估计没办法轻易跳过；二来，非途文娱由他一手撑起，他不能一走了之，至少把手头的项目了结了，也算对厉玫和《星动跳跃》项目组有个交代。
但是厉途等不了三个月，他连一秒钟都不想和宁扉分开。
“不，我不出国，我不能离开你，我会疯的！”厉途抓住宁扉的手哀求。
宁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厉途，放下尊严和脸面，乞求他的回应。
即便离不开宁扉是事实，这个男人有他自己的骄傲，从未将依赖诉诸于口，清晰地表露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卑微到极致的姿态。
宁扉十足动容，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而是客观病情。
“我没有让你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宁扉硬下心肠，“出国，只是换个环境，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的。”
“我不同意，我已经好了，我要出院！”厉途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你没有，你只是……”
宁扉想说，你只是假装好了，然而看到厉途惶然的眼神，又说不出口。
“你没病，我们不吃药，也不出国。”宁扉改口，拥住厉途，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抚摸厉途的背，“别害怕，对不起，我不会离开你。”
他并非为不经厉途的同意做下出国的决定道歉，而是在为未来的自己道歉。
为了稳住厉途的情绪，他说谎了。
无论谁来反对，包括厉途，他都会坚定不移地把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这是目前为止他能想到最稳妥的解决方法，他别无选择。
厉途向来无条件相信宁扉所说的一切，然而此刻宁扉的语气，却令他越发不安。
厉途眼神暗了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宁扉以为把人安抚住了，没想到第二天早晨醒来，一摸枕边，人不见了。
宁扉心里一慌，跑出病房，沿途保镖躺了一地，周围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调监控一看，果然是厉途，趁天黑溜出病房，路上但凡遇到阻拦，一击一个，又狠又准，连护士也没放过，居然让他冲过重重安保，径直跑出了疗养院大门。
商律闻讯，带着厉家的保镖迅速赶到，看完监控，脸色越发糟糕。
据商律对厉途的了解，以往的厉途也对服药十分抗拒，然而最后总会妥协，仅仅因为吃药问题引起这么剧烈的过激反应，不合常理，问题一定出在宁扉身上。
“你跟他说了什么？”商律问宁扉。
“现在还说这个？”宁扉无语，“先去找人，其他的晚点再说！”
“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你自己出去找，未必比他们快，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你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吧？”商律说话不太客气。
宁扉叹气，老老实实坐到商律身边：“我跟他说，要送他出国养病，换个环境，也许会好。”
“你也去？”
“我暂时不能去。”
“所以你要跟他分开？开什么玩笑，他会疯的！”商律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宁扉蹙眉，后知后觉，也许昨晚厉途的话有另一层含义。
“这个……”这回轮到商律面露难色。
商律的反应加重了宁扉的疑心，眼神变得犀利：“你们有事瞒着我？”
“算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商律回忆，“我带他去公寓找你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吧，我说，是你先找上门招惹他，其实是骗你的。早在你来南市之前，他就在关注你的消息。这次之前，他有过一次很严重的发作。那时候，你出车祸躺在医院，数度病危，差点就去了，他受了很大的刺激，症状前所未有的重。当时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想给他换个环境，就把他送去国外，结果更糟糕。他说，他不能离开你，他快疯了，每天都在想尽办法自残甚至自杀，我没办法，只能带他回来。说来也巧，刚下飞机，你就找来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你是说那时候，他是因为我，才匆匆回国？可是那天我上楼，他明明让我滚？”宁扉不能理解。
“哈？他让你滚？”商律不敢置信，突然想起那天，厉途差点用烟灰缸砸破宁扉的头，都动手了，那么让宁扉滚，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个咳咳……你知道他脑袋不对劲哈，一秒钟一个样，谁能猜到他怎么想呢。”商律打哈哈。
宁扉眼皮一跳，感觉抓住了某些十分要紧的关键点，然而厉途下落不明，令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像被迷雾笼罩，看不清真相。
“对不起，让你沾上他这样的怪物，有这种病，还甩不掉。尽管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不可否认，你和他走到一起，有我积极促成的因素在内。”商律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
在商律心里，厉途的重要性远大于宁扉，他会为厉途倾尽所有，对宁扉，则不一定了。
对商律来说，宁扉始终是个外人，亲疏有别，有所偏颇，无法避免，甚至隐隐希望，宁扉这辈子都不要和厉途分开，毕竟错过厉途，宁扉还有很多选择，对厉途，则再不可能找到比宁扉更好的伴侣。
“他不是怪物。”宁扉收起杂乱的思绪，看着商律，一字一句，“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形容，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他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爱人，我的责任。我心甘情愿。”
他从不为人左右，哪怕人设，哪怕剧情。
当他看不懂商律的算计？怎么可能。
即便为他设下圈套，也要他主动往里钻，才算数。
所以商律的小聪明和心机，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主动和厉途在一起，是他迄今为止想起来，仍能感到自豪和喜悦的选择，他不想，也不愿意旁人为此邀功半点。
商律啧了一声，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但是说实话，你值得更好的。”
“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不会。”宁扉决然。
“唉。”商律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有厉途的消息了。
＊ ＊ ＊
南市郊外，一栋老旧的别墅前，简骁笑嘻嘻地牵着厉途的手，引厉途进门。
他大清早接到未知来电，以为骚扰电话，没想到居然是他穿书后首选的攻略对象——颜值、身材、家世、财力、手腕、能力皆立于全书顶端的终极大反派厉途，说要来找他，半小时后到他别墅门外，简骁一个激灵，立马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迎接。
按原文剧情，他早该在半个月前和厉途相遇，但是这个世界有点奇怪，他穿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没有一件和原书剧情相同——渣男主角高子睿事业心爆棚，别说谈恋爱，连约炮都约不出来；反派厉途和炮灰宁扉搞到一起，有了一个爱的结晶非途文娱不说，官宣还通过了家长和全网的认可；他则是一来就断了腿，因伤被《青春101》除名，还被人威胁不允许进入南市主城区半步，不得已回到已故父母留下的郊外旧别墅，养伤兼靠外卖度日，大半个月无人问津，仿佛被剧情抛弃……
一切都乱了套！他幻想中的穿书生活绝不该是这样！
厉途一通电话，惊醒混吃等死中的简骁。
剧情没有放弃他，他还有机会！
简骁心情澎湃，实在不想放过厉途这个恋爱脑深入骨髓、即将对他予取予求的优质靠山，于是主动出击，精心打扮一番，拖着病腿来到路边，等了半小时，果然等到厉途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看样子像刚从疗养院逃出来。
厉途走到简骁跟前，眯起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简骁，灼然中带着毁灭的眼神让简骁一时有些不适应。
简骁想起厉途的人设——变态，偏执，重度精神分裂。
有点可怕，简骁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但富贵险中求，不适应没关系，可以从今天开始适应！
简骁把厉途带回别墅，一路无话，唯有阴冷的视线如影随形，时刻黏在简骁背上，令人没来由地毛骨悚然。
也许想多了。
一个npc而已，还能把他吃了？
简骁抖掉满身鸡皮疙瘩，掏钥匙开门，请厉途进去坐。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简骁带上门，缓缓开口，“你喜欢我，对吗？其实我也是。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想你也一定是这样，所以才来找我。我相信这是命中注定，你说呢？”
是书里写的，逃不开的剧情，简骁在心里补充。
厉途背对简骁，直挺挺地站在客厅中央，毫无反应。
“你怎么不说话？”简骁歪头，试着靠近厉途。
他踮起未受伤的那只脚，大着胆子搭上厉途的肩膀，突然手背一热，厉途也搭上了他的手。
既然肯主动碰他，就是不排斥他的接触了，对一个偏执狂来说，多么难得！
简骁脸上浮现出笑意，然而下一秒，手腕被人猛地一扯，厉途毫不留情一个过肩摔，把简骁狠狠砸到地上！
“啊——！！！”腿伤未愈，陡然遭受二次伤害，简骁痛叫一声，来不及反应，被厉途三两下卸掉下颌和双臂关节，痛得他一下哑然，施暴者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任他垃圾一般瘫作一堆，毫无留恋地转身，在别墅内四处乱转，像在寻找什么。
简骁软倒在地，痛到几乎晕厥，嘴大张着，无法闭合，呻吟随着口涎一并流下，眼泪迸出眼眶，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厉途的身影，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似乎去了厨房，拿起了刀，脚步声由远及近，正一步一步往他这里来！
不，不——！！！
这是个疯子，他要死了，要死了！！！
简骁呼吸急促，心扑通直跳，恐惧作祟，令他本能退避，一动，又牵扯到伤口，惹来更剧烈的疼痛，让他冷汗直下，浑身都发起了抖。
厉途拎着刀，来到简骁身边，蹲下来，静静看着简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简骁来说，一个眨眼都是煎熬。
许久过后，厉途眉头微动，紧接着越皱越深，似乎在抵抗着什么，表情逐渐失控，终于举起手里的刀。
“啊——啊——！！！”简骁惨叫，以为短暂的穿书生涯即将在此结束，刀却不是冲他来的。
厉途握刀对准自己，用力扎入手肘处，划过整条小臂，一直到手背。
刀刃切开肌肉，切断血管，伤口又长又深，立即血流如注，淋漓地泼到简骁脸上，染红白皙的脸颊。
疯子，这是个疯子，他错了，他不该招惹疯子！谁来救救他，只要把这个疯子从他身边赶走，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简骁喝、喝地喘着粗气，拼命眨眼，希望这段恐怖的经历只是个噩梦。
但现实注定要让他失望。
厉途反手握住沾血的刀，点住简骁的额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原本不想杀你。”
简骁浑身抖成筛子，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分析了一下厉途的话，发现厉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原本不想，去掉定语，就是不想！
无论如何，总之有过不想的念头，说明还有得选，不如停一停，把恩怨说开了，听听他的解释再动手也不迟啊！起码留他说一句遗言总可以吧！
简骁使出浑身力气，不要命地挣扎起来。
“遗言？没必要。”厉途眯眼，对简骁摇了摇头。
“唔，唔……”简骁挣扎得更加剧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呢？”厉途嘴角噙笑，欣赏求生欲在简骁眼中渐渐熄灭，笑意越发深邃。
简骁歪着头，眼睛直愣愣地盯向远处，似乎在思考，许久过后，双腿一弹，放弃一般松弛下身体，一动不动。
他上当了，上了系统的当，以为自己真的抽到千年难遇的大奖，来到一个可以任穿书者为所欲为的世界，没有任务，没有惩罚，一切以他为中心，可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成为主神一般的存在，可事实证明，他非但不是，还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可是杀了他，这个反派能得到什么呢？简骁不懂。
“你不必懂，也没命懂。”厉途很快给了简骁答案。
他按住简骁的肩膀，把人翻了个身，仰躺着，跨坐在简骁腹部，用刀尖抵住简骁的咽喉。
“呵，呵，呵呵呵……”简骁无意识地发出笑声，心知事无回转，只求厉途手起刀落，给他一个痛快，也许一睁眼，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也许吧。”厉途耸肩，试了几个角度，都不太满意，想起什么，又摇头，“不，不能太快，太快不行。”
厉途啧了一声，扔掉手里的刀，改用双手扼住简骁的脖子，慢慢收紧。
“对不起，我要折磨你一下。”
厉途的手松松紧紧，把简骁数次逼到临界点，又数次从濒死的状态生生把人拉回。
简骁在生死边缘浮浮沉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几乎出现幻觉。
唯有耳畔，皆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出来吧，别装了。”
“这是个废物，你指望不上他。”
“我已经知道了对抗你的方法，你再也弄不疯我了，面对面谈一谈，是你最后的出路。”
“你自己出来，我留他一命。不然，我就这样掐死他，再割掉他的脑袋，把他分尸，扔到大街上，这样的话，你也会很麻烦吧。”
简骁两眼上翻，气若游丝，就要支撑不住。
在咽气的前一秒，身体突然剧烈痉挛，唯一完好的右腿猝然弯起，狠狠往前一踹。
厉途躲避不及，被踹到地上，正欲爬起，脑中猛地一记刺痛，令他不得不再次自残，以此来抵抗贸然接近系统的惩罚。
趁此间隙，简骁依靠右腿，奇迹般地从地上站起，狠力撞向墙壁，把脱臼的手臂撞回原位，又抬手一拍，轻松复原下颌。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始终怡然，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不急着料理厉途，而是抽纸巾擦干净脸上的血渍，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慢悠悠地走到厉途面前，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血泊中的厉途：“你好，世界中心。初次见面，我是系统1204，你可以称呼我为04，或者——时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读者“vv”,灌溉营养液+5 2021-09-08 0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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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前网友：中央空调，四处撩拨，过于绿茶，令人不适！
播出后网友：年度最佳，史上最佳，演技封神，磕死我了！
网剧口碑爆棚，时白接戏到手软，电视剧电影相继上线，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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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某天做梦，发现自己活在一本小说里，不但是主角，还是个万人迷海王打脸总攻。
分配给他的主角受也很不一般——豪门世家，盛世美颜，当红流量。
贺年很好奇，究竟谁这么大本事，能让他一个海王心甘情愿成为1v1忠犬，于是提前启动剧情，回国埋伏在时白身边，暗中观察。
刚开始，贺年很无语：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绿茶，绝无可能！
后来，贺年发现时白的鱼塘比他还大，不管大鱼小鱼，都拾掇进自己公司，带着一群恋爱脑一本正经搞事业，连他塘里的鱼也不放过。
贺年：岂有此理，我海王总攻脸往哪搁！
再后来，贺年也没能逃过剧情的安排，深深被时白吸引。
贺年：这个绿茶怎么搞的，有点意思！
时白：我是穿书的，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