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2018年
学业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顾棉没有特意计划要怎么度过，除了必要的走亲访友，就是偶尔和秦思雨她们约着去逛逛街，偶尔也会跟着任翊去和他的朋友们唱k，打麻将，其他时间就在家里窝着刷刷剧。
至于顾棉和任翊的关系，虽没明说，却彼此心知肚明。
无疑，现在的相处模式让顾棉感觉挺舒服，不用踌躇，不用担心玫瑰被别人窥伺，而她自己也可以是玫瑰。
这日，任翊又约了顾棉去陈东篱和稚子家打麻将。
陈东篱是任翊的室友，也算是本市人，顾棉在学校的时候接触不是很多，反倒是这个寒假，逐渐熟稔了起来。
稚子是陈东篱的女朋友，不知是何什么原因，没有读大学，早早就步入社会，听稚子说她最多的时候一天做四份工作，这是一种顾棉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虽然父母不会给她取之不尽的零花钱，但她是顾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吃穿用度从没缺过什么，更何况身边的秦思雨、伍妺，还有第二谦都有很好的家境，真有急事儿，这些人都能帮一把，如果让她在刚成年的时候就出去闯荡社会，她自认没有这份胆量。
稚子和顾棉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顾棉性子慢热温吞，即便是发脾气也是安安静静，稚子性子直来直去，大大咧咧，笑骂随心，这是顾棉最向往的性格，再加上俩人在某些方面很能谈得来，所以也日渐亲近，甚至有时候她俩也会单独相约看电影或者下午茶。
稚子也是任翊众多朋友的女友当中，顾棉最能聊得来的。
任翊其他的朋友很多都是从中学时代就交好的朋友，当然，就又绕不开另一点，他们不可避免的都和兰姗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当任翊带着顾棉和他们一起玩儿的时候，很多女生看顾棉的眼神都很特别。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好奇，有不屑，有无视，甚至是怜悯。这些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掺杂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都说内向的人往往都有颗最敏感的心。
当时的顾棉并不知道任翊和兰姗之间的过往，不能理解她们的眼神为何而来，很久之后当她明白了那就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任翊带着顾棉和朋友玩儿了几次，也发现顾棉并不能很好的融进去，索性也就不再带着她跟他们厮混，反倒是常常叫着陈东篱一起玩儿。
顾棉收拾好走出门的时候就发现任翊靠着他的摩托车，等在她家小区大门的对面。
冬日的阳光把云层分隔成无数块，漫不经心的洒落下来，温柔和煦，云层都好似描了金边。
顾棉远远看着，那个少年身姿挺拔，干净清爽，总是能把最简单的黑白色穿出独一无二的味道，哪怕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能一眼就捕捉到他。
她眼中的他，美好如斯。
曾经心心念念的希望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直到那次分手之后，顾棉就对这些不强求了，反倒现在更好。
无名无分，却洒脱自在。
顾棉一直都规劝自己要及时止损。
止损，真的说不上来是一个多好的词。
它也是在损失到达一定的程度之后，及时制止，来把损失限定在一个相对更小的范围，可是这个范围自始至终不都是自己血淋淋地一步步后退才设定出来的吗？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来止损之说。
顾棉愣怔间，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似有所察觉转了过来。
俩人突然间四目相对，只见那双眼睛的主人薄唇微扬，笑意爬上眼角眉梢，浸满瞳孔。
任翊很喜欢顾棉看着自己愣神，他很享受她对自己着迷的样子，好以此一遍遍地确认她还喜欢他。
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他庆幸自己有一副好皮囊，至少是一副顾棉会喜欢的皮囊。
每当俩人有争吵或是冷战的时候，美男计总是最有用的，可能顾棉自己都没发现这个点。
同样，任翊也很喜欢顾棉的长相，在外人看来，他对顾棉是一见钟情。
可所有的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吗？
有的时候任翊很希望顾棉偶尔能跟他撒撒娇，甚至是作一点，可能俩人就不会是之前那种状态，可真的那样的话，顾棉也就不是顾棉了。
想到这，任翊恍然回神，就见他一直看着的小姑娘正朝他一步一步的踏着光走来，眼中带着揉碎的星光，让人挪不开眼。
任翊下意识地向顾棉伸出了右手。
仿佛现在身处的不是喧闹的大街，而是庄严的婚礼现场。
“你愿意吗？”耳边似传来庄严的问句。
任翊此刻突然有了一种结婚的冲动，看向顾棉的眼神也越发热烈。
然而，顾棉走过去，并没有把手放在任翊的手里，而是直接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微笑着开口：“来了怎么没告诉我？等很久了吗？冷吗？”
任翊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黯然把手收回，“没，多久都愿意等！”
顾棉隐约猜到他的意思，并不想有回应，于是只好换了话题，“那赶紧走吧，我出门有点晚，一会儿让稚子他们等的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好。”简单应了一声，任翊也上车发动摩托，往目的地驶去。
途中稚子发了信息来，说她和陈东篱在买奶茶，问他们喝什么顺便帮忙带。
顾棉问了任翊一声，看他没反应，料想八成是风太大，没听到。
于是她不得不向前压低身子，以一种近乎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去问。
任翊还是没回她。
正想再继续问，才终于听到他低沉嗓音发出的四个字：“跟你一样。”
顾棉听清楚之后，赶紧给稚子回信息。
前面的任翊暗暗用舌头顶了顶嘴角，只有他知道当顾棉靠过来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快。
感受着身后久违的柔软，任翊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软着声说话的时候就在他耳边，在风的推波助澜下，她的声音仿若在他耳边轻喃，让他不由得想起某些动情的时刻那带着媚意的眼角以及略微沙哑的嗓音
从上次和顾棉闹了分手，已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作为一个早早就开过荤的人，这种折磨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受得了的。
“操！”任翊暗暗咬了咬牙，心底唾弃自己意志不坚。
后半程路，任翊的车十分不稳，时不时就紧急减速，时不时就突然加速，让顾棉措手不及。
刚开始她还能紧紧抓着后座，防止身体摇晃幅度太大，渐渐觉得就抓不牢，好似随时能颠下去，吓得慌忙改抓他的衣服，后来太害怕索性紧紧抱着前人的腰。
车子颠簸下，顾棉一次又一次地撞上任翊的后背，这时再不懂他想做什么那顾棉就是个十足十的傻子。
顾棉气恼急了，又不敢松手，只能偷偷咬牙骂道：“还是小孩儿吗！有三岁吗？！幼稚！幼稚死了！”
偏偏这句话还被任翊听到了，轻笑出声，歪了歪嘴角，于是变本加厉的秀起了“车技”。
一路荒唐。
等到了陈东篱家，顾棉急匆匆地从车上跳下来，双颊绯红，看都不看任翊一眼就进了屋。反观后者，就差把志得意满四个字儿刻在脸上了。
稚子倚在门框上，懒洋洋的睨了眼俩人截然不同的神色，打趣道：“这是刚从酒店出来？”
一句话让顾棉的脸直接从双颊红到耳边，憋了半天，对着任翊骂了一句：“不要脸！”
任翊看顾棉羞红了脸，即便被骂了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站着。
稚子看顾棉气急了，也不再调侃他俩，拉着顾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还温热的奶茶塞到顾棉手里，十分神秘地问：“你俩是复合了？”
稚子对于顾棉和任翊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俩人前段时间分过手，几次接触下来，也明显感觉任翊在向顾棉求复合，只是她一直没点头。
“没呢！他想都别想！”
经过刚才的事儿，顾棉这话说的十分没底气。
“那他对你做什么了？你的脸都快和红富士有的一拼了！”
看着稚子悄咪咪凑近的脸，顾棉把路上某人的恶趣味和稚子说了说。
“哈哈哈，以前老感觉他天天端着个架子，他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难得！真难得！！”稚子一激动不免声音大了点。
“姐姐你小点声！”顾棉伸手捂着稚子的嘴，无奈稚子的声音太大已经让另一边的两位男士频频侧目。
其中某人更是挑着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这边，脑门上活脱脱地刻下一排“我就是不要脸”！
稚子笑了片刻收了声，正经坐好，又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同意跟他复合吗？说真的，我觉得他为你改变挺多的！”
“我也不知道，再想想吧，可能”
“哦~~”
顾棉最后的话没说完，稚子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索性也不点明，只是戏谑地看着顾棉笑。
“呃那个不是打麻将吗？赶紧落座吧，边打边说！”旁边的陈东篱突然出声。
于是稚子拉着顾棉一起上桌开始垒长城的原始游戏。
时间眨眼即逝，打完牌已经将近七点钟，结果是稚子和陈东篱输，任翊和顾棉二人赢，但输赢不大，于是四人商量去吃火锅，这次顾棉说什么也不肯和任翊一辆车。
知道前因后果的稚子笑着出来提议她和顾棉一起，让任翊载着陈东篱，这个提议顾棉欣然同意，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不满和嫌弃。
但很明显反对无效！
在这种怪异的氛围下，四人抵达了火锅店。
俩男生率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点了菜，原因无他，一个了解顾棉不乐意点菜，一个又明白稚子一向对吃什么随意。
点完菜又递过手机让二人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顾棉拿起手机和旁边的稚子一起看，发现二人爱吃的都在了，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才点了下单。
“明天你们要干嘛？要不要还一起玩儿？”等着上菜间隙，任翊随口问道。
“我明天要回家，你看他有空没。”稚子回道。
“你要回家？那我也不去当电灯泡了，自己在家打游戏得了。”陈东篱耸耸肩。
“真乖~”稚子隔着桌子调笑着摸了摸陈东篱的下巴。
“啧啧，要不然咱俩换位置得了！”
任翊眼睁睁看着这俩人秀恩爱，有点眼红。
“有本事你也来啊~我敢你就不敢！”
稚子挑衅地看着任翊，手轻轻抚上顾棉的下巴，一边摸一边色气满满地说：“棉，我发现你的皮肤真好，嫩呼呼的，手放上就不想拿下来。”
“过分了啊！”任翊冷哼一声，别开头不去看对面。
“哈哈哈哈，我做了你想做的事儿，难受了吧~”稚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拱火。
任翊猛地回头，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顾棉，语气越发可怜：“你就忍心看着她嘲讽我？”
顾棉捂着嘴，眼里盈满笑意，“你旁边不是坐着人吗，谁也没拦你呀~”
任翊转头看了一眼陈东篱，十分嫌弃道：“那能一样吗，她对你动手，我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他也是她男朋友啊~”顾棉笑意溢出眼角，顺着接话道。
任翊马上抓住话中的华点，猛地开口道：“那你意思是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顾棉愣了愣才发觉被绕进去了，脸瞬间涨红，没有接话。
任翊用眼神死死盯着她，好似她不给答复就不罢休一般。
旁边的稚子左右瞧着二人，看的兴致盎然，过了半晌才出声打破尴尬。
“得了，把人逼这么紧有意思？没否定那不就是肯定啊！是不是傻！非要人姑娘说明白？”
一句话把二人的关系直接敲定。
顾棉抬头红着脸瞪了一眼稚子，这下想拒绝也不好拒绝了。
再加上这终归是他的朋友，如果再贸然出声，反倒是面子里子都不给他留，太不识趣，只好认下。
或许，这也是再次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