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

    大街上的车是乱跑的，没有什么规律，更不必说人，他们是乱的不能再乱的了。再加上那杂七杂八的喊，让喧嚣集市的地板更烫的人停不住脚的窜。

    可在一片冰凉的树荫下还是会有几个老头子，难得的蹲着下棋。这方寸的世界是与其他人隔开的，这里悠闲而静谧，阿白与三棵都是最喜欢不过。

    “三棵，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信啊，我妈托先生算了一卦，说我前世是朵花呢，嘻嘻。”三棵开心的笑道。

    “哪个先生呀？”阿白有些期待。

    “就村头那个半仙呀，我看他很玄乎很神秘呢。”

    “对对对，就是他，他说我前世是条河呢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他算的很准呢，哪天我去问问小淑上辈子是啥，嘿嘿。”

    听到小淑的名字，三棵神情暗淡了下来。

    阿白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到这个小城来，因为瘦弱多病，于是被人丢弃，便在大街小巷野狼似的漂泊了十几年。三棵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不顾家里人打教，天天跟阿白混在一起玩耍。

    小淑是阿白一直喜欢的，可人家是个小姐，家里阔绰，阿白根本不敢抱有一丝想法。

    不过巧的是小淑的爷爷特别喜欢下棋，这附近他的名头可是响当的，年纪大了，可手法却一点没落下，甚至曾经还挂了个“天下无敌”的牌子在他座后面的樱桃树上。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牌子不在了，晚辈的也不好问问是怎么回事。只道听途说是一个女人打败了他，如果这是真的，那还真不是光彩。但阿白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等的是小淑来给她爷爷送饭。阿白天天就躲在树荫下的土石堆后面窥探。

    然而，那天已经过了下午茶时间，小淑并没有送饭来。

    “你说小淑今天还来不来呀。”阿白叼着根草，百无聊赖的躺在土堆上问三棵。

    三棵听到，表情有些复杂，不知是喜是忧。恍了半晌才吐出“小淑死了”一句话。

    阿白一脸疑惑的坐起来，拉过三棵，急忙的问。原来小淑是昨天才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他得知后火急火燎的朝小淑家方向跑，跑着跑着半道又停了下来，思索着什么。

    “真是造化，我前世是条河，那我心爱的女人不就死在我怀里吗？呵呵……”

    不知不觉大街上的车和人都散了。浮了一天的灰尘也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刚刚升起的月亮把银辉洒向纵横交错的马路，悠闲而静谧。这入夜的城市竟也是个棋盘。

    小淑的死对阿白的打击貌似很大，从此他便不知所踪。可除了三棵，谁又会记得少了个流浪的人呢。她像往常一样蹲在那个土石堆上，仰头观望，自言自语道：“我帮你问过先生了，小淑上辈子是月亮呢。”

    ……

    风在摇摆着谷田，同时掠过了河上急旋而起伏的波涛。

    那年的河畔花开得很灿烂，而流水却只记住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