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叔坠崖了
“阿爷，为什么您和其他的老人家，不跟着离开的年轻人一起搬出去呢？”林琬问道。
“这千银苗寨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们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了，舍不得啊。我们苗家人，念旧，就是死了，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地里。寨子里发生了福头阿爹引起的那场灾祸以后，年轻人就都走了，所以你们七年前来的时候，寨子里就只剩下那么些老弱妇孺，仅剩的那几个青壮年男人也都是因为那场灾祸受了蛊毒的毒害，没法做体力活，所以不得不留在寨子里靠进山采草药和猎野味来生存。可福头这小子一年多前不知道从哪里习得了他阿爹留下来的蛊术，开始在寨子里胡作非为，逼得寨子里的人都离开了寨子。现在的寨子里，就只剩下了十人左右和我一样老的老家伙们慢慢等死，唯一的年轻人，就是福头。”老寨主又往烟枪里塞了点烟丝，点燃抽了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千银苗寨，基本上就是个空寨了！”三娃喊了起来。
“你这娃子，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我虽然老了，可我眼不花耳不聋，你不用那么大声。”老寨主不满的白了三娃一眼。
“老寨主，这两天您老不让我们出门，是怕我们看到寨子里没人，会被吓到吧。”步琛好像突然明白了老寨主的用意。
“这是其一，其二我也确实怕你们被福头这臭小子给暗算了，他和他阿爹一样死心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偷习蛊术的这一年多，虽然没对寨子里的村民下手，可也没放过村里人养的那些活物，大到牛羊猫狗猪，小到鸡鸭鹅，全都被他祸祸了个遍。村里仅剩的那些青年人因为受不了每天早晨一开门，就见到自家养的活物惨死在自家门口，他们怕福头会和他阿爹一样，疯魔到对村里人下手，所以纷纷离开了寨子。我们这些个剩下的老家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早晚都有那么一天，怎么死都一样。”老寨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我们刚到的那天晚上，寨子里不是有许多光亮吗？要是寨子里现在都没几个人，那些光亮又是怎么来的？”裴简记起了他们刚找到寨子的那天晚上看到的点点光亮。
“那是福头弄出来的，小八哥带你们来寻寨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估计也是怕吓到你们，所以弄了这些假象出来，让你们没有防备的跟着他进寨子吧。”老寨主抽完了第二管烟，把烟枪筒往石头上磕了磕，收了起来。“他最想要骗的就是小琬姑娘，因为我在出寨子的方圆一里内下了禁制，他出不了寨子。行了，这时辰差不多了，你们要想采药，就是现在了，这个时辰的地蛟一般是在睡觉，下去的时候小心些，动作别太大，别惊动了它就行。”老寨主站了起来，冲崖边挑了下下巴。
“行，我下去吧，先准备一下。”裴简说道。
“裴简，让我去吧。”莫叔突然开口说道。
“莫叔，你要去？”裴简和步琛还有林琬同时喊了起来。
“是啊，就是我去，这也是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来的目的。这言生是我的继子，也是我抚养长大的，作为父亲，我义不容辞。最关键的是，你们都还年轻，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特别是步琛和小琬，你们小两口才在一起没多久，更要珍惜以后的日子。我已经老了，不管这次采药会发生什么意外，只要可以采到解药救言生，哪怕是用我的命来换，也值了。”莫叔笑了起来。
“这……”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莫叔的话听起来虽然很占理，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别浪费时间了，时间不等人。裴简，你快帮我上装备吧，我有过攀岩经历，这个不怕的。”莫叔把他背的大背包放到了地上。
“莫叔，这攀岩和这悬崖峭壁可是不一样的哦，你还是别去了，我去吧。”裴简也把他背的背包放到了地上，认真的对莫叔说道。
“裴简，步琛，小琬，你们能陪我一起来找解药我已经非常感谢了。按理说，这言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完全可以不管的，可你们依然陪着我一起来了。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知道寻药的路不可能会那么顺畅，毕竟是稀有苗药。让你们这些孩子去冒险，我做不到。”莫叔说得很坚定。
“可是莫叔，这下面危险重重，采集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定。我是特种兵出身，我身手好着呢。”裴简不想让莫叔去。虽说莫言生和他没什么关系，可他既然答应了来，就不会退缩，他可不是个胆小鬼，军人的天性使然，也让他不可能看着莫叔这个长辈去冒险。
“好啦，我心意已决，你们都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吧。”莫叔把手打开，示意裴简帮他换装备。
“那我也和你一起下去，出现意外的话有个照应。”裴简只得妥协了。
“嗯。”莫叔答应了。
莫叔和裴简换好登山攀岩的装备后，裴简又翻出了两瓶喷雾，让步琛往他们俩人身上喷。
“这是什么？”莫叔觉得喷雾的味道特别奇怪。
“这喷雾可以隐藏我们的气味。蛇一般是靠嗅觉来识别猎物的方位，有了这个喷雾，我们可以隐藏一阵子，下去后我们一个防守，一个采集解药。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然后回来。”裴简解释了起来。“对了，莫叔，这个匕首给你，还有这把短枪。以防不时之需。”裴简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把短枪和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递给了莫叔。
“你们可别伤害那条地蛟啊，这么大的地蛟是要化龙的，万物有灵。现在是你们要去动它看守的东西，所以是你们错在先，你们绝对不能伤害它。”老寨主见裴简拿出了枪和匕首，赶忙说道。
“老寨主，我只能答应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主动去伤害它。我们采药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获利，所以如果是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去伤害它。毕竟在我眼里，人命是最大的。”裴简说道。
“这个……”老寨主有些犹豫了。
“阿爷，裴大哥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他说得也没错。在咱们苗家人眼里，只有不主动去招惹这些灵物，以免被伤害，可是现在他们是为了救人才要去碰这药材，如果这地蛟要是无故攻击他们了，伤害它来保命也无可厚非。”三娃偏向裴简的对老寨主说。
“好吧，可是你们只能伤它，不能弄死 它。”老寨主退让了。
“我尽量吧，那我们下去了。”裴简点点头，带着莫叔走到了崖边，做好准备要往下去了。
“莫叔，裴简，你们一定要小心。”林琬担心的说道。
“我们会的，帮我们守好攀登绳。”裴简向林琬和步琛，三娃说道。
“小琬，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了，你一定要把解药给带回去，救醒言生。莫叔已经不奢求你做我们莫家的媳妇了，可是我希望你能继续做言生的好朋友，若是我这次不能上来，言生唯一信任的人，就只剩你了。”莫叔像交代后事一样的对林琬说。
“莫叔，你一定要好好的上来，你是言生在莫家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没有你的。”林琬听了莫叔的话，更紧张了。
“嗯，我会的，放心，走了。”莫叔微微笑了笑，跟着裴简走到了悬崖边。
裴简打头，带着莫叔慢慢往悬崖下攀去。
这一路很是顺利，没有任何阻碍的就下到了紫环曼陀罗植株边，裴简带上特制的手套攀住紫环曼陀罗植株的一株比较粗壮的枝条，拿出了一把特制的玉刀和小玉瓶，在植株靠近根部的位置上割开了一个口子，口子才割开，就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裴简赶紧用小玉瓶凑到了口子上，接起了流出来的汁液。接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才接满了这个小玉瓶，裴简小心的收好刀和瓶子后，对着莫叔做了个手势，两人开始往上攀爬，刚刚爬过地蛟的蛇窝入口处，裴简的攀登绳就卡住了，他无奈的叹口气，开始摇晃起来，想要把卡住的攀登绳从石缝里给甩出来，就这摇晃间，就惊动了在窝里睡觉的地蛟。
“妈呀，好大的蛇！”趴在悬崖边观察情况的三娃突然喊了起来。“裴大哥，莫叔，毒蛇出来了，你们赶紧上来啊。”
“靠，我绳子卡住了，上不来了。”裴简抬头看了看上面，吼了起来。
“裴简，莫叔，你们怎么样？”步琛也趴到了悬崖边，冲下面的裴简和莫叔喊了起来。
“娃子，大兄弟，地蛟出来了，你们赶紧上来啊。这畜生是冷血的，凶猛无比，不会放过任何活物的。”老寨主也凑到了悬崖边，冲下面喊道。
“莫叔，你赶紧上去。”裴简回头对莫叔说道，他已经听到了蛇爬行的唏唏嗦嗦的声音慢慢靠近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莫叔问裴简。
“没事，我能对付妈呀，这么大的蛇！”裴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爬到他身边的地蛟，果然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身上的鳞片果然如老寨主描述的一样，绿到发黑了，在阳光下泛着森森的青光。地蛟爬到了裴简身边，裴简不敢动了，他屏住呼吸，用力攀着崖壁，稳住身体，安静了下来。地蛟就在他身边缓慢地爬行着，时不时抬起那巨大的蛇头张大嘴吐着猩红的蛇信，想要探寻活物的气息。
因为裴简身上喷了那特制的驱蛇喷雾，所以他屏住呼吸不动弹的话，地蛟一时间还真没法探寻到他的气息。虽然裴简练过，可他憋气也憋不住太长时间啊，眼见裴简的脸已经憋红了，莫叔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力的摇晃起来，很快，吸引了地蛟的注意，这畜生又往莫叔那边爬去。
“莫叔，你干嘛！”裴简喘了口气，冲莫叔喊了一句。就裴简喊的这一句，地蛟在中间停了下来，吐着信子两边扬了扬头，掉个头又往裴简那边爬去。
“我靠，又来。”裴简只得再次屏住了呼吸。
“喂，畜生，来我这边啊。”莫叔见地蛟又爬回了裴简那边，再次大动作起来，还喊了起来。
“莫叔，你别说话啊。”三娃和步琛都在上面焦急的喊道。
“畜生，你来啊，你来啊”莫叔没理会三娃和步琛的喊话，反而用力拍打起崖壁来，还在崖壁上擦伤了手，血腥味让地蛟突然兴奋了起来，它马上调转头，往莫叔那边爬了过去。
“莫叔”裴简大声喊了起来，这次地蛟没有再回头理会他了，莫叔那边的血腥味已经彻底吸引住了它，让它兴奋了起来。
“裴简，赶紧上去，把药带回去，别让言生知道我的死讯。”莫叔笑着喊道。
“操，什么鬼东西，老子打死你。”裴简摸出短枪，瞄准地蛟开了枪。
“娃子，你不能”老寨主话音还没落，就见子弹打中了地蛟的鳞片，居然弹开了，地蛟毫发无损，没有任何反应的依旧往莫叔那边爬着。
“天啊，这玩意居然不怕子弹！”裴简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快要爬到莫叔身边的地蛟，无奈的喊了一句。
“莫叔，它就在你头上，你用裴简给你的匕首扎它。”步琛冲莫叔喊着。
“子弹都打不穿它的鳞片，匕首怕也没用吧。”三娃跌坐在一边，无力的说道。
“畜生，你来啊，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免得你再祸害其他人。”莫叔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摸出裴简给他的匕首，高高举着，看着冲他吐着信子，但是还没开始攻击他的地蛟。
地蛟看着莫叔“嘶嘶嘶”的吐着它腥红的蛇信子，那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莫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不过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莫叔可不怕，反正他从下悬崖的那时候起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裴简可以安全的把解药带回去，他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地蛟张大了嘴，朝莫叔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