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家大半夜的不速之客
凯利没再说话,跟着莫叔和门房大叔进了莫家大宅。到前宅的会客厅坐下,门房大叔给叔侄二人各倒了杯莫萍准备好的热茶,就走到会客厅门口站着了。
莫萍急急忙忙的一溜小跑来到内宅后院,跑到莫老太太的房间门前,急促的敲起了门。“老太太,老太太,出大事了。”
这莫家老太太这些日子被莫如欣折腾得神经衰弱,这失眠到半夜,好不容易刚睡着,就被莫萍给吵醒了。“喊什么,喊什么,我这好不容易刚睡着,你就来了。莫如欣那死丫头又干嘛了?”莫家老太太没好气的打开了门。
“老太太,不是大小姐,是莫旭阳和莫言生来了。”莫萍一见着老太太,就急忙说道。
“什么!他们俩怎么会这时候来了,老二家的呢?”莫家老太太也吓了一跳。
“我还没见着人。门房来报,我让他先把人给请到前宅的会客厅去了,这就赶紧来找您了。”莫萍赶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莫家老太太。
“哎呦,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尽是这些不省心的冤家啊!是不是非得把我这个土都埋到脖子眼的老太婆给逼死了才算完呢。”莫家老太太是欲哭无泪。
“老太太,您赶紧去前宅看看吧。这要是把大小姐给惊醒了,不知道又要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了。”莫萍这些日子也被莫如欣给折腾怕了。
“走吧,走吧。”莫老太太拿了件外套,杵着拐杖出了房门,莫萍扶着莫家老太太一起往前宅的会客厅赶去。
凯利叔侄俩坐在厅里喝着茶,门房大叔靠在门口发着呆。突然,他看到了莫萍扶着莫家老太太走了过来。“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啊。”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回你的值班室去吧。”莫萍挥了下手,对门房大叔说道。
“得嘞,莫管家。”门房大叔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得了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旭阳,言生,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莫老太太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莫叔和凯利问道。
“奶奶,不是你把我喊来的吗?怎么到了江南就不管我们了,把我们俩扔在酒店都半个月了,这是几个意思啊,怎么,意思现在莫家不需要我了!要是不需要了,就让我二姨父把我们的身份证还给我们,让我们回去啊,这么把我们叔侄二人困在江南,算怎么回事。”凯利没好气的说着。
“言生,你这大半夜的来,就是来跟奶奶吵架的吗?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莫老太太也生气了。
“奶奶,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想干嘛。要是真不需要我回莫家了,就请让我们回去,从今以后,莫家是莫家,我是我,我们互不相干。”凯利说得很坚决。
“唉,不瞒你们说,莫家这半个月过得也不平静,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让老二家的把你们俩的身份证给藏起来的,就是怕你们会回去。言生,你就体谅一下奶奶,我向你保证,你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我绝不食言,只是,再给奶奶一点时间好吗?”莫老太太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奶奶,请你搞清楚,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我大姨耗着。难道我大姨一天不同意我就等一天,一年不同意我还要等上一年吗?我不稀罕你们莫家的家主之位,也不稀罕莫家的一切,现在是你们莫家需要我,不是我非要回莫家。”凯利说到了莫老太太的软肋上。
“言生,你大姨逼我,你也要逼奶奶吗!”莫老太太被凯利说中了软肋,没了底气。都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大女儿,要不是她,她这个土埋脖子眼的老太婆何必在小辈面前受气呢。
“奶奶,逼你的是我大姨,不是我。我最后强调一次,没有莫家,我依然可以依靠我的独家技艺名扬天下。可是莫家没了我,在我大姨手上还可以撑多久,我就不好说了。”凯利顿了顿,接着说“奶奶,你是个精明的人,孰轻孰重,你心里清楚极了,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莫老太太看着凯利,久久都没有说话,她心里的小算盘早打得噼里啪啦了。凯利说得没错,如今,确实是莫家需要凯利,因为凯利掌握着莫家翻身,并且可保莫家日后长盛不衰的王牌。如果就这么放手了,他可以凭借这张王牌另创一个莫家,可这百年江南莫家的名声到她莫莞萱手里就彻底到头了。想了许久,莫老太太开了口“既然来了,就不走了。不管怎么样,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也躲不掉。言生,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你你想要的,你就永远不得离开莫家,那个秘密,只能是莫家的。”
”只要奶奶一言九鼎,我莫言生也绝对是驷马难追。”凯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阿萍,你安排一下,给他们俩叔侄准备个房间吧。太晚了,先休息吧,其他的,明早再说。”莫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吩咐着莫萍。
“是,老太太。我先送您回去吧。”莫萍应了下来。
“旭阳,言生,今天都这时候了,你们俩叔侄先凑合着休息吧,明早我会跟大家正式宣布的。”莫老太太杵着拐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阳先生,孙少爷,麻烦你们二位稍等我一会,我送老太太回房就过来。”莫萍对莫叔和凯利说完,就追着莫家老太太去了。
等两人都走远了,莫叔才开口问凯利“言生,你想好咯,明早莫老太太一跟大家正式宣布,你就是正经的莫家人咯。”
“莫叔,我想好了。我要是有其他想法的话,我就不会来了,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把真相都找出来。”凯利说得很坚决。
“好,你在哪里,我在哪里。”莫叔郑重的拍了拍凯利的肩头。
送完莫老太太,莫萍很快就回来了,她带着叔侄二人进了内宅,来到一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排五间没亮灯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莫萍说“这里是客房,今天这时候太晚了,也来不及给你们准备了,就请你们二位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我明天会吩咐佣人为二位准备个好房间的。”莫萍停了一下,又很快说道“你们放心,这五个房间每天都打扫的,很干净,你们随便住哪个都行。”
“好的,谢谢莫管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莫叔道了谢,目送莫萍离开后,才和凯利随便挑了一个房间,进去休息。
莫来太太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折腾了这半日,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还想着明早起来要怎么跟大家解释宣布莫言生正式回莫家的事。
凯利和莫叔进了房间,倒头便睡了,折腾到这个时候,俩人早就累了困了,反正难题都是莫老太太的,他们叔侄俩人无所谓,自然也睡得着,睡得香。
四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凯利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呢,就被莫叔叫醒了。
“言生,老太太差人来请了,让我们去正厅。”莫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已经穿戴整齐,收拾稳妥了。
“那么早啊,才七点多呢!”凯利坐起来,眯着眼发懵。
“不算早了,以后你还要给老太太晨昏定省,起的比今天还要早呢。赶紧起来吧,收拾收拾去正厅。”莫叔扔过凯利的衣服给他,就出去了。
十分钟后,凯利收拾妥当出了房间,门外除了莫叔还有昨晚的莫管家莫萍。
“孙少爷,赶紧去正厅吧,老太太和大家都在等着了。”莫萍对凯利客客气气的说道。
跟着莫萍,叔侄二人一起到了内宅的正厅。
到了正厅,莫家老太太端坐在正厅中央左边的太师椅上,右边坐着莫如欣。两边的椅子上,莫家大姑爷王德仁和莫言韵,莫言函姐弟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右边则坐着二房的莫如婳和二姑爷汪文斌,还有莫言妤,莫言薇两姐妹。看到跟着莫萍走进来的莫旭阳和凯利,除了莫家老太太和二房姑爷汪文斌还有莫言薇,其他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特别是坐在莫老太太右边的莫如欣,更是意外加惊讶到不行。
“妈,这”莫如欣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这半个月来寻死腻活的闹就是为了不让莫老太太把人给接回莫家,莫老太太不是已经答应她了嘛,怎么现在这两叔侄会出现在莫家呢,看莫老太太镇定的样子,想来她是知道的。
“咳咳。”莫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说“旭阳,言生,你们也坐吧。”
莫叔点头示意,带着凯利坐到了左边还空着的椅子上。
“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莫旭阳,是我们莫家的远亲,也是如茵生前已经订了亲事的未婚夫,算是我莫家还未入门的三房姑爷。这位是如茵的小儿子莫言生,是我莫家三房正经的孙少爷。”莫老太太指着叔侄二人给在座的介绍起来。
除了孙辈的莫言薇,其他人都算是见过莫叔和凯利的,只是那时候的凯利才是个五岁的孩子,如今已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而莫言薇那时候才是个一岁多的小奶娃,她的记忆里对叔侄俩人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妈,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怎么他们现在会出现在这儿?”莫如欣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责问莫家老太太。
“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只说你情绪稳定以前我暂时不接言生回莫家,没说过不许他回来。”看着一脸怒气咄咄逼人的莫如欣,莫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妈,您怎么可以这样。”莫如欣被莫老太太怼的哑口无言。
“我怎样了,就算旭阳还没入门,可他也是我莫家正经的远亲,他凭什么不能进莫家?言生身上流着我莫家的血,是正正经经的莫家三房孙少爷,他又凭什么不能回莫家?倒是你,看看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还有一个莫家家主的样子吗,整一个市井泼妇。”莫老太太豪不留情的骂了回去。
“我……”莫如欣彻底没话说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都该干嘛干嘛去。旭阳和言生回莫家的事,就这么定了。”莫老太太正准备走,凯利喊住了她。
“奶奶,请等一下。”
“怎么了,言生?”莫老太太回头看着凯利。
“我觉得,您似乎忘了宣布别的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凯利知道莫老太太在故意装憨,所以打算逼着她说出来。
“还有什么事,我已经向大家正式宣布你们叔侄二人回莫家了呢!”莫老太太明知故问。
“奶奶,看来您真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了,我们祖孙商量好我回莫家的条件您似乎忘了宣布呢!”凯利也没给莫老太太留面子,本就都是各有各的小算盘,就不用再装出一副和谐的样子了。
“哦,瞧我,真是年纪大了啊。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莫老太太像是真的忘了一样,拍拍自己的脑袋,又走回了太师椅前。
听到凯利提到回莫家的条件,莫如欣更慌了神,不等莫老太太开口,她先抢着喊了起来“妈,您不能答应他,莫家百年来都是由女人当家,怎么能为了这么个被赶出莫家那么多年的不孝子孙破例呢。如今让他回莫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要让他继任家主之位,我第一个不同意!”莫如欣喊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喊起来“妈,您今天要是答应把莫家家主之位让给他,我……我就死在这儿。”说完,莫如欣就往旁边跑去,想要去撞墙。
莫老太太这次没让人去拉她,就这么站在一边好好看着她闹。
莫如欣跑到墙边,见莫老太太没有说话,便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莫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道“这儿没法活了啊……都想逼死我!不把我逼死,都不甘心啊。如茵啊……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要逼死他大姨啊!……莫家的列祖列宗啊,莫家后人要翻天了啊!”
一厅的人看着撒泼打滚的莫如欣都不说话,这莫老太太不开口,王德仁和莫言韵,莫言涵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母亲在这里丢人现眼。
过了好一会,“老大家的,还不把你媳妇给拉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莫老太太才开了口。
“是,妈。”王德仁回了话,便和莫言涵赶紧去拉还在撒泼打滚的莫如欣。“老婆,别闹了,这么多人呢,我们回去吧。”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走。我哪里丢人了!我就算丢人,也比妈是非不分的好。”莫如欣挣扎着不愿意走。
“快走,快走,你就消停一会吧,都闹腾了半个月了。言涵,赶紧过来。”王德仁和莫言涵半拖半抱的把莫如欣带离了正厅。
“言生,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对外宣布让你继任家主之位。而是你大姨对这件事的反应真的太大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大姨,现任的莫家代理家主,因为这件事,她都疯魔了半个月了。我们在坐的这些人这半个月来,也都不好过啊!你看……”原来莫老太太就是故意的,就想把这个难题丢给莫言生,让他自己收拾莫如欣这个烂摊子。
“哈哈,奶奶,原来您在这儿等着我呢。”凯利笑了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他没有金钢钻,还真不敢接莫老太太的这瓷器活。莫老太太还是小看了他。“奶奶,我可以暂时先不继任莫家的家主之位。但是,我也还有一个要求,要是这个要求您不能答应,我和莫叔就不用留在莫家了,我们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便是。”
“你说来听听吧。”莫老太太见凯利不再坚持继任家主之位,也松了口气。
“我可以不马上就继任莫家家主之位,但是您必须以莫家家主的名义向社会各界发布声明,声明内容就是向社会各界承认我是正统的莫家子孙,并且您百年以后,莫家家主之位由我继承。”凯利看了看莫老太太,接着说“这个声明的发布媒体也必须是我指定的新闻媒体公司。这就是我的要求,奶奶可以答应吗!”
“好,只要你能在我发布这个声明以后,留在莫家,助力莫家以后的家业发展,我就答应你发布这个声明,并且用你指定的新闻媒体公司发布。但是幻彩流光丝的秘密……”莫老太太关心的是幻彩流光丝的制作技艺。
“奶奶,我当初答应您的是我继任家主之位以后交出幻彩流光丝的制作技艺,既然现在我不能马上继任家主之位,这幻彩流光丝的制作技艺我自然也不能对莫家公开了。不过,我可以给莫家提供幻彩流光丝的成品丝线和织造方法。其他的,就等我正式成为莫家家主以后在说吧。”凯利喝了一口茶,把玩着茶杯盖,一脸狡诈的看着莫老太太。“老太太,既然你算计我在先,也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凯利心里想着。
“……”莫老太太看着凯利,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看来这个莫言生不是她能小觑的,或许莫家交到他手上,真的可以保住百年莫家的名声。“都依你吧!我累了,先回房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吧。”莫老太太招呼了一下莫萍,杵着拐杖出了正厅。
待莫老太太离开,莫言韵看了一眼凯利,也跟着离开了。莫如婳没有走,她来到凯利面前说“言生,你还记得我吗?”
“二姨,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这十多年未见了,二姨还是没怎么变呢。”凯利不愠不火的打着招呼。他的记忆里,这个二姨不像莫如欣一样处处针对他们三房,和他母亲的关系也还算过得去。因为他这个二姨天生性格就软弱,在莫老太太面前也不讨喜,所以在莫家并没有什么地位。连嫁的二姨夫也同样是性格软弱之人,被莫如欣一家压着欺负。
“哪里会没变,你都长那么大了,我也老了。”莫如婳笑意盈盈的看着凯利,随后又和莫叔打起来招呼“旭阳哥,多年未见了,你还好吧。这些年你把言生照顾得很好,如茵泉下有知的话,也该很欣慰了。”
“二姐,真是多年未见了。”莫叔也笑着回答道“原本我就算是言生的继父,我把他抚养成人,也是我该做的。”
“旭阳,言生,这是你们的身份证,我也是不得已的,对不住了。”汪文斌拿着叔侄二人的身份证过来还给了叔侄二人,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你也有你的不得已。我们叔侄俩偷跑来莫家,老太太没找你的麻烦吧?”莫叔拍拍汪文斌的肩。
“没有,没有,妈只是发了下脾气,说我连人都看不住,是个废物。反正从进莫家起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汪文斌摸摸头,苦笑着说。
“二姨父,我昨晚骗了你五千块钱,我还给你吧。”听到汪文斌说被莫老太太骂了,凯利拿出了手机,准备把他骗汪文斌的钱还给他。
“不用,不用。言生,这么多年未见了,这些钱,就当是二姨父和二姨给你的见面礼,你留着花吧。”汪文斌连连摇头,表示不用凯利还。
“抱歉了,二姨父,害你被奶奶骂了。”凯利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妈,爸,早上起来折腾到现在,我已经快饿扁了。你们就不能去吃了东西再好好叙旧吗?”说话的是莫言妤,她比凯利大两岁。
“是是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莫如婳忙说道。“言生,平时问过奶奶的早安,我们都是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去吃早餐的。今天都这时候了,你们叔侄二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我们院子随便吃点吧。”
“好的,二姨,二姨父,言妤姐姐,我们两叔侄就去你们院子里蹭饭了。这位是言薇妹妹?”凯利指着莫言薇问道,他在莫家的时候莫言薇还小,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娃,这又隔了十多年,所以他也不太确定了。
“是的,是我妹妹莫言薇,你在莫家那会,她才一岁多点。言薇,来问你言生哥哥,旭阳叔好。”说话的是莫言妤。
“言生哥哥,旭阳叔好。”莫言薇一直躲在后面,听到莫言妤招呼,便走上前给俩叔侄打招呼。
“好了,好了,都先回去吃早餐在慢慢说吧。”莫如婳招呼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