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步老爷子摔倒了
原本寿宴要在步家老宅连摆三天的，可因为步琛落水的事，搞得步老爷子没了心情，所以第二天午饭过后，步老爷子就让步安槐找借口把来贺寿的宾客们给送走了。
因为落水着了凉，步琛第二天就感冒了，肺里也因为呛了水有些感染，所以感冒加肺炎咳嗽，很是严重。步安楠和秦怡两夫妇开始轮流守着步琛，再没出过院子。步家二老也是每天都过来步安楠的院子里看步琛，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
孩子们本来都还在上学，离假期都还早，这次是专门为了步老爷子的寿辰才回来的所以宾客们走了以后，步，步媛两兄妹也跟着离开了步家老宅，回了学校。第三天上午跟步家二老和步安楠夫妇道过别后，步珏和步娆两兄妹也由步安柏送去了学校。这下一来，整个步家老宅就只剩下了步家二老和步安楠一家，还有步安槐和赵婷，付雯馨。
步安槐借口说市里公司那边的事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步安柏送孩子去学校回来后，也直接去了他管理着的那家文化公司，虽说他的公司没多少事，可他做为老板也不能经常不露面，这样会有损步家的名声。
原本大家都离开后秦怡也跟步安楠提出想要回n市了，她对步家历来就没有太大的眷恋，特别是十五年前她早产导致步琛出生成为脑瘫儿的事，让她对步家更是生出了不好的情绪，所以自步琛出生后到现在，她和步安楠才第一次回步家，要不是因为步琛落水生病，她才不会在寿宴结束后还留在步家那么长时间。可步安楠因为还没能等到杜海洋的回复，便以人都走完了，他们一家又难得回来，而且步琛的感冒和肺炎还没有好全，不适宜坐飞机为由，劝秦怡再多待一些时日。
步安楠早就已经把他拍的钥匙照片发给了杜海洋，就等着他的回复。这些日子赵婷也难得消停没有每天出去打麻将不回来，所以步安楠也没机会再去步安槐的院子里找其他的证据，就只能等着杜海洋给他回复和下一步的指示。
终于，步安楠等来了杜海洋的电话，电话里，杜海洋告诉他，经过他们警方这些日子的调查，步安楠发给他的那把钥匙，是国外一家私人银行在国内j市一家分行的保险柜钥匙，并且这家国外的私人银行，其中最大的一个股东就是他们盯了很久的那个大毒枭，只因那个大毒枭身在国外，而且取得了国外的永久居住权，所以他们国内的警方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杜海洋还告诉步安楠，这把钥匙既然在步安槐手里，要么国内分行的保险柜里存放着的东西不是步安槐的涉毒涉黑证据，就是关于大毒枭的东西，如果步安楠可以把钥匙给拿出来，他们的调查将会有很大的进展。
步安楠听到杜海洋的话，觉得非常意外，他原本以为步安槐只是贪财，才铤而走险参与到这些违法犯罪的事里去。可现在看来，步安槐不只是为了求财才去涉毒涉黑，甚至有可能是国外这个大毒枭在国内的一条贩毒主线。不过想要把钥匙给偷出来似乎有点困难，因为步安槐既然把钥匙藏得那么隐秘，就说明他是特别重视这把钥匙的，如果钥匙不见了，肯定会打草惊蛇。那杜海洋他们的调查就功亏一篑了。
步安楠提议，杜海洋他们可不可以仿制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他再去把钥匙给偷换出来，目前看来步安槐还不会去动这把钥匙，所以只要时间够快，杜海洋他们在拿到证据以后，还可以不惊动步安槐和国外的那个大毒枭。
听了步安楠的提议，杜海洋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是至于这把钥匙能不能被仿制出来，他还需要跟局里的领导沟通请示，他让步安楠在步家多待几天，待他跟局里的领导请示过后再告诉步安楠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和杜海洋通过电话后，步安楠只能继续想借口拖住秦怡。寿宴过后，他们已经在步家多待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步琛的病已经好全了，所以再用步琛做借口是不可能的了，正当他苦思冥想的在想要找怎样的借口拖住秦怡的时候，步老爷子居然摔伤了。
“怎么好好的就从楼上摔下来了呢？”步母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的步老爷子难过得眼泪直掉。
“妈，您也别太着急了，还是要注意身体，爸一定会没事的。”步安楠安慰着步母。
他今天刚和杜海洋通过电话回自己院子，都还没坐下，就见荣威伯急匆匆的过来说步老爷子从楼上摔了下来，晕过去了。
他叫上秦怡和步琛，赶忙去了步家二老的院子。
到了步家二老的院子，家庭医生已经到了，因为最近步琛生病，所以自寿宴过后家庭医生就没有回去，都是住在步家老宅的。家庭医生已经和几个佣人一起把步老爷子抬上了担架，送到了门口早就准备好的医用车上，准备送步老爷子去市里的中心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步安楠也带着秦怡和步琛跟着步母一起随车到了市中心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详细检查后，步老爷子被送进了单人病房，吸上了氧气，打上了吊瓶。步安楠也通知了步安槐和步安柏，他们俩都在市里，接到步安楠的电话后，也很快赶到了市中心医院。
“大哥，爸怎么好好的会从楼上摔下来呢？”步安柏也觉得奇怪。这步老爷平时的身体状态一直都很好，只是和步安楠一样有高血压的毛病，可平时步老爷子注重锻炼和饮食，每天也都有按时吃药，所以这高血压的毛病也没犯过。
“我也不知道，我去爸妈的院子的时候，爸已经摔伤昏迷了。”步安楠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今天你爸午睡起来说要去找琛儿陪他下棋，我刚好也想去看看琛儿，就跟在你爸身后一起走。这刚走了两步，你爸突然就摔了下去，连我都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拉住他，就这么看着他滚到楼下去了。”步母一边说着步老爷子摔倒的经过，一边抹着眼泪，秦怡在步母身后轻轻的拍着步母的后背。
“妈，那爸今天的血压药吃了吗？他最近身体状态怎么样啊？”步安楠问道。
“他每天都有按时吃药啊，今天的也吃了呢。说起身体状态，我倒想起来，你爸自从寿宴过后就睡眠就不怎么好了，还时不时跟我说他感觉头晕，只是他每天都有按时吃药，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步母回忆着“今天早上他也说感觉头晕来着，我还让他多吃了一次血压药的。”
“会不会是爸的高血压病犯了，所以突然头晕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步安柏猜测着。
这时候中心医院的院长和办公室主任，还有内科主任和步老爷子的主治医生都来了病房。
“医生，我家老头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是什么情况啊？”步母见医生来了，焦急的问道。
“步老除了头部有部分摔伤导致的积血，还有一些脑震荡和皮外伤。最主要的是，步老的血压和心率都非常的高，也就是说，步老是因为高血压犯了，所以才突然晕倒摔伤的。”医生缓缓的说道。
“怎么会是高血压犯了呢，我家老头子每天都有按时吃降压药的，今天还吃了两次呢。”步母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我们没有在步老的血液检测报告里发现他有服用过降压药啊，相反，他还服用过会导致神经兴奋和心率过快的药物，正是因为这些药物，才导致了高血压的突发。”医生再次说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爸是因为服用了别的药物导致的高血压突发？”步安楠也不相信医生的话，再次询问确认。
“是的，这是步老的血液检测报告，不会错的。”医生说着递过了他手里的病历夹。
步安楠接过病历夹，仔细看了起来，步老爷子的血液检测报告上确实标明了药物检测的结果。步安楠记下了药物的名字，把病历夹还给医生后，他拿出手机搜索起来，只见搜索页面上写着，这类药物确实会导致神经兴奋和心率过快，过量服用还会致死，可页面上还有一个重要信息，这类药品已经被列为禁药，国内是明令禁止生产和出售的。为什么步老爷子还会服用了这类药品呢？步安楠的心里突然生起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医院的院长和办公室主任又对步母问候客套了一番，才带着内科主任和主治医生出了病房。这时候步安楠发现，之前还在病房里的步安槐这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交代了步安柏一声，借口去找医生问点事就离开了病房。他想去找步安槐，顺着走廊出来，他来到护士站，询问当班的护士有没有见过步安槐，护士说见到步安槐去了楼梯间的安全通道，步安楠找了过去。他来到楼梯间的安全通道，楼梯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亮着绿色灯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牌，步安槐并没有在这一层。这时候步安楠隐约听到了步安槐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去，原来步安槐下到了底下的楼梯间里，走近了，可以听清步安槐的声音了，步安楠停在了楼梯上，他听到步安槐再打电话。
“别废话，你现在赶紧回家，去爸妈住的院子，把我书房抽屉里的那两瓶药带过去，换掉爸平时吃的高血压药。”步安槐交代着电话那头的赵婷。
“还打什么麻将，现在赶紧给我回去，我怕待会步安楠会回去找爸这几天吃的药。记住了，是把药瓶里面的药倒出来对调，你别把药瓶留下了。”
“记住了两瓶药不一样的，一个大，一个小，对应爸吃的药也是一个大，一个小，千万别换错了。去找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让人看到你去了他们的院子里。”
“我知道了，老头子今天命大，摔了一跤摔到医院来了。这要不是来了医院，还发现不了他吃的不是降压药。你换掉带回去的药马上销毁掉，不许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不然叫步安楠查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行了，我要回病房了，步安楠这会应该还没发现我出来了。有什么等我回去了再说吧。”步安槐交代完准备挂电话了。
步安楠见步安槐结束了通话，便赶紧往上走，回到他们所在的楼层，离开了楼梯间。这时候要赶回病房已经来不及了，他看了看，发现医生办公室就在旁边，一个健步闪身进了医生的办公室，他装作来找医生的样子，来到了步老主治医生的座位前，和主治医生询问起步老爷子的病情。
半晌后，步安楠才离开医生办公室回了病房。他一进病房，步母就问他“安楠，医生怎么说，刚才外人太多，我也没好问医生你爸的具体情况。”
“妈，医生说爸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已经给爸用了缓解的药物和控制血压的药物，现在只能等爸慢慢苏醒了。”步安楠把和主治医生的谈话简短的回复给了步母。“妈，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会吧，我们几兄弟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您的身体也不好，别再把您也给熬倒了。”步安楠劝步母回去休息。
“不，我不回去，你爸不醒，我哪都不去。”步母摇头拒绝了，突然她又和步安楠说“安楠，你回去一趟，把你爸吃的降压药给拿过来，让他们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药出了问题。我怎么那么不信是你爸的药有问题呢！”
“好的，妈，那我把秦怡琛儿先给送回去，顺便把爸的药给拿过来。”步安楠答应了步母，他招呼秦怡和步琛跟他走，母子二人向步母道了别，便出了病房，步安楠跟在母子二人身后，出门时，他看了步安槐一眼，说道“安槐，爸和妈就先交给你照顾一会了，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大哥你放心吧。”步安槐看着步安楠看他的眼神，只觉得步安楠的眼神里似乎夹杂着别的意思，让他觉得特别不舒服。不过，他心里庆幸的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听到医生说是药出问题的时候，就赶紧让还在家里的赵婷去把药给换回来了。他不知道步安楠已经听到了他的通话，现在步安楠心里的想法和他一样是五味杂陈的。
步安楠带着秦怡和步琛开着步安柏的车回步家老宅。路上，秦怡突然问步安楠“安楠，医生说爸的情况真的没问题吗，爸吃的降压药真的有问题？”
“医生说爸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我不想妈难受才那么说的。爸吃的降压药有没有问题我现在也不确定，得回去拿了药去检验才知道了。”步安楠跟秦怡说了他和医生谈话的实话，只是没说他偷听到步安槐的通话内容。
“谁会去换了爸吃的药呢，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寿宴过后就这样不太平了呢。”秦怡也很无奈“也许你离开步家是对的，步家确实容不下你。你一回来，就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人，都是种伤害。”
步安楠没有说话，心事重重的开着车。他心里一直在想他偷听到步安槐的通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步安槐会要去换掉步老爷子吃的药，难道，步安槐真就这么容不下他回步家吗！
送秦怡和步琛回了步家老宅，步安楠就去了步家二老的院子，在一楼的茶几抽屉里找出了步老爷子平时吃的降压药，虽然他知道药已经被换掉了，就算送去检验也检验不出什么名堂来，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给有心之人看一看。他找到药正准备离开时，注意到茶几角有一颗药片，他捡起来一看，和他找出来的药瓶里的一个药很相似，唯一的区别是这片药上有一个非常不明显的英文字母“a”，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猜想，这也许就是步老爷子被换掉的那种药，想到这，步安楠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把捡到药片给包了起来。随后，步安楠就驱车离开了步家老宅。
步安楠前脚刚走，赵婷就给步安槐打了电话“安槐，你大哥真的去老东西的院子里找药了，他想要干嘛？”
“是妈让他去找的，他们想要检验这个药。你确定都换掉了吗，没有出什么差错吧。”步安槐见赵婷给她打了电话，又找借口拿着电话出了病房，躲去了楼梯间的安全通道接听。
“你放心，我都换掉了，没有问题的。”赵婷打着包票。“就算他们去检测，也检测不出什么问题来，这就是正常的降压药。反倒会推翻主治医师的诊断，证明他们医院诊断有误。”
“那就好，我也没想要老头子的命。只是这步安楠说是来给老头子祝寿，可这寿辰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才不得已换了老头子的药。”步安槐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就怕他不打算走了，老头子又生出想要把步家交给他的心思。”
“可你现在把老头子的药换掉，他摔伤了。这步安楠不是更不会走了吗？”赵婷说道。
“这老头子摔下楼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原想的是把药换上一段时间，让老头子不舒服，这老头子不舒服了，自然就没那么多心思放在步安楠身上了，然后我在找点什么借口，逼他离开。”步安槐踢了楼梯的扶栏一脚，接着说“谁知道老头子就摔了呢。这下是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不知道步安楠会不会借此要回步家的掌家之权。”
“唉，世事难料啊。”赵婷叹了口气“但愿你大哥真的就只是因为多年未归，真心想要回来陪陪两老东西，没有存着别的心思吧。”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又要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他了。这步家的掌家之权，只能是我步安槐的！”步安槐挂断了赵婷的电话。
昏暗的楼梯间安全通道没有开灯，只亮着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绿色的灯光反射在步安槐的脸上，却是显得那么的阴森恐怖，灯光下的步安槐不像个人倒像个夺命阴魂一般。
步安楠回到医院，把药交给了步老的主治医生，请他去检验一下。但是他单独捡到的那颗药他没有拿给医生，原来回医院以前，他去了趟江南快递公司，把那颗药发了加急快递去给他的好友裴毅，裴家是军人世家，一直居住在首都j市，裴家从祖上起就是护国大将军出身，一直到裴毅的独子裴简这代都是军旅部队的奇才。裴简小步琛一岁，其母夏芸蓉还是秦怡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闺蜜，故而步安楠一家和裴家交好。裴简虽然才14岁，却是从小跟着裴毅在部队长大，历练多年的小战士，并且在军事电子，软件编程破译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
步安楠把药寄出去以后，就给裴毅打了个电话，请他收到快递后帮他拿去做检验，并且查一下这个药品的来源渠道。既然网络上说这个药品是禁药，不能在市面上发行售卖，那它的来源渠道一定是不正常的，他怀疑和步安槐有关联的那个国外的大毒枭有关。裴家远在j市，并且是军旅世家的首位之一，自然会有更多的渠道来帮他打开收集步安槐罪证这个缺口。
步安楠已经对步安槐失望了，他在从步家出来回医院的路上就想通了，原本他以为步安槐只是为了财做了些危害社会大众的事，可现在看来，他这个弟弟，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伤害自己的父母亲人，这步家要是交到他手里，就真的会毁于一旦。所以，他下定了决心，不仅要帮杜海洋把步安槐绳之以法，还要帮步家清理门风。他步安楠这十多年来的忍让退缩，不仅没能让步安槐走上正道，还导致了他剑走偏锋，去危害社会不够，毒手还伸向了自己的生生父母，这是步安楠最不能忍让的。
回到病房，步母问步安楠有没有把药拿回来。步安楠告诉步母，他已经把药交给医生了，让步母放心。之后步安楠对步安槐说，步家老宅不能没人主持，步安槐主事的能力要比步安柏强得多，就不用他在医院守着了，这就可以回步家去主持家里的一应事务，还有盯着步家的家族企业。医院这边就先由步母，他和步安柏照应着，等步老爷子醒了，再来看后续的安排。
原本就不愿意呆在医院的步安槐听了步安楠的安排自然愿意，高兴的拿着车钥匙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步安楠不想他呆在医院的目的，是怕他又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对步老爷子不利，所以找这个借口把步安槐支走了。
现在，就只希望步老爷子没有什么大碍，可以早日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