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荧！你为什么要把岩王帝君的s……仙体做成玩偶？你脑子坏掉了吗？！”
荧瞥了一眼失声惊叫的派蒙，你那诡异的停顿绝对是想说尸体吧！是吧是吧？
她娴熟地用一只果子堵住了某蒙的嘴，淡淡道：“那是龙！”
派蒙看着一本正经的小伙伴，没懂她的脑回路，她当然看的出来那是一条龙，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荧撑着折扇的手，挽了一个漂亮的花，而后顺着扇坠一拨一套，那岩骨折扇就乖乖巧巧地滑入了她的袖内。
女孩空出双手搭上小家伙的肩膀猛摇了两下，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那可是龙！”
派蒙被晃得差点被咬下来的果块卡住，她艰难地把气给顺匀了，憋出三个字“我没瞎……！”
她平时冷静矜持的小伙伴今儿是怎么回事？？？
一旁被懂行的钟离先生激起了谈性的阿山婆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她收敛了自己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头，给派蒙解释：“在璃月港，以岩王爷龙形做的玩偶，行情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这大概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的通性了。
派蒙看着将自己全部埋在龙堆堆里‘验货’的小伙伴，实在无法理解荧的激动，她皱着一张小脸，干巴巴地道，“可是…可是不是有传言说岩王爷他……”
阿山婆轻声叹了一口气，“连你们这样的外乡人也听说了？”
派蒙看着老人一下子淡去的笑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唯恐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受不住有个好歹。
阿山婆看着埋在大大小小的龙形玩偶里的女孩，端的是淡然自持，但她却看得出这丫头平静表象下波澜壮阔的心绪，可不是么，一双漂亮的淡金色眼眸中尽是兴奋与喜悦，跟每个在她玩具摊前驻足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还是个孩子啊！
阿山婆有些伤感地叹息着，不过她垂了下眼帘间又笑了起来。也好，或许最开始，神灵应许人类的祈愿降下恩赐，大概也就是希冀人类能一直这么开心地笑着吧。
“其实，自从传出那个消息之后，关于帝君的玩具反而卖的更好了。”
派蒙小小声地啊了一下。
她这么惊讶倒也不是觉得死亡一事晦气，就是觉得璃月港人，哦，也包括她家小伙伴，心也太大了吧，那可是神祇之死！
不敢想象。
派蒙藏不住事儿，心绪就那么直白地全部摊在脸上。
关于坊间传言神祇之死，阿山婆不是不惊怒悲伤，但她相信岩王爷，更将信任赋予了神灵选中的七星，没有得到官方正式通告之前，她不会盲从任何消息。
如是，此时阿山婆只是眉间捎带着一丝哀凉，却语气坚定地道：“小家伙，你以为那是谁？那可是在世间行走了六千余年的神灵啊！他老人家的本事可大着呢！”
派蒙不太能理解这种情绪，太复杂了。
说是相信吧，可偏偏又带着对世间万物终将寂灭的明了，可若是论成不信，她身上对于岩神的尊崇又那么热切，叫人忽视不得，真不明白——
她抱着脑袋使劲晃了晃，“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也可是出个所以然来，鉴于这几天对于钟离无所不知的依赖，派蒙下意识就想去寻这位新晋老师的身影，但没想到，就她跟阿山婆聊这两句的时间，那位不爱卖关子有啥说啥，荣登派蒙同学最喜爱老师的榜一大哥就蹲到了玩偶堆前跟荧聊了起来。
派蒙看了看十分接地气的钟离先生，又看了看笑眯眯望着他二人的阿山婆，啊这……
而那厢，钟离拎起一只小龙崽子，沉吟了片刻，“以普遍理性而论，市面上这样的龙形玩偶大都有些失真，例如这只与岩王帝君的龙形体态相比就稚拙不少。”
荧看了看那只q化崽崽龙，可可爱爱萌吐奶。
出自她跟阿贝多去信交流时提到过的画法，嗯，荧经常会拍些东西托阿贝多画成设计稿，再交由阿山婆做出来。
不得不说阿贝多老师特别会抓神髓，寥寥几笔便能把她想要的感觉描绘出来。
女孩从玩偶堆中滚了过来，举起了另一只等比缩小的龙龙递过去，“这只！”
钟离听出了女孩语气中的欢快，他眉心微微动了动，对着献宝一样的女孩没忍住笑了起来，跟小友那惯来平淡的面容作比，还真是违和感十足。
他接过来，捏了捏，“这只还原的不错，就是这身形稍显圆润。”
荧自己翻译了一下，一言以蔽之，胖了！
哈哈！
荧翘了翘唇角，一个一个地将或大或小的龙龙收入背包，心情好的不像样。
龙——
这可是龙啊！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那条龙的时候，撇除那些惊疑，其实一眼见时便恍若将那段上古神话纳入了心底。这对于一向以龙的传人自傲的兔子而言，是根植于认知与血脉的传承。
荧验完货又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阿山婆，“婆婆，这个能麻烦你看一下吗？”
阿山婆接了过来，是一张山道上绿团雀的相片，她也是接惯了荧这样的活计，诧异地问“没有设计稿？”
“这次没能来的及请那位老师画。您瞧瞧，看能不能做，尺寸的话，我掌心的大小就可以。”荧道：“是要送人的礼物，本不该如此仓促，但那位老师远在蒙德最近也抽不开空，这一来一回，耗去的时间就太久了。”
阿山婆微微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接了你这么多单，这样的小件还是有经验拿捏的，只是没有设计稿的东西，得跟这位先生的规矩一样，分有定金与余款，定金是不退的。”
荧看了眼钟离，他定的东西就是风筝了，绘制着七神象征的风筝——风神的自由，岩神的契约，雷神的永恒，草神的智慧，水神的正义，火神的战争，冰神曾经的……哦，话头到这里就打住了。
这也是荧正式了解尘世七执政的权柄，真是久违了的主线啊！
自从跟着钟离组队之后，节奏不知为何一下子缓慢了下来，明明也做了很多事，但就是感觉好像提前步入了老年退休生活，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无论是钟离口中稍显特殊的冰神，还是就她了解到的冰封国度至冬下辖的愚人众，若以千岩军与西风骑士团类比，实在是有些……
“客人？”阿山婆见女孩出神，不由出声打断她纷飞的思绪。
荧回神点了点头，“可以。此次余款……”她说着掏出要开给北国银行的单子，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账也一并添了上去。
钟离看着她那坦然自若的模样，摸了摸下巴，诶呀，自家这位小友也真是个妙人。
“你还真是不客气，这花钱的速度可要赶上钟离先生了！”公子咬着一串糖葫芦，好似正巧路过一般走了过来，看着她手里的单子似笑非笑地道。
荧见他到了，也不意外，从善如流地合上了还有大半的条本，摆出一副并不在意他跟踪的模样，调侃道“你是来付尾款的？还是在这里埋伏我们的？”
公子也不含糊，当即拿出了两袋摩拉，一袋递给了阿山婆，一袋掂在手中，笑吟吟地道：“若不是你寄来北国银行的账单堆了好厚一沓，我也不至于成天躲出银行在外闲逛啊！”
哼，玩笑闹着还不忘拿她当筏子，该说真不愧是愚人众么？
荧扣了扣手头的本子，“都说给愚人众办事，少不了好处，怎么，公子大人这是心疼了？”
听着这位主儿用起了敬称，公子笑了起来，也没那股子阴阳怪气了，道：“你啊你，我还没说什么呢！不过，说真的，比起钟离先生，荧小姐的花钱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钟离先生嘛，那可是干出了花他的钱给他买礼物这样的事，而这位爷虽然花钱也凶，到底没那么屑，怎么说呢，一对比，还叫他挺欣慰的。
荧余光瞟了一眼八风不动的钟离先生，他确实从容，闻言道：“公子先生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荧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确实是喜欢开玩笑！
毕竟只要是不想听的话都可以是在开玩笑，钟离先生也算是在人际交往这方面整明白了。
而后女孩面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情绪，她漫不经心地道“可不是，我这不还没拿着‘公款’吃喝玩乐呢，你倒急起来了。”
公子啧了一声，得，还是他的错，没那么屑不代表不屑，也是说话不看良心的主儿。
他直接将手头的摩拉袋推给荧，“行嘛行嘛，一切都是前期的借贷，必要的投资，我懂。把这个钱袋拿去吧，别老往北国银行寄账单了，你要寄也挑我在的时候寄嘛！还有讨价还价的事可莫要叫钟离插手，不然恐怕有人要坐不住咯！”
这话里的意思没多少告诫倒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荧笑了一下，就跟着钟离离开了，还要去不卜庐呢，难得见钟离先生带出几分从容外神色，可迟不得。
公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思着，走了老远那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询问还能顺着风的流向传递过来，钟离的声音倒有些模糊了，女孩拨弄了下头发，带着笑的侧颜便突兀地落入了他的眼底……
她就那么顺势回头看了他一眼,耳际的羽毛发饰在风中摇曳出轻柔的轨迹。
那一眼，连带着她唇边的笑容都加深了不少，好似意有所指一样。
公子细细品了品，忽地笑了起来，好么，这事可真是越发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