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传闻
死亡的马建一家和刘大庆都是白龙村人。
因此侯玉蓉提议先去趟白龙村。
找人打听一下死者的情况。
可三人还没进村，就犯了难。
通往白龙村的公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被人为给挖断了。
土石混着黄泥，被一股脑掀进河里。
堵成一道堤坝。
把上游河道不剩多少的黄泥水给拦住。
这是地图导航上唯一一条通往白龙村的路。
一时半会儿，陈否三人真不知道。
还有哪条路能去白龙村。
“老伯，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路能进白龙村吗？”
陈否摇下车窗。
朝路边庄稼地里的老汉轻声询问。
不知道对方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搭理。
他就继续在他的庄稼地里。
锄着那干黄枯萎的矮小苞米。
“大山，你去。”
侯玉蓉喝了一口水。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大山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陈否。
“今天给你上一课。”
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包华子。
取出大半，只留大概三分之一。
开门下车。
一脸憨厚地朝老汉走了过去。
“叔，我们就是刚毕业的学生，想去趟白龙村。”
“我那同学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抽出一根华子。
取出打火机，点燃。
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老汉的面前，
“小伙子，懂礼貌。”
老汉一见烟不错。
顿时有了开口的兴趣。
他搓了搓手上的灰，把烟接了过去。
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点点头。
不愧是有名的烟，得劲。
“你们几个大学生没事往那犄角旮旯瞎跑啥？”
大山一听有戏。
连忙把话接了下去。
“我们是电影学院的，要拍个纪录片作为毕业考核？”
老汉眉毛一挑。
“这大学现在还有这要求？”
大山赔笑一声。
“那可不是嘛。”
老汉将烟屁股掐掉。
放在地上踩了踩。
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大山又给对方点了一根。
“白龙村可不是啥好地方。”
“以前还有一条往村里过的清水河。”
“现在嘛，没山没水的。”
“没啥子好拍的嘛。”
老汉摆摆手。
提起白龙村的时候语气多少有些不悦。
“叔，这白龙村是咋了？”
大山似乎被对方的语气给传染了。
学着老汉的口音。
“为啥子连路都被挖了堵河去了？”
老汉顿时来了火气。
唾沫星子横飞。
“还不是白龙村老刘家那个天杀的王八蛋！”
“把河里的白龙王捞起来给炖了。”
“玛德，搞得清水河经过的村子三年大旱。”
白龙村老刘家？
两人的对话陈否听得一字不落。
刘大庆也姓刘。
白龙王？
这世上还真的有龙？
但他很快释然了。
见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再来个龙，好像，也能接受。
“所以这里的河才被堵了是吧？”
大山干脆连烟带盒全递给了老汉。
对方见这孩子这么实诚。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也不是。”
“虽说是那老刘家的傻儿子犯错在先。”
“但三个村里的人上百年来嫁娶互通
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
“其他两村的人总不至于非要把白龙村的人给逼死。”
老汉指了指那被堵上的河道。
“这可不是咱村干的。”
“而是白龙村的村长章智刚亲自出钱请人用挖机挖的。”
还有这邪乎事？
陈否，侯玉蓉，大山三人心里都是一惊。
三年不下雨，还硬是把村里唯一的水源给断了。
这章智刚到底想干啥？
堵河就已经足够让人费解了。
还把路给挖断了。
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这是为啥？”
“没水别说这庄稼活不了，这人和牲口也别想活啊。”
大山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我也不晓得。”
“只是听说这白龙村半年前出了场怪事。”
老汉砸砸嘴。
也不继续抽烟了。
这大热天的，连续抽了三根，嗓子粘得慌。
“啥怪事？”
大山干脆从车上给他拿了瓶矿泉水。
老汉又夸了一句上道。
才继续说。
“本来嘛，这旱个两三年，有这条源源不绝的清水河撑着。”
“基本生活还过得去。”
“直到半年前的一天。”
“听说那天从这白龙村过的水，一天时间内降了半米。”
“村里的人慌得不得了。”
“但是也找不出是啥子原因。”
“河里的水就凭空消失了。”
“最后还的村长章智刚狠下心请人把河给填了。”
“没几天，流过白龙村的那段河水就全干了。”
“至于他为啥子要挖路嘛，我也晓不得。”
大山若有所思。
“叔，还有那么荒唐的事。”
老汉却是冷笑一声。
“啥子荒唐嘛，这把龙王都给炖了吃了。”
“这白龙王的冤魂回来复仇了嘛。”
老汉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
“不得吹了，老汉我还要锄包谷嘞。”
“小伙子你们想进白龙村就掉头
往大叶塘绕个圈，有条土路能进去。”
大山憨厚一笑。
“谢谢叔，多有麻烦。”
“不麻烦，我一个庄稼汉，一天反正闷得慌。”
三人按照老汉所指的路。
绕过大叶塘，果然有一条泥巴路。
坑坑洼洼，倒也勉强能走车。
到白龙村已经是下午了。
村里人很少。
旱了三年，估计有能力的都像马建一家到外面去了。
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三人到村里唯一的一家旅馆住下。
老板娘很热情。
自从白龙村大旱以来，她这旅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差。
尤其是路被挖断以后，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茬客人。
“喝的水是要另外收钱的。”
“至于洗澡就不行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
这村子，她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们明白的。”
陈否微微一笑。
然后取出摄像机。
有模有样地拍了起来。
“你们真该给咱村子宣传宣传，这样政府看到了
也会给咱想想办法不是。”
陈否点点头。
“一定。”
旋即他话锋一转。
“不知道这村里还有没有姓刘的人？”
老板娘本来还笑吟吟的。
一听陈否提到姓刘的人。
顿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语气都冷了几分。
“你找姓刘的人干嘛？”
陈否不明所以。
但被老板娘这么盯着。
一时只觉尴尬万分。
大山刚想开口帮陈否解围。
陈否忽然脑子灵光一闪。
“我的老师是从白龙村出去的。”
“他也姓刘，托我找一下村里姓刘的人，看看能不能接续旧缘。”
大山松了一口气，算你小子机灵。
老板娘一听是帮老师找亲戚来了。
也就没再生气。
但她的语气依旧不冷不淡。
“村里只有一户姓刘的。”
“老子叫刘远，一个糟老头子。”
“儿子叫刘大庆。”
“还有个傻媳妇，是村长章智刚的女儿。”
三人面色微微一变。
这刘家和白龙村的村长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