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当年轻前辈
夜色下,镖队所有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时,封崖赐悄悄的混回镖队的营寨里。
傍晚遭遇了悍匪,给习惯了太平的镖队众人敲响了警钟,马镖头也谨慎了起来,召集大家,决定明天一早再寻找匪寨,取回镖车。
同时,他还派了两个精明的兄弟趁着夜色寻找匪寨,再三嘱咐,不要莽撞,远处观察情况,探明情况就回来。
封崖赐回到营帐,却无法入睡。
因为,他的功法《野火经》经历鏖战,终于圆满。
而他丹田气海的内力如同一个装满水的水缸,自发的向经脉里溢散。
他这个营帐一共住了五个人,终于等其他人都沉沉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打坐,运转功法。
然而,功法一运转,他惊呆了。
修炼圆满的野火经竟然毫无痕迹可循,换来的是他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的玉黄楼直接进入了第二重。
微风拂起波澜骤!体内内力的状态正是玉黄楼第二重的写照。
封崖赐觉得是好事,师父说过,野火经是他老人家根据玉黄楼改进的功法,应该是野火经和玉黄楼融合为一体,直接造就了他一步入二重楼的原因。
玉黄楼的内力如绵绵不绝的水流不停的冲击经脉窍穴,没过多久,经脉被冲击的越发坚韧,他感觉丹田一阵松动,内力也越发凝实。
武者的丹田与须弥芥子同理,用封崖赐的理解,像一个气球,能装多少像水一般的内力,这便是修炼的过程。
此时他的内力、经脉、丹田,已经经过了一次质和量的同时蜕变,经脉更加坚韧,内力更加凝实,丹田的容量更是几何倍数的扩大。
这就是突破境界,是的,他突破了,五品境界……
不到三个月,从九品武夫修炼到了五品,踏入了高手的行列!
世间无数人,不是人人有武道天分,更多的,还是朴实的普通人。
有些平庸的武夫,终其一生,成就可能都迈不过七品的坎。踏入一品的绝顶高手,按比例说,百万分之一绝不过分。
五品武夫,绝对能算作高手!
当然,封崖赐并没有因为踏入五品武夫之列而沾沾自喜,这个江湖,从世子练刀开始,渐渐地乱了,而这乱局,不会给他太长的时间。
他要守护的人和信念,五品境界完全不够看!
四百年前的大魔头,唯一一位以天人之姿行走过江湖的绝世高手,大奉王朝末代皇子高树露详细制定的武者境界,划分了一品四境。
伤甲二不破,为下三品;破六甲以下,是中三品;破甲八九,为三品。
封崖赐对于自己的认知很清楚,绝顶高手过招的余威都可以碾碎自己无数次。
……
黎明的曙光揭开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
两个打探情况的镖师手舞足蹈的回来了,喜气洋洋的向镖队诉说着喜讯。
马镖头亲自扛着长顺镖局的镖旗,带着队伍直奔土匪山寨。
那个山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风中的血腥味。
山寨的场景让所有人头皮发麻,活脱脱的一个修罗场。
镖师们开始忙碌的搜寻镖物,封崖赐也没闲着。
他找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十多个衣衫不整,面容凌乱的女人,早已没了呼吸,甚至身体都有淡淡的尸臭味回荡在屋子里。
镖局的镖车找到了,山匪打劫过往路人的贼赃也都搬了出来,还有土匪的兵器也一一整理堆积,二十多把黄庐短弩,惊喜的是还有十匹精壮的好马。
镖师们搭手,一起将这十来个可怜的女人掩埋。
离开匪寨前,马镖头清点了土匪的贼赃,足足近万两银子。
马镖头无论镖师的年纪阅历,将这笔赃银均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封崖赐也分到了一百一十两,不患寡而患不均,马镖头的做法让每个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镖队卯足了力气,中午时分就赶到了长庚城,马镖头报了官,上缴了土匪的武器,城主府对此事极为重视,当场将十匹好马留给了镖队。
北涼男儿热血,即使是世家纨绔子弟,腰间不配把兵器,都不好意思上街调戏小娘子。
但军中装备,却绝不允许流入民间,这是铁律,黄庐短弩,镖局不敢藏。
北涼尚武,王府对此喜闻乐见,不像那小肚鸡肠的漓阳赵家,说什么侠以武犯禁,十多年前硬是来了场马踏江湖。
长庚城休整了一日,两天后,镖队终于赶到了武当山。
武当,两池四谭九井二十四深涧三十六岩八十一峰,五里一庵十里一宫,丹墙翠瓦望玲珑,中心玉柱太真宫。
八十一峰朝大顶,雾腾云涌青山秀水,千年传承,名不虚传!
前朝的道教圣地,若非漓阳创立,扬龙虎压武当,现在道教祖庭花落谁家尤未可知……
镖队上不了山,山脚下,一队道士客气的接收了镖物,写下了相关文书,热情的准备了一顿饭食。
封崖赐拿上了自己的包袱,拒绝了马镖头的挽留,收了这趟镖应得的酬劳,打算离开镖队,自己孤身以香客的身份游武当胜景。
然而还没上山,山上有找他的人下山了。
山门闹哄哄的,一位相貌清逸的年轻道士出现山门上不远处,倒骑一头青牛。
“镖局的朋友们,可有一位姓封的朋友,字号里有个‘明’?”,年轻道士笑着问。
笑的很自然,如春风吹百花而过。
自己道号丹明,以师父清心寡欲的性子,龙虎山除了掌教和师父,小师兄,怕是没人知晓了。
封崖赐没做思量,他知道谁找他了。
“道长,在下姓封,号丹明。”
“小道带你游山。”,年轻道士说完,也不理会封崖赐,从牛角上悬挂的几本道藏古籍取下一本,拿古籍拍了拍青牛屁股。
他闭上眼睛,略一掐指,脸色微变,重重叹息,“今日解签,不宜下山……”
封崖赐不紧不慢的跟着青牛的步伐,一边听年轻道士半吟半唱着,“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谁曳尾于途中,谁留骨于堂上……”
上山途中,偶有道士驻足喊他师叔或师叔祖,他都在牛背上点头笑着打招呼,显得平易近人,却又不虚伪。
众人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前辈实在勤恳,难怪掌教真人王崇楼赞许他,“天下武学和道统都将一肩挑之!”
封崖赐却知道,手捧的《灵源大道歌》道家典籍,不过是贴着封面,内容为道家所不齿的艳情小说。
“道长,你手中的道藏可是武当的秘典,能否借来一观?”,封崖赐真诚的问道。
倒骑牛的年轻道士身形一颤,心虚的缩了缩手,尴尬的说,“这个,确实不方便。”
正巧,一个弟子和他打招呼,手里正拿着一册同样的《灵源大道歌》典籍。
“道长,你师叔祖说《灵源大道歌》是武当秘典,不方便借我观看,怎么我曾在山下的小摊上见有人卖?要不你借我看看?”,封崖赐对那个弟子说道。
那个弟子疑惑的看着年轻前辈。
“等你的人还等着呢,走吧。”,年轻道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急切的催促。
封崖赐开心的笑了笑。
好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