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自的旅程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休息一会儿，你再自己练习一下。来，喝水。”秦怀瑾将手中泡着胖大海的水杯递给顾颦，便转身离开了，排练的时候，顾颦很少见他闲下来，不是在帮队友纠正错误，就是在写写画画，每天排练结束还要总结一下，很多时候，顾颦累的想放弃的时候，看到秦怀瑾忙碌的身影，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顾颦也不知道这么拼命的练习是为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明白，秦怀瑾也明白，国内当下的乐坛容不下他们这样的异类，大家都在烂泥塘里打滚，凭什么你一个人站在干岸上憋大招，只是秦怀瑾不愿意放弃，她自然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次机会，成了最好，不成她的损失也不大，最多浪费点时间，她还年轻，还有时间。
一天练习结束，秦怀瑾载上顾颦将她送回学校，临分别时，秦怀瑾开口问道：“吕青穗最近怎么样？”
顾颦愣了一下，之后莞尔道：“还以为你真忘了这么个人呢。”
“这不是忙没顾上吗？”秦怀瑾笑道。
顾颦沉吟道：“进公司了，回来的少了，电话里说练习的挺辛苦的，公司给她列了一个长长的计划表，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在电视上见到她了。”
“你不去看看她？”
“我自己都快累死了，你见过哪个姑娘敲鼓把肱二头肌都练出来了。你要是想她，崇文大厦就在那儿，自己找去。”
“毛病，走了，记得明天的排练。”
“知道了，滚吧。”
回到宿舍，只有宁微微在，平日里依旧沉默寡言，见顾颦进来，也只是轻轻点点头，她似乎只有聊到秦怀瑾的时候才会变得健谈。
顾颦放下包，开始卸妆，宁微微突然开口道：“顾颦姐，你们排练的咋样了？”
“不知道，我感觉很不错，秦怀瑾一直不太满意，最近被秦怀瑾打击的太惨了，我都变得不自信了。”顾颦边卸妆边抱怨道，换谁在自己的领域被疯狂碾压都会变得不自信，有时候顾颦都怀疑秦怀瑾是不是人，他会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秦大哥很严厉吗？”宁微微眼睛顿时明亮了几分。
“那就是个暴君，你看看，我肱二头肌都练出来了，厉害吧？敲鼓敲的，秦怀瑾逼的。”顾颦挽起右手的袖子，曲臂，拍了拍肱二头肌，翻了个白眼说道。
宁微微不由莞尔道：“挺好，练了鼓还锻炼了身体。”
“再锻炼就成肌肉女了，咦～，才不要。”
“顾颦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也想看看乐队的排练。”
“这个我做不了主，明天我帮你问问秦怀瑾，其实也没啥看头，枯燥的很，一首歌反反复复的练，甚至一个段落反复的练，只为了改一点小瑕疵。”
“嗯，谢谢顾颦姐。”
“不用，只是帮你问一下，能不能成还要看秦怀瑾的意思，我去洗个澡。”
“嗯。”
……
吕青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司安排的宿舍，坐在床沿上怔怔出神。签订合约后，公司就对她的未来发展拉出了一张长长的列表，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培训，声乐，形体，礼仪，语言以及各种场合的应对训练，不到十天，吕青穗觉得自己脱了层皮，和她同宿舍的两个小姐姐都偷偷哭过几回了。
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遭罪。
刚进公司的时候，吕青穗还有那么一点小得意，可在看到公司茫茫多的练习生后，吕青穗那点小得意顿时消失无踪。那些练习生里，长的比她漂亮的，身材比她好的，比她卖命练习的多的是，这些人里很大一部分注定要默默无闻的离开这个圈子，她又凭什么保证自己能出头呢，所以哪怕再累，受了再多委屈，她也咬咬牙忍了下来。
关于秦怀瑾，偶尔也会想起，也想过打个电话，问问近况，可每每临到关头又退却了，吕青穗还是没做好准备，最后只能安慰自己，那就交给时间，有缘的话总归会走到一起。
吕青穗收拾的功夫，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是顾颦的就接起来了。
“姐妹，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被偷家了。”电话一接起来，顾颦清亮的大嗓门就从话筒里飘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啥被偷家啊？我咋听不明白呢。”吕青穗莫名其妙，无奈道。
顾颦在电话里神秘兮兮道：“宁微微要对你男人下手了，刚还问我能不能去看排练呢，这是要干嘛不是明摆着吗？你别看宁微微柔柔弱弱，风吹就倒，她本钱可不输本小姐，只是平日穿的衣服宽大看不出来。身娇体柔，含羞带怯，温婉贤淑，还兼带奶妈属性，这不是贤妻良母的模板吗？哪个男人跟她接触久了不迷糊？你再不上点心，我怀疑你男人在宁微微手里过不了几招，到时候哭你都找不到调。”
“神经病，什么有的没的，再说我和秦大哥什么关系啊？他要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还能轮到我来管。”
“你就嘴硬吧，别说你对秦怀瑾一点想法都没有，要不是看在姐妹份上，我早生扑了他，虽然他训我的时候挺不当人的，可咱不能昧良心说话，这男人tm的实在太馋人了，姐姐我扛的好辛苦。”
“你敢。”
“你也就敢冲我耍横，有本事你跟宁微微摆谱去。青穗，我真的不太明白，你这是在想啥呢？秦怀瑾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足够的优秀吧，按理说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加上你们还有那层关系，不说你对他有多深的感情，好感总有的吧？不然你也不能对我耍横，可是，你在迟疑啥呢？感情不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吗？如果是我，这个男人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我不爱他，我也不会拱手相让。你别告诉我你心里还放着邢嘉树，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到吕青穗长长的叹息声。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自己挺矛盾的。就像你说的，不管如何，秦大哥和我有了那层关系，他在我这里就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我会在意，看到宁微微跟他套近乎我也难受，再怎么说，这是我男人你凭什么抢？可让我跟他在一起我一时间又接受不了，我知道邢嘉树那人不行，说马上就放下，我又做不到，我都放不下邢嘉树，再让我去和秦大哥接触，这样对秦大哥也太不公平了。”
这下轮到顾颦沉默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她也不能强求什么。按她的性格，除非她对秦怀瑾彻底没了想法，不然就算她暂时没打算和秦怀瑾在一起，也绝不会给任何一个女人一丁点的机会，想都不许想。
“随便你吧，反正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如果宁微微真下手了，那就别怪姐妹横刀夺爱了。”
“你喜欢秦大哥？”
“哪个女人能拒绝秦怀瑾？喜不喜欢重要吗？我又不准备跟他交心，为了那张脸我都要睡了他，反正我不吃亏。”
“不行，我不许你碰他。”
“你也就窝里横，宁可便宜宁微微，也不肯便宜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许碰他。”
“行行行，不碰就不碰，妈蛋，血亏。诶，可怜的秦怀瑾，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姿势丰富的好女人。”
“要死啊你，整天没个正经的。对了，你们最近排练的怎么样？秦大哥还好吗？”
“你们俩真tm的天生一对，都跑来问我干嘛？又不是没对方电话，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会死吗？我就问你，会死吗？”
吕青穗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丝毫不在意顾颦的抱怨，轻笑道：“他问我了？说啥了？”
顾颦无力道：“能说啥？问你最近咋样了？我让他滚去看你，他就跑了。服了你们两个神经病，要是想就打电话啊，玩什么遮遮掩掩朦朦胧胧？你们需要吗？再努力下明年宝宝都出来了好吗？”
吕青穗还是不太习惯顾颦频率极高的虎狼之词，羞赧道：“就你有嘴，叭叭半天也没说正事。”
顾颦没好气道：“好，好着呢，精力十足，每天把我训的跟死人似的，他还活蹦乱跳的。”
吕青穗好奇的问道：“他骂你了？不能吧，看着不像个坏脾气的人啊，除了爱吹牛。”
顾颦冷笑道：“不骂，他脾气好着呢，但凡我哪做的不好，他都笑眯眯的说，&39;顾颦，非常棒，比昨天有进步了，不过我觉得是不是这样更好点呢&39;，我刚开始还想说，你行你上，可是你男人tm的他真上啊，做的还比我好，让人是一点脾气没有，我现在看到他笑头皮都是麻的。真的，青穗，我怀疑你男人是妖怪变的，你敢信一个大男人用假音唱，音高比我还高，还让不让人活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了，除了抡好鼓槌我现在基本没啥追求了。”
这话说的吕青穗心花怒放，心里甜滋滋的，这也算与有荣焉吧，当下笑道：“你随便说，反正我也看不到。颦儿，你们什么时候去琼台府？”
顾颦道：“还有十几天吧，要提前过去适应一下场地，除了秦怀瑾，其他人都没有大舞台的表演经验。你那边呢？怎么个安排？”
吕青穗顿时没了心气，有气无力道：“没完没了的练习，人都练没了，按照计划，我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练习，然后公司会安排些通告，增加一点曝光，明年才是重头戏，具体怎么做，我还不是很清楚，无非就是那些套路，发歌，造人设，上综艺，热度上来了再准备专辑，之后该怎么发展，就看我能不能起来了。音乐节我是不能去现场给你们加油了，不过一直在传今年的音乐节会有直播，到时候我在直播里给你们加油吧。”
“好吧，看来你比我还惨，突然就觉得精神百倍了，果然，快乐必须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谢谢你啊姐妹，我会报答你的，到时候就报答给你男人好了，你说我在音乐节上赏你男人一个香吻好不好？”
“你死不死？”
“哈哈哈哈，老娘洗澡去了，脱的光溜溜的跟你打电话呢，感动去吧你。”
电话随即被挂断，顾颦得意的笑声消失了，吕青穗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和秦怀瑾发生关系后，她明白自己绕不开这个男人，只是这阴差阳错发生的事儿让她一时间自己都理不清思路，本来还想慢慢来，现在猛的杀出来个宁微微，浓烈的危机感笼罩着她，让她心乱如麻。
宁微微也许不是顶漂亮的女孩，却是个顶耐看的，能考入临安艺术学院的，相貌绝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她温婉恬静的性格，浓郁的书卷气，活脱脱是从仕女图中走出的仕女，这绝对是个大威胁。女追男隔层纱，她那含羞带怯我见犹怜的模样，吕青穗可不相信哪个男人能扛的住。
一时间，吕青穗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