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鼓手顾颦
秦怀瑾眨了眨眼，仔细思考着眼前这姑娘的名字，半晌才说道：“顾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和青穗都是学声乐的吧？”
顾颦俏皮的眨了眨眼，笑道：“嗯，我学民族的。没有规定学声乐的不许会玩乐器吧？我六岁学鼓，我母亲觉得打鼓的没前途，就给我报了声乐班，我就声乐器乐一起学，上了大学才专修声乐，你也知道，当下国内乐队没啥市场。”
“你比较擅长什么风格的演奏？”
“乡村，爵士，其他风格有接触过，但没有深入了解。”
秦怀瑾点点头，接着问道：“摇滚呢？”
“没试过，不过我想我可以试一下。”
摇滚乐传入国内的时候正值大夏和伊凡、西洲联军大战正酣，这种音乐风格马上被打上了敌国标签。先天不足就导致了之后的发展一路坎坷，一度到了绝迹的地步，只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些年乐坛的整体堕落反倒给了摇滚乐机会，加上这些年西洲音乐输入，摇滚乐开始走入大众视野并被接受，红石滩音乐节越来越多的摇滚乐队就是最好的例证。
秦怀瑾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摇滚乐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抬头，没接触过是常态，当即说道：“这样，我给你个地址，你明天过来找我，咱们试一下，如何？”
顾颦点头答应了。
“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秦怀瑾说完便离席了。
吕青穗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一脸感激的抓了一把龙眼塞顾颦手里，她刚才就看到顾颦一直在吃龙眼就没停过。宁微微看了眼手里啃半天还剩一半的西瓜，神色复杂莫名。
顾颦乐呵的接过龙眼，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宁微微，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胆子比兔子还小的舍友对秦怀瑾有想法，至于董菀，她不是看不起董菀，这个憨货有啥想法下一秒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会儿她正靠在椅背上直哼哼，她吃撑了。
不一会儿，秦怀瑾便回来了，将手里两张纸递给顾颦道：“这是乐谱，你可以先看一下，地址和我的电话也在上面。”
顾颦接过乐谱，扫了一眼，惊讶的问道：“西文歌？”
秦怀瑾点头道：“这次音乐节会有西洲的音乐公司，我就准备了西文歌，这也算投其所好。”
顾颦抬头看着秦怀瑾，开玩笑似的问道：“难不成秦大哥还想去西洲发展？”
“对啊，怎么了？”秦怀瑾笑着说道。
顾颦盯着秦怀瑾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好像没有开玩笑。
“秦大哥牛逼。”顾颦笑着伸出大拇指说道。
“有兴趣吗？”
“当然，这么酷的事儿必须带上我，你可别想甩开我，不然，我可不会饶过某人的，天工阁的饰品我可是眼馋好久了。”顾颦促狭的眨了眨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吕青穗，意有所指道。
秦怀瑾愣了一下，马上明白顾颦的意思，目光转向吕青穗，吕青穗见他看过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将目光转向别处。
“啥天工阁？我也喜欢天工阁的饰品。”董菀终于回过魂了，扶着肚子艰难的坐直，又不由带着几分娇憨的抱怨道：“秦大哥，你饭做的太好吃了，都给我吃撑了。”
董菀的打岔顺利化解了秦怀瑾的尴尬，他没想到他和吕青穗之间的事儿顾颦也会知道，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是闺蜜，这种事顾颦知道也是正常。
“秦大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吕青穗问道，这会儿脸上还残留着丝丝红晕。
秦怀瑾摇摇头道：“不用，我之前去买菜的时候跟酒吧那边打过招呼了，那么大个酒吧，也不差我一个。都吃好了吗？吃好了去走走，消消食。”
“不了，秦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吕青穗看了下时间，说道。
秦怀瑾这才注意到，时间是不早了，当即说道：“也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这样，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开车。”
“秦大哥，你难不成想用摩托车载我们四个？那我要坐油箱那。”顾颦戏谑笑道。
“就不允许我有四轮的车？”秦怀瑾笑着走了，不给四人拒绝的机会。
顾颦剥了个龙眼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着吕青穗抱怨道：“你咋不说住下呢？好了，这下住豪宅的梦想破灭。”
吕青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要不我们回去，你留下？”
顾颦满脸促狭意有所指道：“好啊，其实我很喜欢秦大哥屋里那张床，虽然比不上流云小筑那张天价拔步床，但胜在造型大气，看着也结实，肯定扛造。”
吕青穗在顾颦的眼神下节节败退，羞的满脸通红，不明就里的董菀这时送来神助攻，满脸意动道：“我也挺喜欢那张床的，我觉得比流云小筑那张床还好看些。”
这下吕青穗羞的满地板找缝。
宁微微有些疑惑，她不太懂吕青穗这来由的羞涩为哪般，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很大概率和秦怀瑾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她一时半会没想到。
秦怀瑾这次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四人已经把卫生收拾干净了。走的时候，吕青穗故意落在后面，和秦怀瑾并肩同行。
“秦大哥，东西我给你放在卧室了，在你枕头下。东西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吕青穗小声对秦怀瑾说道，说完赶了几步追上前面三人，丝毫不给秦怀瑾说话的机会。
秦怀瑾哭笑不得，这算咋回事？
女孩们看到车子又是一阵惊呼，董菀欢呼着跑过去，摸着车身兴奋的转头对众人说道：“这是照夜600限定吧？这肯定是照夜600限定，我的梦中情车啊。”
照夜系列是大夏机械制造总厂旗下的一个子品牌，属于大夏豪华汽车品牌的领头羊。判断照夜汽车的价值也非常简单，看数字，600代表这辆车裸车价600万，加限定两字，售价翻一翻。
上了车，四人顿时被车内的摆设给惊住了，这车不论从配色，摆件，还是香氛，氛围灯来说，都是妥妥的女性配置。
秦怀瑾自然看出众人的疑惑，笑道：“这是我妹妹的车，我的车就那辆摩托。”
顾颦脸上疑惑更重，从一开始，她就有个问题想问，秦怀瑾的家人呢？这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了。
“秦大哥的妹妹？刚才都没看到她，是出门了吗？”
吕青穗脸色大变，她转身想去拦，却没拦住顾颦。
秦怀瑾转头看了一眼吕青穗，说道：“不用这么紧张，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又对顾颦说道：“我妹妹前几年去世了，你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流云小筑就是她以前住的。”
顾颦愣了一下，满脸愧意道：“秦大哥，对不起。”
秦怀瑾微笑道：“没事，都过去很久了。大家安全带系好，我们出发咯。”
这一路上沉闷无比，似乎大家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致，将四人送到校门口，秦怀瑾又嘱咐了顾颦一遍，让她记得明天来找他后就开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顾颦请了假便找秦怀瑾去了，吕青穗因为约了律师谈事就没跟去。按照秦怀瑾给的地址，顾颦打车来到建业路的一处酒吧。
出发前顾颦就给秦怀瑾打了电话，所以顾颦到的时候，秦怀瑾已经等在门口了。秦怀瑾领着顾颦进了酒吧，边走边说：“我平时在这儿工作，这儿老板人还不错，白天酒吧不营业，就把酒吧借给我做排练场地，也没收什么钱。”
“秦大哥做乐队多久了？”
“今年年初刚组的，之前也没有组乐队的打算，看新闻说今年音乐节邀请了西洲的音乐公司才有了这个想法，不怕你笑话，我之前去过几次音乐节了，次次失望而归，这次算是最后一次红石滩之行了，再不行我也只能放弃了。”
“国内的公司现在这么挑剔的吗？别的我不知道，光长相你就已经无敌了啊。”
“你这姑娘，啥叫光长相已经无敌？我唱功、创作也无敌了好吗？”
“秦大哥，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喜欢吹牛的。”
“昨晚上那个谱子看了吗？”
“看了呀，很好，谁写的？不是，你这转移话题的技术也太生硬了吧，其实你不用太不好意思，看在青穗和昨晚上那顿晚饭的面子上，我可以违心承认你唱功、创作无敌的。咳…咳…咳…咳，不…不是，你是想说那歌你写的？”
顾颦噼里啪啦一通吐槽，末了看到秦怀瑾停下脚步，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惊的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噎死，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
“红石滩音乐节全名红石滩原创音乐节，我一个野生音乐人，除了自己写歌，还能从哪里弄到原创音乐？”
“不是，又没规定说必须唱自己写的啊，你个富二代还买不起歌啊。”
“你可拉倒吧，现在乐坛还有几首歌能听？允许你昧着良心说。”
顾颦眼珠子转了一圈，果真昧着良心说道：“我觉得都挺好听的。”刚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接着笑道：“是不太好，不过大环境这样嘛，谁有办法咯，大家都忙着上综艺捞钱，谁有心思创作，换我红了，我肯定也选择躺着挣钱。不过话说回来，秦大哥你以前读书时候是学啥的？”
“和你一样，主修声乐，兼修作曲，爱好器乐，平时也会编个曲啥的。”
“那没道理啊，那些娱乐公司绝不可能放过你这么个大宝贝，谁会跟钱过不去？”
“主要是他们条件太苛刻了，而且，我也不是很看得上他们。”
“秦大哥牛逼。秦大哥，以后要是乐队解散了，你就给我写歌好了，我给你当工具人，咱们五五分账，岂不美哉？”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赶紧走，先试试你的成色。”
因为缺了鼓手，今天的排练依旧无法进行，丁明理、耿浩百无聊赖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大了双眼。秦怀瑾身旁站着一个女子，面容明媚动人，肌若凝脂吹弹可破，眉黛青颦，明丽眼眸中如星河倒悬，熠熠生辉，笔挺纤巧的鼻子下，朱唇点绛，娇艳欲滴。修长的脖颈下，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白皙修长的美腿让人几乎挪不开眼，白色板鞋，卡通t恤、牛仔短裤的简单打扮非但没有减少她的美丽，还为她增添了几分活力。
“怀瑾，你不是去接我们的新鼓手了吗？怎么带回来个大美女？”耿浩说话的功夫，眼神就没离开过顾颦。
秦怀瑾向前一步，挡住两人的视线，笑骂道：“注意你们的眼神，别把人吓坏了，介绍一下，我新找的鼓手，顾颦，今天过来试一下，顾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耿浩，我们乐队的贝斯手，扶风音乐学院毕业，丁明理，乐队键盘手，偶尔兼职节奏吉他手。”
顾颦早已经对男人的目光免疫了，她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中长大的，落落大方的站到秦怀瑾身旁，不卑不亢道：“两位前辈好，我叫顾颦，临安艺术学院声乐系在读学生，如果没问题的话，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
两色痞眉开眼笑，秦怀瑾无可奈何的指了指他们，说道：“好了，介绍结束。顾颦，鼓在那边，先演奏一段你擅长的。”
顾颦也不露怯，径直走过去坐下，拿起鼓槌把所有组件都敲击了一遍后开始调整各组件的位置，随后敲击了两下鼓槌开始演奏，演奏的曲目是一首经典的爵士乐，节奏欢快，律动十足，顾颦也表现的非常轻松，游刃有余。
一段演奏结束，秦怀瑾思考了一番，接着说道：“底子很好，这样，我昨晚给你的曲谱带了吧，来一段试试看。”
顾颦点了点头，把曲谱放在支架上，再次开始演奏，这首歌相较于刚才那首爵士乐需要的演奏技巧更高，得益于顾颦深厚的基础功底，虽然演奏略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多练习就是，只是还需要修改一些爵士演奏习惯带来的影响。
“基础很扎实啊。”秦怀瑾托着手，若有所思道。
顾颦把鼓槌放好，兴奋的说道：“那…我这是通过面试了。”
“不然呢？不过有言在先，乐队可开不出工资，去红石滩也不一定能功成名就，你应该要明白，这条路不太好走，毕竟上综艺可比玩乐队挣钱快。”秦怀瑾放下手，表情严肃的说道。
顾颦毫不在意道：“知道啊，可是现在不是没人请我上综艺吗？等我在红石滩表演一番，到时候一个美女鼓手的头衔肯定跑不了，那综艺邀约还不是接到手软，大把大把的钱随便捞。”
“打住，先练好咱们的基本功再想发财的事儿。因为顾颦新来，需要点时间磨合，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下，帮顾颦赶赶进度，提高默契。”
丁明理，耿浩自然一百个愿意，有这么个大美女在，他们觉得，一天不练习个二十四小时那就是偷懒了。
“秦大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吧，不保证回答。”
“你们这老板这么好的吗？”
“怎么说？”
“把酒吧借你们不说，还把这么好的设备给你们用，我刚才看了一下，天籁的音响设备，m&m的吉他、贝斯，还有律动工厂的架子鼓，这一套下来小两百万了吧？”
“都是我的。”
“土豪的世界我不懂。”顾颦一脸备受打击的走远了。
夏至乐队的前身-兰亭酒吧乐队全员到齐，一个时代的大幕即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