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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根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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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少人知道,扬州的县令是三皇子那一派的人,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是与三皇子的母家有些渊源,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极少人”当中,恰好就有贺沉绛。

    自然,他身边一众直接受他指使的下属也会知晓。

    故而在看到颜茵往官府去,且还跟守门的衙卫交谈时,红叶便忍不住了。

    本来就身份不明,现在她还直接来衙找人,这不是对接消息是什么?

    还有一点,她那个贴身丫鬟,又买东西去了。她身边如今可没别的旁人!

    红叶当即道:“快抓人1

    柴阳眉头紧皱,“你确定?”

    他不似红叶那般存了私心,所以更平静些。

    柴阳觉得有点怪异,挑青天白|日出来传递信息,会不会随意了些?

    有这样当探子的么?

    再者,这位岁岁夫人好似入府没多久,倘若她真是探子,这潜伏的时间也太短了些,信息都没收集多少,便急着行动,这可是大忌。

    红叶见他不动,催促说:“还愣着做什么?”

    柴阳将自己的顾虑简单说了,红叶听闻,黛眉微蹙,稍稍冷静下来。

    而这时,只见不远处的少女折回,并不直接进入官府。

    红叶神情一滞。

    柴阳眉头微松,“她没有进去。”

    然而这话才说完,只见方才与颜茵说过话的衙卫,居然折回去。

    颜茵没进去,但那个衙卫进去了。

    柴阳眸光一凛,红叶错愕后随即大喜,“没错的,她一定有问题1

    抓人!

    直到被强行带上马车时,颜茵还是懵了。

    本以为运气不好,遇到当街掳掠的歹人,结果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红叶。

    她没想明白,怎么先前与她分开的红叶,忽然就窜出来了,还有那个叫做柴阳的黑脸家丁,黑沉着脸把她拎进马车里,然后利落用绸带绑了她的手。

    颜茵被这一变故直接弄懵了。

    绸带绑得很紧,勒得手腕难受,颜茵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腕连转都转不动。

    红叶见状,抬脚踢了颜茵的小腿一下,冷笑道:“老实点,等回到府里,爷还能赏你个痛快。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虽然恨不得直接将眼前那截细白的脖子掐断,但红叶也明白,私自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否则爷那边根本没法交代。

    最好将这枚棋子带到爷面前,再把人证物证全都摆上,让对方有口难辩,到时候且不说爷会亲自处理这个探子,也会记她一功。

    话毕,红叶扭头看向柴阳,“你去处理那个衙卫,我将人带回去。”

    柴阳点头。

    都是训练有素的,柴阳带着人迅速离开,只给红叶留了一个车夫。

    红叶迫不及待的吩咐,“走1

    马夫应声,下一刻马鞭挥过,驱赶着马匹快速跑起来。

    红叶回府心切,几乎是一抓到人,立马就将颜茵带走,完全顾不上珍珠。

    反正那丫鬟又不是不认得路,让她自行回去好了。

    马车急速前行,回去的速度,可比出来时快多了,快到颜茵能感受到明显的颠簸。

    她的手被绑了起来,马车拐弯匆匆时,颜茵一个不防,额头在车厢边磕了一下。

    撞得颜茵头晕眼花,她被养的娇气极了,这一撞不由红了眼。

    红叶冷冷瞥了眼,有些不屑,也有些冷嘲,态度与先前塞钱袋子时截然不同。

    颜茵嘴巴张了张,好久才接受了红叶忽然变脸了。

    女孩儿微缩在车厢的边缘,小声问:“怎、怎么了?”

    红叶轻啧了声,“事到如今,装傻是没有用的。你有那装傻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会儿该如何招供。”

    她说的话,颜茵一句都没听明白。

    她不由想起,兄长与阿姐以前偶尔会说她脑瓜子不太灵光,那时她拒不承认,但现在颜茵却有些动遥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红叶一瞬不瞬地盯着人,那模样似乎生怕她跑掉,颜茵抿了抿唇,干脆不去看她。

    马车很快回到府里,直接从侧门近,一路行到最外边的一个小院子,这才停了下来。

    红叶率先下了马车,随即对着还在里面的颜茵说,“下来1

    手被绑得紧紧的,颜茵下马车不大方便,花的时间也多些。

    红叶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既不再催促,也压根不想搭把手。

    颜茵好不容易从马车上下来,刚站在,忽然觉得手上一紧。

    抬头便见红叶拿着捆住她双手的绸带的另一端,走在前面。

    “我自己会走,你不要拽。”颜茵皱着眉头说。

    红叶置若罔闻。

    书房内。

    贺沉绛刚看完一封密信,沉吟片刻后,拿过旁边的小炉,燃了火,将手中只有巴掌大的密信投入火炉中。

    火焰舔着特质的纸张,先是在边缘烧出一阵深色的绿,绿潮乘着火焰向内蔓延,最后缓缓化成了焦黑。

    “咯咯。”

    书房门这时被敲响。

    “爷,有急报!1

    贺沉绛听出那是红叶的声音,她的声音不似平常稳,显而易见的急切。

    将镂空雕花小炉子的盖着盖上后,贺沉绛才喊了进。

    “咯嗞”一声,书房门闻声被推开。

    贺沉绛漫不经心的抬眸,却在看到面前一幕时,目光骤然一缩。

    忽然有一点细微的火光从男人手边的小火炉跳出,恰好落在距离火炉不远的大掌上。

    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温度极高的火星与贺沉绛的手面接触,奋尽全力让自己烧得更亮眼些。

    但可惜,最后火星还是熄灭了。

    那只大掌的主人五指骤然收紧成拳,手背上绷起显眼的青筋,却不是因为那份常人难以忍耐的灼热感。

    先进来的是红叶,她身着蓝绡翠纹裙,裙子颜色浅淡,与她温和的长相很是相称。

    只是此刻,红叶面上带着厉色,冷漠与厌恶交织,尖刀似的将柔和的妆容刺毁。

    她手上拽着一条红色的绸缎,绸缎的另一端连着跟在她身后的少女。

    比起红叶衣衫整洁,妆容得体,后来进来的少女就狼狈了不少。

    眼眶是红彤彤的,原先光洁玉白的额头也红了,双手被捆牢牢捆祝

    以贺沉绛优于常人的目力,能瞧见颜茵纤细的手腕被捆的结实极了,紧得周围那圈肌肤都有些发紫。

    贺沉绛还瞧见,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己后,又垂下眸去,眼尾处薄红更甚。

    她好似快要哭出来了。

    不清楚旁人此时何种心情,这一刻贺沉绛只觉心口狠狠抽搐了一下,痉挛的痛感火烧似的蔓开。

    “爷,这人是探子1红叶眼中擒着一抹亮色,而后快速将颜茵去官府的事说了。

    长话短说,也挑重点说,红叶想着尽快将事情始末说完。

    但她才刚开了个头,便见书桌后的高大男人猛地起身。

    他今日着了一袭玄色云锦纹长袍,袍角绣有赤金线。他走得着急,袖口翻飞,赤金线隐没在其中,如同一条在黑云中嚣张腾飞的长龙。

    贺沉绛面无表情,他无疑生得异常俊美,面若刀削斧刻,长眉挺鼻,一双眼浓稠得宛若盛满了化不开的墨。

    既威严又气势惊人。

    颜茵听见脚步声,迟疑了下,到底是怯生生的抬头。

    刚抬头,颜茵便看见贺沉绛那张俊脸黑沉沉的,风雨欲来。

    红叶心如擂鼓,她本想在讲述事情的经过,在贺沉绛走近时,语速不由降下。

    有锋利的冷芒闪过,匕首出鞘,红叶嘴角忍不住勾起。

    爷要亲自锄奸了?!

    冷芒一闪而过,并没有红叶所预想的鲜血飞溅,反而是她手中的红绸脱了力垂下。

    绳子被切断了。

    红叶僵住,她难以置信,“爷,她是京城的探子,这人绝不能留1

    贺沉绛眸光沉沉,“她不是。”

    红叶正要开口,门口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响起柴阳的声音,“爷,红叶在里面吗?”

    这话中间有明显的停顿,且他的声音很是紧绷。

    贺沉绛眉目微动,“进。”

    房门被推开,家丁打扮的柴阳大步走进。他目光一掠,扫过面带错愕的红叶,以及手上绸带已经被切断的颜茵,别开眼。

    “红叶,我们弄错了,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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