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忆的原因
云瑶生性聪明灵敏，赵栓只要稍稍提点，她便能心领神会。
很快，当云瑶端着她冲的第一杯茶水端给皇上时，燕云奚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尚可！”
云瑶忍不住嘴角上扬。
“以前学过？”燕云奚忍不住问。
云瑶上扬的嘴角突然僵住，皱着眉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燕云奚诧异。
赵栓忍不住开口，“刚刚咱家问你，你还说没学过呢！”
云瑶懊恼的敲敲自己的头，“奴婢以为是没学过的，可现在又觉得有些熟悉”
燕云奚：
赵栓：
云瑶见俩人都一副不解的表情，缩着脖子低声道，“八岁以前的事情奴婢都不记得了”
“啊？！”赵栓忍不住低呼。
燕云奚也皱眉看她。
云瑶只好将自己之前跟爷爷商量好的说辞搬出来，“奴婢的爷爷说，奴婢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又摔了一跤，好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按照她跟爷爷的一致口径，对外都宣称她自小养在乡下，后来父母双亡，才被远房亲戚的老秀才接到身边照顾。
所以，具体她身世如何，想必没人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宫女吧。
赵栓听了忍不住咂舌，“啧啧，还怪可怜的。”
燕云奚浓密的眉毛皱起，“赵栓！去宣太医！”
“哎！”
“啊？皇上您哪不舒服？”
赵栓顾不得云瑶，赶忙扶着皇上问道。
燕云奚瞪了他一眼，朝云瑶抬了抬下颌，“给她看看。”
“啊？”赵栓以为自己听差了。
云瑶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她也知道，依自己的身份是如何也请不到太医的。
但是，对一个失去记忆，对过去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恐惧相比，什么身份地位，通通都可以抛到脑后。
所以，没等赵栓说出阻止的话，云瑶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谢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云奚没想到只是宣个太医而已，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赵栓也一样，所以，阻止的话便咽了回去。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院正就到了。
他也以为是皇上哪里不舒服，一进屋才发现，皇上精神饱满，哪有生病的样子，只以为他又装病了呢。
不怪太医如此想，燕云奚因为体弱，除了身体真的不适，他也经常以此为借口而躲避上朝。
当然，这都是趁着燕王不在京内的时候。
太医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按例要给皇上把脉。
却见燕云奚指着站在地中间的一个小宫女道，“你去给她看看！”
太医也只是稍稍的惊讶了一下，便客气的问云瑶，“姑娘哪里不舒服？”
云瑶看看皇上，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便鼓足勇气回道，“奴婢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太医一听，颇感兴趣，“哦？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瑶点点头，“嗯，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姓甚名谁，年龄，通通不记得了。”
太医回头看了一眼皇上。
看年龄，应该是刚入宫的小宫女。
宫女采选虽说没有前朝严格，但身世还是要清白的，怎么会有如此来历不明的人呢？
赵栓见太医疑惑，帮着解释，“太医请放心，小丫头家中尚有亲人，身世清白。”
太医这才放心，接着为云瑶把脉。
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摇摇头，对皇上说，“回禀皇上，按正常讲，当脑部受到撞击，就会有失忆的情况发生。但那是因为脑中淤血导致，时间久了，淤血散去，自然就可恢复部分记忆。当然，还有些人,”
说着，迟疑的看了一眼云瑶。
云瑶立马回道，“太医不用担心，有什么您尽管说就是，反正这三年奴婢也好好的过来了，什么结果奴婢都能接受。”
在榆树村的时候，她也跟子安和春巧研究过自己的脑袋。
子安哥还因为这个为她查了许多医书，书上说，一个人失去记忆大概有两种情况，一是如太医所说，脑部受到撞击。
还有一种，便是药物所致。
云瑶想知道，自己是哪种。
太医见小姑娘年纪不大，眼神坚定，便实话实说，“还有些人，因为别的原因，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恢复记忆。”
“那我是哪种？”云瑶一急，竟忘了称呼。
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皱眉想了想，道，“老夫现在也不好确定。刚刚看你脉搏，脑中似乎并未有淤血。至于其他的，世上药物千万种，老夫还真是无能为力。”
云瑶听明白了，自己大概就是中了毒。
可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能让人对一个当年只有八岁的小姑娘下此毒手？
回想起她在河边醒来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命大，这世上早就没有云瑶这个人了吧。
“你”燕云奚从小生在皇家，见惯了这种伎俩，可此时对这个小宫女，却有些同情。
忽然，云瑶咧嘴一笑，“嗨，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云瑶不敢直视皇上，也没看太医，匆匆行了一礼，“今日谢谢皇上跟太医了，奴婢先下去了。”
燕云奚点点头。
云瑶逃也似的跑出正殿，找了一个角落，蹲下身子，头埋到膝盖间，蜷缩成一团。
其实她没说谎，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自己的爹娘。
过了许久，云瑶调整好自己。
忘了又如何？自己现在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起码还有那个荷包在，起码自己已经按照计划入了宫。
她相信，一年两年也许找不到，三年五年呢？
她现在才十一岁，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么一想，云瑶又充满了斗志。
她站起身，扑棱扑棱褶皱衣裙，抬头看看天，小声念叨，“爹，娘，你们一定要等我！”
云瑶调整好自己，回到龙乾宫，端着茶去了正殿，见赵栓站在门外。
大门紧闭，她询问的看了一眼赵栓。
赵栓轻轻的摇摇头。
云瑶端着茶盘站在他旁边，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