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
小福子今日的话明显比昨天多了一些，一路上不停的跟云瑶讲，“咱们皇上自幼身子弱，太皇太后和太后两位把皇上当眼珠子似的疼着，一般闲杂人等想去皇上跟前伺候都难呢！也就你命好，得了皇上的亲自指要。”
云瑶也比昨日话多了些，接着道，“所以咱们龙乾宫才这么安静？”
这话她昨天就想问了，进宫这几个月，她也大大小小跟着掌事太监跑了好几个宫殿，还没见哪个宫殿像龙乾宫这样安静呢。
小福子愣了一下，“算是吧。”
宫里谁不知道，龙乾宫都快赶上寺庙了，就算有女的，那也是李嬷嬷那种的，如今可下来了个年纪小的，结果这年纪也太小了。
不过，小点好，年纪小，两位老祖宗放心。
说话间，俩人就到了东配殿的门前。
赵栓正站在门口，看见俩人过来，进屋去了片刻，立马出来了。
对着云瑶说，“从今日起，你就负责皇上的茶水事宜吧，等以后熟悉了，再给你分配其他的活。”
“是！”云瑶行礼应下。
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殿门的另一边，等候差遣。
赵栓笑道，“还挺有眼力见！”
说完，便不再看她。
小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不一会儿，云瑶就听见室内传来有节奏的木鱼的声音，她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佛堂。
心里有些惊讶，那个孩子气的少年皇帝，信佛？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赵栓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赶忙推门而入。
云瑶透过敞开的门望向室内，果然，一尊一人多高的黑金檀木雕刻而成的如来佛祖映入眼帘。
她赶忙移开视线。
今日的燕云奚身穿一身灰色布衣，未束发，任由其披在身后。
见赵栓进来，放下手中的木鱼，将佛珠虔诚的放到供案上，转过身，一见云瑶，立马笑了起来。
云瑶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有这么不同的两面。
一面是超然世外的出家之人，转身又是那个爱笑的少年天子。
燕云奚见云瑶傻傻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弯腰，在她眼前晃了晃宽大的衣袖。
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鼻而来，云瑶险些咳出来。
回神后赶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燕云奚撇撇嘴，直起腰从她眼前走过，“来给朕梳头！”
赵栓明显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推了云瑶一把，低声道，“仔细伺候！小心你的脑袋！”
云瑶顾不得别的，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燕云奚听见后面的登登登的脚步声，嘴角勾了勾，这无聊的皇宫啊，终于有些人气了！
赵栓在看着跑的欢的云瑶，赶忙上前拽住她，“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小点声！走路是不能发出声音的！”
云瑶忙停下步子，缩了缩脑袋，都怪刚才自己一听小命不保就把规矩给忘了。
她跟着皇上的脚步去了内室，眼看着皇上去了里面的浴房，她停下了脚步。
赵栓跟着进去了。
云瑶睁大眼睛看了一圈：皇上的寝宫可真大啊！
那龙床，都赶上郭大花家的正厅大了。
还有那一水的紫檀木家具，就连这地面，都是金砖铺就的。
要不是脑袋还有些清醒，她都恨不得趴地上咬一下，看是不是纯金的！
云瑶闭上眼睛缓了缓，觉着这些金黄有些刺眼，心里琢磨：这皇上晚上能睡着觉吗？不晃眼？
燕云奚沐浴过后出来时，就见云瑶还是站在刚进来时的那个位置，
随意的歪坐在榻上，打趣道，“看傻了？没见过？”
云瑶痛快的点点头，然后走到他身边，接过赵栓手中的象牙梳子，“皇上，奴婢为您篦头。”
燕云奚动了动身体，将头发露出来。
刚刚沐浴过的头发带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云瑶拿了一块干爽的巾子，吸了吸他头发上的水，然后才一下一下的梳起来。
每梳一下，她都偷偷的看一眼皇上，生怕损伤龙发。
燕云奚随意的拿本书看着，注意力却没在书上。
后面的小丫头明显是第一回给人梳头，偶尔会扯的他头皮刺痛。
但他都面无表情的忍了下来，看得出来，小丫头很紧张，尽管她尽力的屏住，可他还是感觉到她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燕云奚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故意找话跟她聊天，“你几岁了？”
“回皇上，奴婢今年十一岁。”云瑶跟着满头乌发斗争的时候，不得不得分出一部分心思回答皇上的问话。
“为什么进宫？”燕云奚又问。
云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进宫啊？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刚要开口，就听皇上道，“可别拿什么皇命难为这种话糊弄朕，皇家可没逼着你们入宫！”
云瑶真想冲着他的脑袋给他一木梳，深吸口气，道，“自然不是，奴婢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爷爷，想着多赚些钱，给他要人家养老。”
燕云奚不在意的嗤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挺孝顺！”
“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毒舌呢！”云瑶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
云瑶把放牛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终于替这位皇上梳好了头，虽然比赵栓梳的差远了，燕云奚看看铜镜，勉强也可以接受吧。
又转身看看云瑶那张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气的红扑扑的小脸，心情又好了许多。
云瑶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第一次给人梳头，这个人还是皇上，她做的这样好，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燕云奚转眼就看见了云瑶眼里的骄傲，忍不住笑了，“你还挺骄傲？”
“嗯！当然，奴婢可是第一次给人梳头呢，这样就不错了吧？”云瑶见皇上似乎也没那么威严，胆子便大了一些。
燕云奚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云瑶却不在意。
“好了，别自我陶醉了，赵栓！去教教她怎么泡茶，以后朕的茶水都由她负责吧！”燕云奚吩咐。
赵栓应了声，“是，奴才刚才已经跟姑娘说过了，一会儿下去就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