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奥数比赛
木通在学校上课以后，才向李芍药的办公室走去，他是自由的，没人管他上不上课。
一个人行走在教学楼下熟悉的小路上，感觉好了很多，除了跟着自己的影子，没人留意到他。
办公室门虚掩着，木通推开，伸出半个身子向里探望，没看到芍药老师，也没看到其他老师。
估计老师都上课去了，没上课的老师还没到学校，农村小学吗，许多老师家里还有地要种，一边教书一边要忙农活。
到了收割季，还得放几天忙假，没事干的学生，主动去老师家义务劳动，然后年底就会奖励一张奖状，学雷锋做好事。
办公室没人，木通不愿意进，就在门口等着李芍药。
期间有位男老师回来取粉笔，见到木通，问他要不要进去坐，这位老师知道他在等李芍药，刚才在校园里，他听到芍药老师叫木通。
芍药老师人人喜欢，她喜欢的学生，也喜欢。
木通说不进了，门口挺好。
取粉笔的老师离开不久，木通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传来，一拐角，李芍药出现了，木通又看到了那张无比白皙的脸，和异域风情的斜长眼睛。
太阳刚升起，阳光从教学楼的栏杆漏出，忽明忽暗地抖落在李芍药的花布衬衫上，斑驳陆离，李芍药像从画里而来。
木通心想，难怪大家都喜欢看芍药老师，我他妈的也喜欢。
木通认为，芍药老师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她的好看应该属于大家，不是他木通一个人的，他只是大家中的一员而已。
木通看人不愿意一直盯着别人看，就好像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一样。
他注视着李芍药拐过墙角，就移开了视线。
而李芍药一转弯，就看到了木通，想起刚才这小子与自己同路，后来又跑开，觉得好笑。
李芍药一直都知道别人喜欢看她，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可能这小子不习惯，面浅得很，想到这里，莞尔一笑，似乎感觉发现了木通的小秘密。
再次看到木通，就一直注视着他，担心一不小心又给这小子溜了。
李芍药很自然将手搭在比自己矮小的木通肩上，说：进屋吧，我特意布置下练习才来的，你可别再溜啦。
木通跟着李芍药来到她办公桌旁，李芍药拖过一把椅子叫木通坐下。
木通说：芍药老师，我觉得站着挺好，有什么事你讲吧。
李芍药知道木通的脾气，就让他站着，然后微笑的神情逐渐严肃。
木通感觉到了，心想，我犯了什么事？没有啊，这几天我没来学校啊。
李芍药看了一眼木通局促不安的样子，严肃不起来了，噗嗤一笑，问道：木通，怎么我话没说你就紧张呢。
木通解释道：芍药老师，不算紧张，只是在思考。
李芍药笑了笑。
随即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抽出一份文件说：木通，现在县上在招募小学奥数选手，这是文件。
一边说一边递给木通。
木通只好接着，说道：老师，你是不是又想培养我？
李芍药哈哈一笑，说道：我还没资格，这是县教委的文件，县教委培养。
李芍药不愿一下把话说完，担心又被木通拒绝，这次她准备循循善诱，说服这小子。
李芍药说：如果代表县教委参加奥数比赛，获奖了，可以直接升入重点中学。
木通心想，这事与我何干。
但他又很珍惜自己内心与芍药老师的亲姐姐情谊，不愿一次又一次让芍药老师失望。
现在他已找到死亡突破口，就是为人类的解放，只要找到为人类的解放，一切事情都好说。
木通觉得应该把这个问题问问芍药老师，于是开口说道：芍药老师，奥数是不是为人类的解放？
木通的问话一下怔住了大学生李芍药，她从来没想过奥数与人类解放之间的联系。
李芍药心想，天才就是天才，目标都比常人要高远，甚至我这个老师都赶不上。
她准备先不问他问题的原由，准备顺着木通的思维循循善诱。
李芍药答到：你这句话说得非常准确，如果人类没有数学，如今还是像原始人一样不会计数，那么也就没有人类社会产生。
一定程度而言，数学的确解放了全人类。
木通听到这话，内心显得有些激动，问道：芍药老…老师…
李芍药噗嗤笑出声：木通，我才二十一岁，怎么就是老老师呢。
木通脸有点发烫，说道：老师，我说的是老师的老，不是老的老。
李芍药笑得更厉害了：不是一个字吗？
木通看到李芍药笑得花枝招展，觉得自己语言词汇不够用了，被李芍药问得哑口无言，便不再讲话，等她不笑了再问。
李芍药一边笑一边扬起好看的下巴，说：你说话啊，有什么你快说。
木通这才说：奥数是为人类的解放事业吗？
他不敢再叫老师，怕再错，直接问自己的问题。
李芍药见木通一本正经，她也收住笑声，并想了想，严肃说道：是的，奥数是人类的解放事业。
木通即刻说道：老师，我要干奥数工作，你帮我给县里讲讲。
李芍药纠正道：不是干工作，而是学习，学习奥数，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她接着说道：木通，这个县教委的选手选拔赛，不是谁都可以参加，是要考试的，考上了才会被录取。
李芍药担心木通不干了，不等木通回话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小学三年级，马上四年级，今年是奥数五六年级选拔，我担心你过不了。
不过按你的智商，明年应该没问题。
木通心里没李芍药想得那么多，他只希望能尽快从事人类的解放事业，他问道：芍药老师，谁教我，还是我自己学？
李芍药说：奥数开始得有老师教，以后你可以自己学。
我都想好了，现在我先教你，后面我再给你推荐老师。
木通突然想起那些上培训班交费的事，又说：老师，我奶奶可能没那么多钱交学费。
李芍药拍了拍木通肩膀，说道：县教委招生不用自己交学费，向上级主管单位申请就可以了。
李芍药没想到，满以为会被木通拒绝的事，就这样轻易成了，她很高兴，她也为自己能在支教工作中干出一点像样的成绩而高兴。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软皮包装的笔记本，在这农村小学甚至县中学都看不到这样精美的笔记本，封面是浅蓝色的法国艾弗尔铁塔。
李芍药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似乎很珍惜，转身递给木通，说道：木通，这是老师送你的礼物，庆祝你…什么…为人类的解放事业。
木通推辞，说道：老师，你不用送我礼物，应该是我送你礼物，这个本子真好看，不过我不喜欢读书，这本子给我就浪费了。
李芍药两只略带异域风情的斜长眼睛，忽闪忽闪，对木通说：怎么，老师送的礼物你不收？这可是我爸爸出国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呢。
木通说：不能收，到时老师的爸爸问起你，本子没了，那得骂你。
李芍药哈哈大笑：不会的，我爸才不骂我呢。
一边说一边塞在木通怀里，见木通还在推辞，李芍药又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导师了，你得听我的，不然，选拔赛可能就不好说了。
木通一听选拔赛要黄，那这人类的解放事业怎么办，便不再推辞，说道：芍药老师，我听你的，你是我导师了。
李芍药内心甚觉舒坦，她隐隐约约感到，终于抓住这小子的牛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