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途（1）
眨眼又是数日，黑曜学生会办公室。
“可算做完了。”如月时雨仰躺在沙发上翻了翻本子，说，“好在是猫猫狗狗都顺利送回了家。”
骸枭飞到对方肚子上落好，说：“暂时没有工作了。”
“痛痛痛痛，爪子、爪子！1如月时雨眼睛瞪得像铜铃，“我要裂开了裂开了救命1
骸枭瞥了一眼扑腾都不敢扑腾的少年，振翅飞到沙发背上，嘲讽道：“kufufu，娇气。”
“娇气？！您看看您自己的——？1如月时雨一脸的不敢置信，看到对方锋利如弯钩、甚至光滑到反光的爪子，硬生生咽下了卡在喉咙眼里的后半句话。
敢怒不敢言。
如月时雨瘪瘪嘴坐起身：“快中午了，我出去贴点传单。”
少年抱起厚厚一打手绘传单，拿上胶水，打着哈欠走出了办公室，抬头看到骸枭飞在他身边，张口问道：“您也要来？”
骸枭悠哉道：“出去转转也好。”
如月时雨困惑地询问：“说来您本体天天在哪晃呢？”
“kufufu……想知道？”
少年敏锐地感知到对方半威胁的气场，赶紧改口：“好好好，我不问。”
不知是因为废校阴气重的原因，还是六道骸用幻术做了些什么，黑曜总是凉爽的。
走出黑曜大门的那一瞬间，如月时雨就感受到夏日热浪、蝉鸣不断，远处的地面都好似在高温中晃动：“好热——”
他在骸枭一言难尽的视线中，哼唱着“好热、好热，一盆水呀就地蒸腾，煮个鸡蛋沾点盐巴”一蹦一跳地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在广告栏上找到一个空位，将昨晚熬夜画的传单贴上去。
如月时雨骄傲地看向骸枭：“‘咒灵万事屋，解决您的一切需求。’看，短短一句，是不是特别有魄力？”
骸枭意味不明地评价道：“非常有mafia的味道。”
“mafia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就是不应该出现在明面上的那种。”
此时，恰好有两个学生走过来，如月时雨避开些许免得撞上，又特地拍了一下广告版吸引学生的注意。
那两个男生显然是翻墙逃出来买饭的，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靠近广告版。
“吓死老子，刚才什么东西撞上广告版？”
“这是什么？咒灵万事屋？画的什么，骸骨吗？怪可怕的，你可以接地气，但不可以接地府。”
“咒灵是什么，太中二了吧，哪家初中生干的，笑死。缺零花钱？”
“你看下面，还写着成功率100，本周已找到6只狗、10只猫，淘气的宠物我必安全送回家？哈哈哈哈哈哈靠。”学生拿出手机对着传单猛拍，发到群里，“不行给大家看看，我笑死了。”
“地址是哪，黑曜学生会办公室？黑曜不是废了吗，还没拆呢？”
“黑曜之前不是传出怪谈吗，说什么进去就出不来。小朋友为了气氛吧？真不愧是初中生，中二哈哈哈哈哈。”
骸枭低头，如月时雨正抱着传单缩在地上，怎么看怎么自闭。骸枭头疼地轻叹，从上空飞过去，用爪子抓了一下两个少年的头发。
“啊！！这什么？猫头鹰？1
“卧槽走开啊！1
骸枭在传单前原地滞空，死死盯着两个少年。两个少年慌张地后退两步：“真的假的……”“跑吧，被啄了可不是闹着玩的1
如月时雨流泪猫猫头：“呜呜我有努力画了……特地画的骸骨，和您的名字相称……”
骸枭看了一眼传单上格外写实的骨头，感觉少年的技能点八成是点歪了，随口安慰道：“至少起到了广告作用。”
如月时雨感动至极，泪眼朦胧地伸出双手：“呜呜您好宠我，骸骸抱抱——”
“杀了你喔。”
余光里撞入熟悉的身影，如月时雨侧头望去。道路一侧的少年一边刘海长得挡住半张脸，在路上没有什么存在感，可如月时雨还是很快认了出来：“是吉野君。”
“谁？”
“之前帮过他一次……”如月时雨蹙眉，也不知吉野急匆匆的是在追逐什么，身上染着咒力的残秽。
如月时雨站起身，向吉野来时的方向跑去，入目的是一家击球中心的电影院。这家影院地势本来就比较偏，再加上是平日的上午，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工作人员都在划水。
而不祥的咒力毫不掩饰地、有引导性质地印在地上。
他顺着咒力残秽的源头走进电影院，电影还没有播完，女主的尖叫声刺耳地荡开。
影院里空无一人，只有三具尸体。
如月时雨看着三个男生扭曲的死相握紧了拳头，眯着眼睛迎着强光回头望去，放映室里并没有人。
骸枭落到少年的肩上打量尸体：“像是从内部膨胀起来的，连带骨架一起变了形。会是刚才的少年吗？”
“不会，这不是他的咒力。”如月时雨转身离开，并没有理会地上明显是陷阱的残秽，直接跟去吉野追去的方向。
走出影院后，他随手将辛苦画了一晚上的传单统统丢入垃圾桶里，骸枭侧眸看了一眼少年，其一双金瞳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言。
“可惜了传单。”
“再画就是。抱歉，要麻烦您了。”如月时雨将挂在颈上的彭格列戒指取下戴到手指上，死气之火明灭，少年启唇，“六道骸，转入控制模式。”
【马甲六道骸，从ai模式转入控制模式。】
像是精神力被分出一部分送至马甲的身上，他无师自通地感受到【六道嚎的位置。
——“带上村雨到我身边来，骸先生。”
骸枭散去身形，如月时雨拐入路边小巷，方才还明媚的天空变得阴晦，身上有着缝合线的蓝发咒灵朝他露出兴致盎然的笑容：“你来了。”
听到这句话，吉野回过头，看着如月时雨露出好奇的神情：“真人先生，你认识他吗？”
真人回答说：“不，我不认识。”
如月时雨表情不变。
吉野能看得到他了，以及“真人”。
如月时雨的眼神依然冷冰冰的，回忆起和夏油杰在寿司店里的对话，又想起方才电影院的惨案。
他想，对方应该比其他几个咒灵要恶劣得多。
而被称作真人的咒灵绕过吉野，上下打量着如月时雨：“但我猜你就是如月君吧。”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但是这么见到也是缘分，既然诞生时期也差不了多少……”真人走上前，朝少年伸出手，笑得友好，“我们做朋友吧。”
如月时雨低头看着对方的手，嘴角弯起，声线开朗：“好埃”
见少年伸出手想要回握，真人笑意渐浓。
然后两只手即将碰上的前一秒，如月时雨的掌心中猛地喷发出死气之火，热浪拂开少年的刘海，露出的双眸里毫无笑意。
“我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