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冒险再博赎身费
林悦随着李老头进了城东一所院子。
院子所在地方很幽静，低矮的白墙上，有几丛花垂搭在黑瓦上，院子门口也无车马也无行人。但是进去之后就大不一样了，院内热闹得如同市井一样。
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搂住林悦的胳膊：“欢迎贵客降临‘莫回头’赌场，我叫小酌，可以帮您了解本店的各项目玩法，还能帮您兑换筹码、银子。贵客想玩点什么”
林悦有点尴尬，扭头想找李老头，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有饭没？先给我弄点饭吃吃吧！”
小酌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职业笑容：“好的，贵客请随我来。”
小酌是这家名为‘莫回头’地下赌场的接待。她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不能让客人输得太快太多，以防客人下次不再过来；二是在第一点的前提下尽量把客人的钱留到店里。
这两点看上去有点矛盾，其实目的都一样，那就是想方设法榨干赌客的钱包。
不过，当小酌听到林悦提出吃饭的要求时，已经很是不快。她悄悄地赶到联络处，很快就获得了李老头提供的信息。
“妈呀，身上一共就二十两银子，这老头居然也敢把他送过来，真是寒碜！”
信息上还说，林悦很可能有极其高超的出千手法，需要多加注意。
看到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林悦时，她心中再次产生了鄙视：“就这吃饭模样，分明是来蹭吃蹭喝的嘛！他要是真有什么高明的出千手法，不早就赢得盆满钵满了？哪里会来这蹭吃蹭喝”
想到这，小酌刚才的好态度也消失了：“喂，你都吃了四大碗粥了，我们这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地，你不会是来骗吃喝的吧？”
林悦打了一个饱嗝，感到身体已不再像方才那样虚弱。不过仔细感受一下，力量还未完全恢复，恐怕不能马上再来一次那种“必赢的感觉”。他决定先在这里了解了解，等攒足劲了再真正开始下手。
“吃饱了，走吧，带我转转。”
“转转你不会是真的来吃白食的吧？”
林悦脸色一黑：“你这态度是你们老板允许的吗？”
小酌“哼”了一声，咬牙忍着，不再吭声。她已经暗暗发誓，要把林悦口袋里的二十两银子全留下来，还要再让他添一屁股赌债！
“……这是斗鸡，这是斗蟋蟀，我说小弟弟，你这都看了半天了，到底玩不玩”小酌领着林悦转了几间屋子，见他一直不开口，不由得又不耐烦了。
“那行，赌一把吧。”
林悦很无奈，只好停了下来，拿出一两银子：“给我押这只大个头的胜。”
“一两银子”小酌翻了翻白眼，甚至有些不愿意伸手去接。
林悦只好自己把钱押了上去。
小酌嘴角露出不屑的一笑。她知道眼前正在争斗的两只蟋蟀中，小的那一只已经连赢两天了。
“果然是个小白，只会看个头大小，他哪里知道这只小金刚的厉害。”
果然，林悦刚下了赌注，那只小一点的蟋蟀突然窜到大个子的头上，狠狠地朝对方脖子上一咬，大个子跳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哎呀，又输了！”
“这小金刚可真是厉害啊！”
赌客们爆发出一阵阵惊叹、惋惜。
“唉，一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林悦觉得有点可惜。
“一两银子算什么我们这的客人下赌注，至少也是十两起步，您这样下一两的，可是少见的很！”
“行行行，我下注再大一点可以了吧？”林悦越来越烦这个在耳朵边一直嗡嗡嗡叫个不停的女人，他本来只是想闲庭信步地走走看看，趁机蓄力，谁知道这个女人像监视他一样，一步也不肯离开。
他看到有一处像个大戏台，台上没有人唱戏，只放着一个大箱子，赌客在下面却像看戏一样热闹：“这是什么？”
“隔板猜物。箱子里面放的有东西，猜对就能赢钱。你要玩不会又是一两银子吧？”
“这次押九两，行了吧？”
小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想穷酸总算大方了一回。
于是她开始耐心地给林悦介绍玩法：“你可以猜这东西的五行属性，也可以猜它的大小，颜色，当然也能直接猜到底是什么。如果猜得比较笼统，那赢的少一点，不过比较保险。像你这样的……还是猜个最简单的五行属性，至少也有五分之一的机会蒙对。”
“不用，我看那个箱子不大，就猜一个香炉吧！”
“客人，你是第一次玩，我的建议是最好先猜个简单的，就猜个五行属木之类的即可。要不然你这九两银子肯定又要白扔了。”
林悦递给负责下注的管事九两银子：“就猜香炉吧，我看挺像的。”
须臾，答案揭晓，箱子里的东西是一把梳子，五行属木。林悦猜得完全不沾边。
“你看看，不听我劝，没了吧？”小酌见林悦既穷且傲，还喜欢一意孤行，对他简直是厌恶透了。不过现在已经在他身上掏走十两银子，赶紧再撺掇他把剩下的十两银子也花掉，将他撵出去，自己就不用再管他了。
又转了一会儿，林悦握了握拳，感到力量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他问：“你们这些都太难了，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比如掷骰子，我还是喜欢玩这个！”
“有，在我们这里，只要你想的赌博方式都有。”小酌将林悦引到里面的一所屋内，又问：“你是想和其他客人玩呢，还是想和我们的庄家赌”
“怎么说”
“和其他客人玩，我们提供场地，收五分之一赌资的场地费。和我们的庄家玩，不收场地费，玩法也比较多。”
“那我和你们的庄家玩，有没有那种以小博大的赌法，我想多赢点。”
小酌一声冷笑：“为什么这种人都想凭那几两碎银子赢个一夜暴富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你留一两银子当路费，既然你自己不要这机会，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把林悦引到里面，指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子说道：“这是我们的庄家小糯。想以小博大就玩这个，两个骰子猜点数。只要两个都猜对，那就能翻三十倍。”
林悦算了算，自己剩下的十两翻三十倍正好三百两，便下定主意：“好，就这个！”
小酌和小糯看着林悦胸有成竹的样子，相视一笑。这个玩法自从创立以来，能赢钱的了了无几。而且别看小糯比小酌还要漂亮，一副动不动就害羞的模样，她可是玩骰子的高手。之前想设局骗林悦的老头在小糯面前也不敢自称会玩骰子！
林悦瞄了一眼小糯纤细的食指，知道这个姑娘肯定有什么绝活。所以他决定再虚晃一枪：“骰子可以让我来掷吗？”
小糯微笑道：“当然可以，规矩和我掷一样。”
小酌被林悦的这个举动迷惑了。虽然林悦之前连输两把，但经验还是让她有所警觉，她想起老头把林悦带进来时报告中说的“此人很可能是出千高手”。
小酌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上面报告了目前的情况：“二级警报，顾客很可能是出千高手，目前在四号区域。”
“收到，已经提报。等等，此人在七号区域、三号区域连续输了十两银子请提报二级警报原因。”
“这……”小酌一时语塞，只好把老头的消息说了出来。
“收到，但目前不足以做二级警报判断，继续跟进。”
小酌的提报被否，让她更生气了。这一下不仅把本月的警报提报次数用完，而且还有可能沦为同事的笑柄，都怪这个穷货！
林悦并不知道小酌对自己已经恨得两眼冒火。他正拿了放有两个骰子的小碗在空中“呼啦啦”地乱晃。
小糯微笑着看林悦的表演，“这手法完全是新手嘛！难怪小酌一直升不上去，一点也没有眼力，这种水平的人也提报二级警报，简直开玩笑嘛！”
林悦晃完了，把小碗放下：“行了吧？一切都没有问题对吧？那我可押了！”
“好的，贵客，请您下注。”
林悦拿出那支银钗来，想到昨天这个时候还在高高兴兴期待迎亲队伍，林悦的眉毛又气得微微竖了起来。
“两个都押六点！”林悦下了注。同时，他再次集中精神，启动那种状态，“感觉来了，骰子一定是两个六点！”
小糯比小酌的职业素养高，虽然她也很小觑林悦，但是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她虽然全程都没有接触骰子，但是她已经通过骰子和小碗磕碰的声音知道骰子点数大概范围，绝对不可能是两个六！
不过为了保险，她还是准备在开盖的时候再做一下微调。
“请让我为您解开谜底。”
“好，你开吧！”
小糯轻轻捏着盖子，优雅地露出了一个小缝：“祝贵客好运连连。”
只是这么一个小缝，小糯就已经看出来，其中一个骰子居然真的是六点。她没有惊慌，而是继续把盖子又掀开了一点，就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把这枚骰子给翻了一下，她甚至看见骰子在碗中滚动的样子了。
“祝贵客财源滚滚！”小糯把盖子打开的幅度又增大一点，露出了第一粒骰子。
“六点！”林悦还没有说什么，小酌反而先惊叫了一声。
小糯有些不镇定了：“奇怪，刚才的确已经翻过了的，怎么还是六点”她只愣了这一瞬间，然后再次用中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盖子，把另外一枚动了动。
但是当小糯把盖子完全打开后，她还是傻了眼，剩下的一个骰子居然真的也是六点！
“这……怎么可能，这个小白……”小酌惊得话都说不囫囵了，难道这人真的是出千高手？
“好的贵客，恭喜您赢了此局，这是您的筹码。”
“筹码不给现银吗？”林悦坐在椅子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不过好在自己已经赢够了钱，马上就可以把和姐姐团聚，他又感到一阵轻松。
“是的呢，我们都是不能提供现银的，请您见谅，您可以去总台兑换现银。”
“那好，我歇歇，这就去兑。”林悦想站起来，两腿却如同酥了一样，使不出劲来。
“好的贵客，您请就便。”小糯看了小酌一样，然后悄悄走到后台，也提报了警报，不过却是一级警报！
“一级警报！目标是道中的顶级高手，目前仍在四号区域，请支援！”
“收到。四号区域，目标人物林悦，此前已被提交二级警报，目前两输一赢，正收入二百九十两纹银。初步判断为扮猪吃虎型行业高手。已经提交神技部处理，四号区域负责人及原接待人员继续跟进。”
小酌和小糯同时收到了处理结果，两人不敢大意，看林悦的眼神都变了。
“你……贵客，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其他游戏，您要不要再玩一会儿”
“不用了，以后再来吧！你去帮我把筹码兑成银子，我坐一坐就要走。”
小酌只好点头：“好的，贵客。”
不一会儿，小酌拿了一个小小的刺绣锦囊过来：“贵客，这是您兑换的银子，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林悦接过锦囊，把银子倒在桌子上，看了一眼便质问道：“怎么只有二十七锭这才二百七十两，怎么少了三十两”
“贵客，我们这里兑换银子是需要缴纳十分之一费用的，所以扣除了三十两。”
“胡扯！”林悦气得猛一拍椅子，但因为无力，这一拍也没有什么气势，“你们这是明摆着坑人哪！”
“贵客请息怒，是小酌没有事先告知，是小酌的疏忽。但这个规矩的确是已经标明的，如果您亲自前去兑换银两，就会在前台得到具体的告知。”
林悦摸着额头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这缺了的三十两是肯定要不回来了，和她生气也无济于事。幸好缺得不多，再小赢一把就能凑够。
林悦本来的打算是，已经在同一个地方赢了几百两银子，那就不能再在这赌。但是姐姐那边又如此紧急，若是再另找赌场，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贵客，我看您有些疲惫，本店有专供客人休息的场所，要不然请您移步前去这休息室可以让人迅速恢复精气神，是只有高级贵宾才能享受的待遇，我已经为您做了特殊申请。”小糯看林悦一直葳葳蕤蕤，想出了一个把他留下的方法。
林悦听了，心里不由得一动。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地方，自己的体力可以迅速恢复的话，也不是不能冒险再在这里赢一次。
“好吧，去休息休息也行。”
小糯把小酌叫了过去，吩咐道：“上面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正好有位大人在，他要会会这位。”
“大人不是神技部的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这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把他送过去吧，下面的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