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签合同
门口突然没了声音，沈钰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快速把房间门反锁，立马钻回被窝里。
距离上次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了，自从奶奶照顾她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她都已经渐渐忘记自己不同常人了。
“小钰啊，奶奶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你在哪呢？”
心脏一紧，沈钰连大气也不敢喘。那声音越来越近，她好像进来了？！
“小钰，怎么不来见奶奶啊，奶奶回来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此时在沈钰耳里如同催命符。奶奶生前有拄拐杖，而此刻那拐杖敲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产生回响，噔噔噔的直直砸在她心头上。
“小钰，再不出来奶奶就要生气了啊。来，让奶奶找找你在哪，咯咯咯。”
怪异的笑声透进房门，沈钰猛地攥紧了被子，之前开的灯此刻明晃晃地亮着。既然“她”可以穿过大门进来，那这房间门恐怕也是拦不住“她”，不关灯或许还能想想办法，关了灯，怕是要被“她”瓮中捉鳖了。
沈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被“她”发现后该怎么办。拐杖声一下远一下近，手心都捏出了汗。
突然的，枕边的手机震了一下，给她吓得差点扔了出去。摸过来一看，不知道是谁给她发了条短信：
“今天为什么不签合同？”
不等她反应是谁，对方又发来了一条：
“如果今天签了，也就没今晚的事了。”
沈钰躯体一震，猛然想起在当铺的合同，对方不知是那老头还是电梯男，居然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外面的“人”还在到处走，沈钰快速的敲了一排字发送出去：
“这都是你搞的？你怎么知道不签合同就不会有今晚的事发生？”
刚发出去，对面很快就来了回信：
“问那么多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了那个麻烦，希望还能看到你明天安然无恙的来把合同签了。”
有病吧这是。沈钰懒得回他，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一时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笃笃笃！”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沈钰一时心脏骤停，头皮一阵发麻，连呼吸都变微弱了。因为紧张，身体反倒绷得很紧。
“咯咯，小钰，睡着了吗？给奶奶开门啊，奶奶来看看你。”
不含温度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沈钰紧紧地攥着手机不敢动弹，这种情况她或许只能求报警后，警察能及时赶到给她收尸了。
“笃笃笃！”
没来得及害怕，手机又是一震，沈钰哆嗦着打开，还是那个人发来的：
“别出声，你的房间是经过特制的，那东西进不来，现在不过是在试探罢了。”
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这人居然全都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我现在怎么办，撑到天亮吗？”
刚发过去，门又被敲响。外面的“人”仿佛对着门缝轻声道：“知道你在里面哦小钰，不要调皮了，赶快出来，咯咯咯，我是奶奶啊，快点开门。”
这声音渗人得很，沈钰心里一慌，反倒急躁了起来，差点破口大骂。拿着手机一行字还没打完，那边又来了一条：
“你奶奶生前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吗？”
“我奶奶连我读书写字都教不了还能教我什么？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我现在的情况分不了心来陪你玩你说我猜。”
莫名的不爽，沈钰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来，万一那东西进来了，管他有没有用，先来一剪子再说。
沈钰在心里模拟了一下攻击时的情况，门口却突然没了声响。正当她以为那东西放弃的时候，手机又来了一条短信。
“天亮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开门，等我过来！”
“嘭——”
短信刚看完，门好像突然被外面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发出了惊人的声音。虽然看上去没有丝毫可能被损毁的痕迹，但这撞击声实在让她不得不担心。
“在撞门了，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自保不？”
短信发送出去，这次却半天没有回应。门被一下接着一下撞出震天的声音，那东西好似发了狠要将门撞开，这动静不知道这楼里的其他住户听不听得到，沈钰反正是快要耳聋了。
不知撞了多久，终于没了声音，沈钰看了眼时间，三点四十五了，离天亮还要好一会。等了许久也不见再响，身体紧绷了一晚上，没了声响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困意便也跟着来了。
“沈钰，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原本安静的屋子又因为这突然的敲门声变得不再安宁。沈钰被惊醒，偏头仔细一听，居然是万常平的声音。
从电梯男到清瑞当铺，现在又来一个万常平，原本对万家村持怀疑态度，发展到现在恐怕不再是做梦那么简单了。
沈钰一晃神，门又被轻轻敲响，万常平隔着门问道：“沈钰，你怎么样了，我刚刚看见有个奇怪的黑影躲进你房间了。你还好吧，你把门开开，你别出事了。”
眯了一下之后脑子也有些迷糊了，沈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万常平又敲了几下她劲儿才上来。
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现在还没干，沈钰后背一阵发凉。想想自己一时放松便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莫不是就眯了一会的功夫让“她”溜进来了吧。
想着赶忙起身扭开锁就要开门，突然又觉奇怪，心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拧到一半的门把手也停了下来。正犹豫着，手上握着的手机又显示来了短信：
“别开门，那东西是假扮的，等我过来。”
沈钰还没来得及回复，万常平又开口道：“沈钰，你要小心，那黑影会扰人心智的，你快出来！”
不说这话还好，这下沈钰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万常平一直在诱导她开门，如果真像短信里说的房间是特制的，那他说的黑影不可能撞不开门，怎么可能溜进来。
然而，不知怎么，她的意识居然不受控制。正当她彻底失控时，却又有一股力量突然出现，强行拉着她，一瞬间头痛欲裂。
可惜这股力量来得晚了，门把手已经被她拧开。只不过一瞬间的事，她连关上的机会都没有，门猛地被撞开，只能凭借惯性连连后退。
“闯祸了。”沈钰心里暗叹不好，还未来得及跑开，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脖颈，窒息感扑面而来。
那双手力气大得惊人，沈钰感觉脖颈都要被掐断了，频频翻白眼，根本看不清面前是什么人，只觉得面貌狰狞可怖，没有生气。
那一瞬间，没有什么比空气更宝贵的。短短几秒，沈钰便要窒息了，胸前却突感一阵温热，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脖颈上的力量顿时消失，沈钰眼冒金星，赶忙吸气，肺内总算灌进了新鲜空气。
感觉到缓过来了，沈钰瘫坐在地上，面前那东西不知去哪里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有她心里一阵后怕。
“叮铃铃铃——”
她六点半的闹钟响了。看着还被捏在手上的手机，因为手指按着屏幕，此刻一直处在短信界面，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经过在万家村一事，她也渐渐不再外放自己的情绪，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回床上，这一晚实在是太折腾了，身心疲惫不堪，有些吃不消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天已经亮了很多了，那人背对着光，真实却又感觉模糊。
“抱歉，我来晚了，”男人轻轻开口，语带歉意，“没想到这次是联合好的，有人在路上摆了我一道。”
沈钰猜到应该就是他发的短信，不知说些什么，朝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坐回床上，靠着床柜闭上了眼睛。
男人没说话也没有离开，定定地站着。沈钰心里疲惫却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发生的事情。
“万常平？”沈钰轻声喊道，她不确定这个想法，不过回想到男人说的话时，眼前出现的是万家村时万常平的样子，这不得不让她警惕。
男人听到后也轻声应她道：“是我，不过，我的名字叫祁嬴。”
沈钰轻叹了口气，祁嬴也好，万常平也好，现在她都不想管。自从上个月奶奶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睡过好觉，如今更是命悬一线。
“我想，你需要一个解释，”祁嬴顿了顿，又道：“不过目前来看，你必须随我去把合同签了，签了合同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好，我签。”
沈钰答应的很快，倒让祁嬴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待沈钰换好衣服便一起坐车前往西林路淮桉巷。
沈钰一路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跟着祁嬴往清瑞当铺去，直到他将合同摆在她面前了才回神有了反应。
按照老头说的，在合同上分别签字、按了手印。倒不是她爽快，就像祁嬴说的，她身上有太多东西需要解释了，不仅仅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场骗局又能怎么样，她的命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我知道你来并不是为了当铺，当铺的事情我可以放到后面说，现在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有什么是想知道的？”
祁嬴坐在柜台后面，窗户透进来的光打在他半边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看起来亦正亦邪。
沈钰与他面对面坐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道：“从我小时候我父母意外去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