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证

    “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易枝雄对吧？”

    “这就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

    男警察看了他眼，扯回之前的话题：“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杀害他们的？想清楚再回答，这是我们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没有杀他们。”

    男警察定定地看着陈砚青：“我再说一遍，想清楚再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砚青定定地看着男警察：“我也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他们。”

    四目冷冷相对，互不相让。

    陈砚青率先打破沉默：“我有什么理由杀他们？我跟他们又没有仇，甚至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还是从你们口中知道的。也仅仅知道三个名字，还连人都对不上。”

    男警察眯起眼：“昨夜的冲突就是理由。”

    这倒是个理由……

    陈砚青无以反驳，摊手苦笑：“就算这是理由，可你们看看，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体育还不咋地，他们三个成年壮汉，我能杀掉他们？而且……他们死得是不是也太诡异了，完全不是正常的死亡。”

    这时，陈砚青想到在教室外面祝心福问他的问题。

    问他是不是遇见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祝心福怕是话里有话。

    这个世界有诡异吗？

    若说诡异，不知道他的梦境之所算不算诡异？

    男警察也觉得奇怪，很快又压了下来：“有人看见你行凶了。”

    “谁？不会是易枝雄吧。”陈砚青嗤笑，“他和我有仇，不能相信。”

    “不，不是易枝雄，是一个老人。”

    陈砚青怔住，原来昨天晚上有人经过了那个地方吗？可他根本就没听见动静。

    审讯室里又来了个驼背老人，头发稀疏花白，皮肤可见，锃亮锃亮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褐色，藏在纵横交错的皱纹里，犹如一张枯死的老树皮，花白的眉毛也没几根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七八十岁样子。

    老人扶着小警察的胳膊进来，抬头好奇地打量陈砚青，身子晃了晃。

    “就是他吗？还是年轻孩子啊！唉，可怜，现在的孩子心思真是恶毒……”

    他怎么就恶毒了？

    陈砚青忿忿不平，瞅着老人坐下。

    男警察吩咐旁边的小警察倒杯温水：“老人家，把你看到的事情经过都说出来。”

    “作孽啊！作孽啊！”

    老人不住摇头叹气，颤颤巍巍坐下，颤颤巍巍接过小警察手里的水杯，颤颤巍巍感谢：“谢谢，谢谢啊！”

    老人说：“昨天晚上，我从工厂回来路过黑巷，听到了巷子里边传来的哭声，好几个人的哭声，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当时好奇，就看了一眼，一个男的跪在地上磕头，一个趴在地上哭，还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黎平中学的校服，又哭又笑的，说什么再死一次又如何，要杀了他。那人狞声大笑，掐住那人的脖子。突然，掐人的倒地了。其他两个也倒地了……”

    老人看向陈砚青，嘴皮子颤抖：“他还一个个提起脑袋看了看，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应该是在想事情吧。我怕他看到，就躲在箩筐后面。”

    “他从巷子里出来，我看到了他的脸，就是他。”

    老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握住水杯的手不住晃动，晃晃悠悠抽出一只手指向陈砚青，蓦地拔高了声音，声音都在发颤，声泪俱下，泪流满面。

    “他是杀人犯，这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砚青摇头：“不，我没有杀人。他说他看见了，证据呢？他真的经过了黑巷口吗？那个地方连摄像头都没有，怎么能凭他一张口就要给我定罪。”

    老人哭着摇头：“就是他，就是他，我没有看错。”

    男警察赶紧扶着老人出去，回来对陈砚青说：“有摄像头看见了你们，你们先后都进去了巷子，你先出来，老人家是在你离开不久出来的。”

    “他们的尸检报告呢？死亡时间呢？我走的时间他们在睡觉，他们还有呼吸。是有人栽赃嫁祸，他想要害我。”

    “张伞、李司、王耳麻他们的死亡时间是21点到22点这个期间，你是21点50从巷子里出来的。之后没有任何人经过那条巷子，一直到今天早上两夫妻去买早餐经过那条路发现他们的尸首。”

    陈砚青嘴唇发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他不杀张伞、李司、王耳麻，这些警察却判定是他杀。

    男警察顿了顿，皱起眉头不解：“至于尸检报告……这也是我奇怪的一点，你究竟是怎么杀他们的？除了一些不甚要紧的淤青，他们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为何他们会是那样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陈砚青喃喃道，“诡异……”

    他再次想到了祝心福的那句话，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诡异的东西？就是……类似于鬼。

    “是……诡异吗？”

    “好了，你就等着法庭审判吧。”

    男警察说完，带着小警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