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林茵生气
林茵不解的问:
“哪会抢谁?还有谁会比你更漂亮?”
我不紧不慢的说:
“说我漂亮是假,有个比我更漂亮,名气更大的人,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谁呀?”林茵还没有听出话因。
我不看她的说:
“林妹妹呀,戏里经常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人家是天上下来的,咱是凡夫泥胎,怎能跟人家比!”
这回林茵听出话音了,又上来捶了我一拳说:
“好你个东方亮,你还真阴坏,编圈捏弯叫俺往里跳,我还以为你说谁呢!闹了半天是在挖苦俺,看来以后跟你打交道,还真得多留个心眼。要不叫你买了还得帮助你数钱哩!”
我说:
“谁叫你先挖苦我了,不回敬你一下,下边还不知道你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林茵微微一笑说:
“好了,扯平了,咱们谁也别再笑话谁了。还接着刚才的话,你后来怎么了,有了什么新想法,是如何来到铁路上的?”
我清了清嗓音说:
“哭过之后,我想起了在外地工作的大哥,便写信告诉了他,我有外出工作的心愿。
也是事有凑巧,就在这个时候,他那里已有了铁路上在那里招工的消息。大哥当时正管着民政方面的工作,招谁不招谁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立即回信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说我真想外出工作,就赶紧将户口迁到他那里去。我和父母商量后,直接把户口迁到了大哥那里的生产队。
在陌生的地方待了几个月,后来就来到了铁路上。这便是我的全部情况,你也说一说你的情况吧?”
林菌沉默了好一会,才慢腾腾的说:
“我的家庭情况比你的苦,我常常想起来都忍不住落泪。我妈妈是个药罐子,我爸爸是个瘫涣在床的人。我是家中老大,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出来以后,家中的日常生活全落在妈妈一个人身上。她上要照顾爸爸的生活起居,下要照顾弟弟妹妹的吃喝拉撒,外还要下地干生产队的活计。
忙完家里地里的一切,睡觉前还要熬自己的煎药。一天不吃药她的气管就不通畅,喘的会出不了气。”
我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插嘴说:
“怨不得你长的这么漂亮,原来有一个林黛玉一样的妈妈呀!”
“你不会比喻就别瞎比喻好不好?”林茵突然生气了,她瞪着眼,脸憋的通红向我说:
“林黛玉咋能和我的妈妈比,她是贾府的娇小姐,我妈妈是吃尽人间苦的穷女子。林黛玉尖酸刻薄,连刘姥姥那么大年纪的老婆婆,她都打趣,刁难,还把人家比喻成母蝗虫,你说她可恶不可恶?
她要是成了我们的妈妈,我们一家人还有日子过吗?瘫涣的爸爸早就叫她虐待死了,我们兄妹几个也会被她扫地出门。你说这样的娇小姐,她佩当我们的妈妈吗?”
我看林茵因我的不当比喻脸气的通红,又说出这一段话来,隐隐感到自己的话是说错了。忙向她道歉说:
“林茵,别生气!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林茵看我没有嬉皮笑脸,脸上神色严肃的向她说这个话,知道我是真心的道歉了,也放下了自己的脸色,但仍不肯笑的说:
“再瞎比喻,我就不再和你说话了!”
我说又敢了,再敢是小狗。
林茵这才“扑哧”一声笑了,暖暖的说了句:
“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看林茵笑了,才又问她说:
“你爸爸怎会瘫痪在床,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听了我这话,林茵刚有笑容的脸又阴了下去。低头沉思了半天才说:
“我爸爸瘫痪不是什么病引起的,是在铁路上伤了重伤造成的。”
听了她这话我才知道她是内招上来的,不像我来铁路时费了那么多周折和磨难。她是个幸运儿,在铁路上找好工作有优先权。
我又问她:
“你爸爸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工伤?”
林茵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那年我才十岁,铁路上突然到我家来了两个人,说爸爸在施工中受了伤,叫妈妈跟他们去一趟。
妈妈听了这个话,人当时就瘀痪了,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她没哭,也没问具体是什么原因,在地上呆坐了半天后,强站起身来对铁路上的人员说:你们先坐会,等我安排下家里的事就跟你们走!
我下边还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爷爷奶奶也早就去世了。我亲近的叔伯大妈都和我们家不来往,原因是我爸爸娶我妈妈进家后,一个月不到爷爷奶奶都去世了。
他们说我妈妈是个扫帚星,进门不久把公婆都妨死了,早晚也把我爸爸会害死。他们劝爸爸休了我妈妈,远离这个不吉利的女人。
可我爸爸没听他们的话,认为他和妈妈结合是正确的,不像他们说的妈妈是个扫帚星。由于爸爸没听他们的话,他们就和我们家不来往了。
在这种情况下,可见妈妈当年的生活有多么艰难。幸好我们家有个好邻居,他们不忍心看着我们孤儿寡受煎熬,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经常帮助我们。
这家邻居姓李,我在家常喊他李大伯。他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叫梦,儿子叫李青。李青哥比我大一岁,是村里的孩子王。
在家时有人敢欺负我,他就护着我跟人家打架,有时候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求饶也不哭。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他就是个大英雄。
从地上站起来的妈妈,一手抱着妹妹,一手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来到了李大伯家。
李大伯已经知道爸爸在铁路上受伤的事,他见妈妈拉着我和妹妹来到他们家,已明白了妈妈的心意。
他对我妈妈说:你和铁路上的人放心去吧,叫他姐妹俩在俺家冻不着,饿不着,我会像对待李青,李梦一样对待她俩的!
妈妈带着弟弟,跟铁路上来的两个人去了爸爸的单位。两个月后,妈妈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双下肢全截肢了的爸爸……”
林茵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