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仓库

    再次潜入水中，怀着震颤，跨过死去鱼怪的尸体，走进店铺的仓库中。

    谢天谢地，仓库里没有鱼怪了。相反，我看见了块黝黑的，多角的石块，而在石块上面，则是遍布着粘稠的，半透明的鱼卵状物体。

    靠近用手电筒照射，我能看见里面似乎有颗心脏在跳动着。我试着搬动石块，但是他太重。我于是收集了一些鱼卵放在个大锅中。

    我们拖着大锅游上了气筏。

    或许，是因为他们繁殖的原因导致了鱼怪的集群。我想。这很能解释，因为很多的生物都有着这样的习俗。羚羊就会在繁殖的时候聚集起来，成为巨大的集团。拿着鱼卵的时候，我觉得他能孵化出来。但是又担心着孵化出来之后，会不会野性十足不可驯化。

    而后我的目光放的更加的遥远，有种刹那间的领悟涌入了我的胸口。在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的鱼卵正在这片漆黑的大海深处孵化着。他们在鱼卵中痉挛的成长着，随后突破鱼卵，在海中成长。我有点害怕了。

    李一鸣他看着我将鱼卵拿到大锅中。是准备将这些鱼卵拿回去当蛋是么？这倒是个好主意。他这样想到。不知道这卵和鸡蛋的味道比起来怎么样。但是这是鱼卵，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颗的鱼卵。但是有钱人都喜欢吃鱼籽。应该会不错的吧。把它打破，放在热油锅子里面，然后再煎一煎。但是油也快没了。说不定鱼怪的脂肪可以用来炼油说不定。得去试试。

    在船上重伤那人痛苦的有一阵没一阵的哀鸣中。我们开始回航。他现在开始昏沉沉起来，已经在了死亡的边缘上。他口中的哀鸣已经成为了某种临死的呼喊，空气从他的胸膛进去，再从胸膛出来，吹动着这个破裂的乐器。他的心头涌起的是对于命运的憎恨，以及某种轻松的感觉。死亡是个大门，他已经不能坚持下去，于是他拉开门，离开了这里。

    我们到达的时候，他死了。

    他的死亡没有触动我，我对于自己的冷血感觉到惊讶。我将他的尸体送到了水里。他沉了下去，缓慢的，渐渐地，从暗沉沉的水中向下。一开始，我还能看见他苍白的脸，很快他就消失了。

    老方看见我们提着大锅的时候开心了一阵。我们有锅子了。吃的也就不是问题。他这么想到。然后还需要很多东西。需要更多的木头。需要更多的遮挡物。还需要更多的绳子。水已经快到顶层了。没有多少的时间了。就好像有个钟在他的耳边狂敲着。我们需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他们是未来的保证。需要燃料来保证照明。需要遮风挡雨的地方来保证温度。还需要很多的东西。但是快没时间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是他不敢把这种情绪暴露在外面。他必须要表现得英勇无畏，胸有成竹。人们不会希望一个自怨自艾，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呢作为领导者。即便他确实非常的不确定。他安慰自己，是的，我们可以的。

    “这里面还有鱼卵？”老方看了看锅子，非常的惊讶。

    “是的。”我回答道。“说不定，我们可以驯养鱼怪作为我们的帮手，以及后备的食物。”

    “是的。是的。”老方点点头。“那我们还需要材料做一个能养他们的鱼笼。”

    “不是用来吃的？”李一鸣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非常的惊讶。他满心以为这是今晚的食材。刚刚还畅想着炒蛋的事情。

    我因为李一鸣的误会而笑了笑，从里面拿了两颗给他。“你炒炒看好吃不好吃。但是最好先少吃点，不知道有没有毒素。”

    “船怎么样了？”我问道。船只的骨架已经出现了。绳子缠绕着木头。但是说实在的，这些木头看起来并不牢靠，有种将要分崩离析的感觉。很多人正在埋头苦干。他们将绳子绑上更多的木头。而后顶上则挑选一些更加平坦的以及大的木板作为顶层。裹着帆布以及各种各样其他的能漂浮的东西。

    “还需要一些时间。”老方说着。

    我不想再催促他。我看出来他很忙，于是我离开了他。平台上的一角，一处搭起来的简易的帐篷下面，有一口锅子正在咕嘟嘟的煮沸着。我从里面捞了碗吃的。

    我现在的胃口，对于鱼怪这种东西不再喜欢吃了。所以我又回到了正常的进食量。一碗吃的已经足够了。

    可是在看见鱼怪的卵的时候，我又突然有点饿了。于是我拿了几颗鱼卵洗洗干净，扔进了大锅里面，等水沸腾。等了一会，捞起来的时候，基本熟了。

    我拆开表面的壳，里面是一团白色偏黄色的像是鸡蛋的东西。我吃了一颗。味道说不上来，反正不是鸡蛋的味道，有点咸味，出人意料的还可以。我吃了好多颗，以及吃掉了带来的一半，那种饥饿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我突然有点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困倦的感觉，就好像是昨天没有睡好一样。我去了楼下，房间里面没什么人。我躺下，很快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上黏糊糊的，就好像有一层胶质。我起身，照了照卫生间里的镜子。表面有一层像是老皮一样的东西。我将它清理掉。这时候我发现我脸上原本有的痘坑什么的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似乎在光线下面，有种细密的鳞片的感觉。

    这让我很惊讶。或许是我吃什么就可以获得什么相关的能力？鱼怪身上的力量以及对水的适应性。还有就是吃掉鱼卵后，貌似有种更新的收获？这有点像是植物的嫁接，或者说ps的功能。我将这部分能力贴在了我的身上。就好像那种用各种图片拼接起来的一张更大的图片？

    我思量着。我走出房门，跳进了水中。而出门的时候我撞见了个人。他看见我，脸上露出了一种混合着不解的表情，看着我就好像看见了老八。

    我跳进水中的时候，还在回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水中洗干净了自己，而后到了顶层。

    我现在越来越不觉得讨厌水了。我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加喜欢潮湿的环境。前段时间，还觉得身上湿漉漉的很难受，现在，我已经觉得，凉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衣服不好清洗，衣服上有着盐分，晒干后硬邦邦的。

    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弄条新的衣服。在我犹豫的时候，刘哥过来找到我。他脸色很难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去找燃料的时候，发现了个巨大的生物。他一看见我们，就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我逃回来的时候，他貌似跟了过来。”

    “有多大？”我问道。

    “很大，有个一条船那么大，不，还要再大一点。”刘哥说道。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他只看见了冰山一角，看见了从黑沉沉的水中浮现而出的独眼。那只眼睛冰冷无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珠。而后是缠绕而出的触腕，那上面带着蜘蛛状的节肢。他感觉脑中有着种声音在狂叫。连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似乎空气中闪现过隐隐约约的影子，但是仔细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