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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上三元始难多贫,世难道,命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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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眉二须白发长,裳染埃尘晦气来。

    去来青山三昼替,七星草旁闻泣声。

    顾前瞻后难寻源,额倾望物婴隐林。

    自观医已学半生,天生地养遇逝缘?

    ……

    小师妹篇(2)

    朦胧的弯月诺隐诺现的,好多好多的雾气,只能看见山的轮廓。

    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上面飘荡的柳枝,碧绿粗壮,随风飘动。

    或许是看不见月光了,只能见那微微亮起的点,模糊间应该是弯的。

    可能是秋天的风,也渴望着温暖吧,虽然是深更半夜了,但风依旧是呼啸着的。

    本就算不上厚的衣裳,更是挡不住这种狂风。

    直接挂在衣裳与身躯的夹缝之中,忽冷忽热的。

    总的来说,只是感觉更冷了,房子就在旁边,门也是敞开着的。

    却依然站在大石头上,看着远方的山。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好就这样站着。

    头发是很浓密的,没有光泽,也算不上稀疏。

    能看得出来头发的主人是很用心打理的,几根树枝缠着发丝不让它散下来。

    小小年纪却已经很长了,毕竟也是留了好几年的。

    虽然洗的时候麻烦,无非就是多用一些时间罢了。

    到了秋季或是冬季,就比如这种时候也能保暖用。

    搓了搓双手,手指根根分明,被冻的如同透明的红玉一般。

    “呼,会回来,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呼出一口热气,让冻的发僵的双手缓绶。

    就算是秋天,也足够让人冷的直哆嗦了。

    就这样一直站着,站了不知多久,总之天逐渐亮了。

    这个时候变得更冷了,望向通往大山的路,想要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纵使太阳已经完全出来,路上却没有任何人影。

    也没有叹息,也没有抱怨,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等着。

    风景一直都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视角的四周有些晃动。

    眼皮子越来越沉,闭上又睁开,早在黎明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却硬是凭着一股劲,硬生生的撑了下。

    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却早已经站的发僵,仅徒微微发力,就浑身传来麻痹的感觉。

    她也是没有力气了,发生动不了之后干脆坐在那块石头上。

    有些凉,和身子的温度差不多,可以接受。

    左手套进右手的袖子里,右手套进左手的袖子里。

    仅仅是几块布,还有不少的空隙,冷风拼了命的往里面钻。

    此刻倒是无所谓了,已经感受不到了。

    无意识之间头已经向右边歪去了,却仍然感觉是正的。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呀,过了这么一会儿,天就亮了。

    强撑着打起精神,让原本有些晃动,用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又一次的向那条路看去,同样的呀,还是什么都没有。

    腹中的空虚感传来,早已经饿的不行。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终究还是撑不下去了,倒在了石头之上。

    好在是坐在那里,但仍是磕破了头。

    此刻却顾不上那疼痛了,躺在那里逐渐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盖着一块棉被。

    旁边有一位老者熬着一壶汤药,看样子还是没有熬好。

    眼睛又是一股酸痛,大脑愈发的昏沉,想要闭上眼睛。

    却有一种眼珠子往外凸的感觉,只是眯着睁也不是,闭也不是。

    随后别忘了发生了什么,大抵是睡了过去,这些日子就过去了。

    算算前天,算算昨天,再算算今天就已经是三日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时间确实就是这样过去。

    无法抵抗的洪流,明明过得不快,却如同流的慢的沙子一般。

    只能看着慢慢流去,随后变得虚无,什么都做不了。

    老者两根眉毛长得很长,白花花的。

    头发也是,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以及那种青草枯萎的味道。

    不然这一碗药往她嘴里送,喝起来稍微有点烫,但正好能暖暖身子。

    如今这种时候再挑三拣四,怎么来讲都是不行的。

    苦味算不上,只是一种草堆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炸裂开来。

    却仍是强忍着喝了下去,经过喉咙的时候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碗汤药并没有多少,终归还是怕苦的。

    匆匆便喝完了,也不想去细品。

    想要擦擦嘴角留下来的药汁,那种又热又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无论是流在衣服上,还是滴落在被上。

    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老者在药汁流在脖颈位置的时候。

    就拿出一块布擦了擦,倒是挺仔细的。

    疲惫也好,只是这个词比较能够形容。

    所以才用的疲惫,那种感觉传来之后倒头就睡。

    醒了,又是一天去。

    家中算不上富裕,却仍有一日三餐,今年不知怎的又是大雪又是大旱。

    春天很短,仅是二三月份便有了夏天的味道。

    秋天也很短,刚来就和冬天没什么两样,比之之前。

    今年的冬季也不知该怎么熬,认知总归还是太少了。

    只是担忧一下便不知道又该干什么去了。

    热的时候很热,冷的时候也很冷,若不是老者大半辈子就学了那么几手医术。

    按照这如此淳朴的民风,就算是家中有余粮也是被掠去了。

    老者没有愁眉苦脸的,她却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悲苦之情。

    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们两个人老的很老小的很小。

    “盏柒,今日我上镇上替你求了个姓,沐。”老者走进房来找了个凳子缓缓坐了上去。

    她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怎么也传不出声音。

    只有喉咙那里,传来一种沙子互相摩擦有很多颗粒感的痛觉。

    没有什么润喉的东西,只能强行说几句。

    虽然没有声音发出来,痛感倒是一次比一次小。

    试了五六次之后也是能发出声来,声音十分的沙哑。

    她没有说太多,只是回了一个字“好。”

    老者听到之后也是笑了笑,到外面打了一桶水,便烧了起来。

    她是谁?她不知。

    从哪儿来到哪去,自己本身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够了。

    她姓沐,名盏柒,叫沐盏柒。

    “爷?”沐盏柒弱弱的叫了一声,她才刚学会说话。

    老者看了看,门外已经枯萎的树,上面连几片叶子都没有。

    隐约听见一道细弱的声音,便知道应该是屋里的人。

    推开那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也不敢太用力。

    放在炉子上的水已经烧好了,伸手把那水壶拿开。

    放到准备好的地方,先晾上一会儿。

    等什么时候没那么热了,就可以喝了。

    老者又把那个凳子搬来坐在床边,没有什么言语。

    只是露出慈祥的微笑,看着躺在床上的沐盏柒。

    这个秋天过去了,来年的春夏秋冬倒是挺正常的。

    匆匆三年,不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好几次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烦躁?算是吧,说不清道不明的,沐盏柒揉了揉腹部。

    总有一种想要把手伸进去,拿出些东西,什么样的。

    这一天又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又传来了。

    她伸了伸手只是在那里揉了一下,或者是按按。

    随后吐出一口气,长叹一声。

    “爷说了,那样做会死的。”

    她有情感,而且还很丰富,却是怎么都听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村里的人都去上坟了,除了家里留有一些人看家之外,真的没多少。

    原本热闹繁杂的村子,此刻也显得有些冷清了。

    老者又上山采药去了,一天不知要去几趟。

    时间长了,一天都不一定回来。

    主要还是看情况吧,缺药材啦,多去几次,运气不好了又要找很久。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现在只剩她一个了。

    村子里同龄的孩子倒是没有,要么少上三四岁,要么大上一两岁。

    都是玩不来的,她却也是不在意。

    有时在那棵柳树下坐在石头上,坐上一整天也没什么感觉。

    村里人上坟的地方不是很近,但是一眼望过去确实能看到的。

    望山跑死马,她也只是能看到轮廓。

    “……”

    心中猛的突然有一种沉闷,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在长舒一口气,顿时感觉好上不少。

    村头的大妈们总是说她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的。

    后面就越传越离谱,什么灾星转世啊,什么晦气的。

    那种赤裸裸的恶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却没什么可在意的。

    她你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在意那些。

    无感。

    有的人死了,草席一卷,还有个小土包,有的人死了。

    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了,村里的贫富差距还是挺大的。

    有比小土包好上一些的,有的能立个石碑,有的能动用一些石头修上一个小墓。

    但也就是那样,平日里都是不怎么爱出去的,最多也就是在那块石头上。

    坟墓堆那个地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所以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一般都是不会去。

    傍晚的时候,老者总算是回来了,只是这次的泥土颜色比之往前更要深些。

    老者在那漆黑的夜中看不清面容,只是说了句明天要有事办,便进屋了。

    沐盏柒不敢进去,老者这时候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如同将死之人,徘徊在阴阳之间,气息大多是阴冷的。

    只好站在石头上,靠着柳树能让她心安一些。

    柳树的枝条依旧随风飘动,碧绿的叶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就如同之前一般,又站了一夜,随后实在困得受不了了,也不在意太多,便爬上床睡去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是不记得,老者似乎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那是一个晴天,老者走了。

    毕竟是村子里唯一的医师,纵使再怎么没良心,村民们依旧想办法办了一次席。

    至于老者的尸骨,他们才不在意呢,总之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了就行了。

    她看到几个熟悉的人,有邻居也有离得远的,甚至还有那几个大妈。

    口中说着不能吃亏,然后又说他们是有良心的,需要和老者办个席。

    如同自我安慰一般,本就不算富裕的小家,此刻唯一的那点汁水也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家具也是被搬走了,老者的尸骨之上,村民们又吃又喝。

    开心极了!

    她能够感受到这种烦乱的情绪,繁杂污秽。

    不过是半个月之后,那几位大妈又来了。

    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随后就把她赶了出去。

    好在柳树和大石头离这不是很近,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是觉得二者离那间屋子远了不少。

    又是不足半月,村里又办喜事,一位大妈的儿子要娶媳妇了。

    她看那个姑娘生的好看,按理来说不应该嫁到这穷乡僻壤之地。

    姑娘是满脸的不情愿,如同被绑回来的一样。

    她什么都懂,只是不说。

    又过了一年,大妈的儿子吃喝嫖赌。

    原本属于她和老者二人的小屋子也被卖了,她依旧是坐在大石头上。

    有饭了就吃两口,没饭了就饿着。

    或许是上天生有怜悯,这几年冬暖夏凉。

    温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都不下雪了。

    否则仅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就足够把她冻死了。

    大妈的儿子拎着一袋东西丢到了她的身边,看见那副猥琐的样子。

    沐盏柒下意识的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走远。

    大妈的儿子嘴里说着不识好歹什么的,拎着那一袋东西又走了。

    她也是明白此人不是什么好玩意,村里的大妈嘴很碎的。

    什么都说,什么都骂,不比网上的喷子差多少。

    耳濡目染之下,村里的很多东西她也是知道的。

    按理来说,如此做的事情产生的情感当是很强烈的。

    但还是那句话,能够感受到依然拥有,但是无感。

    平淡如水。

    试探过几次之后应该是两个月吧,大妈的儿子又来了。

    就和当初占房子的大妈一样,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一只手向她的胳膊抓起。

    “不要怪我,你就是个祸害,走了对我对村子都好!我已经没钱了,你若是被我卖去,不但能讨个好生活!还能让我赚些,对你对我都是好事情!”

    大妈的儿子面色发狠,直接将她拽了过来。

    一位村里的小伙子看到这一幕,少年总是血气方刚的。

    几个大跨步过去,一脚就将大妈的儿子踹走了。

    说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后面倒是很麻烦。

    大妈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儿子也一样。

    二人一唱一和之下,便要求少年的家庭赔偿。

    不知要赔多少,诺是要细写,堪比大型乡村伦理剧了。

    总之,少年的母亲从外地回来了,在那之后,大妈的嘴就再也没有张过。

    这一年,她八岁。

    少年和她的关系倒是熟练了不少,总是能看到未来应当发生什么。

    万事万物都有他的规律,只要曾经走过一遍或者多来几遍,再来的时候总是有熟悉感。

    她似乎看到按照眼下的规律下去,当是借宿在少年家多上几年。

    再多经历一些困难,最后或许有很多波折或是私奔,或者是父母不同意,再或者是村里嘴碎的。

    什么什么的很多,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文字形容来总归还是不全面,过上几天变了,一眼看过去。

    如同一条时间线,知道了开头便能知道结尾。

    过程大体就是那样,再怎么变化也都是那样,顶多是一些细节问题。

    她知道这些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却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专心的吃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吃百家饭了吗?

    村子里的人并非都是那么没良心的,但也仅是让他们愧疚一下。

    也饿不着了,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一年,两年的还行,再多过几年,人们总是把一种欲望寄托在一个事或者物上。

    随后偏执的认为这就是事实,哪怕他们心里知道,那就是谎言。

    当村口的大妈说她是祸害的时候,就如同山顶上滚下的小雪球。

    说一次说两次,说的越来越多,信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哪怕这是离谱到极致,她也没什么办法。

    只是活下去就足够了,有空的时候也会跑到那片坟场。

    她有预感老者就在那里,所以就不害怕了。

    这一年很慢,发生的事情倒是不少,只是说起来显得又多了。

    她还是八岁,穿的不富贵,吃的也不好,却挡不住那美丽的容颜。

    毕竟是天生地养的,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没长开吧。

    各种原因在夹杂着,村子里的村民只是认为这个小孩儿长得比较好看。

    其他的念头,暂时还没生出来,但是也快了。

    以前都是那么平平淡淡,似乎经历只是为了经历而来的。

    再怎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在平淡的感情之中也会被淹没的。

    如同一滩死水一般怎么都掀不起波澜!

    在此处经历磨难,在此处经历这段过往。

    在以后帮助他登上宝座!

    是你生而来之的命运,是你必定完成的命运!

    是你注定会去完成的命运!

    这一天她要去蹭饭,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敲门。

    就听到天边传来一声炸响,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但不知为什么,却生出一种来自心中灵魂深处的!

    厌恶感!!!

    “林清月!你……”

    后面是什么没有听清,只是一道余波传来,整个村子都不复存在了。

    沐盏柒走了,在一个平淡的日子里。

    来的平淡,生的平淡,去的平淡,世间繁华浮躁太多。

    只当是见过了,却受不了多大的影响。

    所谓浮沉不过百年光阴,仅是看上几眼罢了。

    正是第三次,突出的不是普通,而是存在万事万物之中的。

    平淡……

    倒是可怜了那位老人,一天的过程,开始与结果。

    都是注定的,大体是那样,但还是有很多细节能够变。

    对于她而言,老者挺重要的,但也不是重要的。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可以忽略的细节罢了。

    此,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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