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弄两块墓地
江聿止眼眸瞬间眯起,眸底不动声色地汇成一柄无形利剑,带着刺入骨骼的深刻,寒浸,“阿九,别胡闹。”
“我没胡闹。”
他缄默片刻,“理由。”
“你骗我。”
江聿止看着她半晌,忽然闷笑一声,“真没骗你。”他本想抬手摸她的头,但她现在忽然很抗拒亲密行为,亲了一下就直接要离婚了。
他不想继续刺激到她,手抬到一半又收回插兜,站在床边,模样斯文又端正,配上他那张清俊矜贵的脸,显得干净正派,还有骨子里散发的贵公子气息,极具迷惑性。
“阿九,我们结婚了,昨天还在一张床上缠绵。”江聿止的眼神暧昧,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胸前痕迹,“今天你就忽然不记得了,要把我踹了,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太不公平了?”他语气温和柔软中隐隐带了几分委屈意味。
这番话引得沈漫九的态度也不像刚才那般冷漠强硬,她垂下眼眸,五年时间,她不记得,不代表没发生过。她的确不怎么喜欢江聿止,她还在用五年前的回忆审视他。
但他现在温润深沉,干净清冽,并不像当年阴戾模样。
结婚证,两人身上的暧昧痕迹,同款味道,都能说明他们之间至少是存在亲密关系的。
江聿止垂眸看着她神色变化,眼底似有笑意划过,面上神色却低落消沉,嗓音也跟着暗哑几分,连呼吸都变得沉闷冗长,“阿九,求你别随意提离婚成吗,特别难受。”
求这个字太卑微,沈漫九没想过能从江聿止嘴里听到。
她抬眸看他神色失落,默了半晌,语气稍显僵硬,“我脑子有点乱,刚才态度不好,我无心。”
江聿止眼中漾起一丝笑来,低头哄她,“阿九,不记得也没关系,我理解,你忘了我们之前有多恩爱幸福,又忽然发现自己结了婚,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让老公陪你一起适应好不好?”他顺带强调自己的身份。
沈漫九却没搭理他的话茬,转而问道,“我父母真的…去世了吗?”
情话没奏效,好像一颗石子丢进大海,连个声响也听不到。江聿止神色半掩在虚影里,寡默又深沉。
他顿了片刻,颔首算是给了答案。
再次确认她父母去世的消息,沈漫九的神色似有哀寂却又出奇平静,“怎么去世的?”
“飞机失事。”
“哪年?哪趟航班?飞哪?”沈漫九问,语气压迫。
江聿止有些后悔,沈漫九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不该说飞机失事的,飞机失事属于小概率事件,一旦发生,必然引发轰动,在网上一搜就搜到了,她事后查的话,很容易出现纰漏。
他顿了片刻,“两年多以前,记不清哪趟航班了,飞美国。”
“埋在哪?”
“西郊墓园。”
“我想去见他们。”沈漫九说。
“好。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些了就去。”江聿止嗓音温柔低沉。
“我身体不好?”她不光腿残,还有病?这几年她怎么过的。
“没有,就是前几天发烧,还没好利索。”他温柔解释,“再休养一段时间,最近天冷,免得又反复。”
“嗯。”她点头应了一声,两人陷入沉默,沈漫九盯着不远处小片光的阴影,江聿止盯着她,各怀心事。
半晌,她开口,“我能自己冷静会吗?”
“好。”江聿止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表,“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我们一起下去吃晚饭,好不好?”
他语气极尽温柔哄诱,沈漫九不自觉点了点头,江聿止转身出了房间,顺便帮她带上了房门。
江聿止出了卧室,直接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盯着屏幕上的卧室监控,观察沈漫九的动作神情。
他边看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祁默,帮我在西郊墓园那弄两块墓地。”
祁默那头正吃着晚饭呢,呛了个正着,对面女伴马上温柔地递了纸巾过来,祁公子接过,温柔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流韵味。
西郊墓园是祁家开发的,依山傍水,风水好,杭城有钱有势的死了都挤着往那埋。
“怎么了?江少爷还管墓地的事?”别看名字里带个默,他嘴欠的出奇,“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身后事了?”
江聿止懒得和他废话,“两天之内弄下来,我给你加钱。”
祁家小公子也不在乎钱的事,反倒对他忽然要墓地挺有兴趣,玩笑道,“埋谁?还加急。”
“沈介夫妇。”江聿止语气波澜不惊,手指慵懒叩击桌面。
祁默瞬间收了笑,拿着电话起身出了包间,走到楼道尽头,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你弄死了?”
“没死。”
祁默松了口气,还好江聿止没为她疯到那种地步,要不自己还得在法律和情感之间做出抉择,报警抓他多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情谊。
“没死你弄什么墓地。”
“说来话长,晚上出来喝酒。刚好还有点别的事找你。”
“一准没好事。”跟江聿止认识这么多年,祁墨特了解他,没事儿晚上能不陪着他女人,出来找他喝酒?
别看他这两年为某人修炼了一副温柔皮囊,实际城府深,手段阴狠着呢。再加上江家长孙的身份,从小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天之骄子,呼风唤雨,圈子里混的也都是世家公子,却都蛮惧他,也就祁默,仗着跟他关系好,没事敢拿他开玩笑。
江聿止看着屏幕上沈漫九的小动作,勾了下唇,“好事。”
看来是真不记得了。
跟祁默打完电话,江聿止又拨了另一通电话,聊了快一个小时才挂了电话。
他出了书房到卧室找沈漫九,她正坐在床上发呆,眼神有些空洞茫然。
听到动静,她抬眸看向江聿止。
江聿止依旧温柔又儒雅的模样,走到床边,“阿九,你腿还没好,我抱你下去吃饭好不好?”
“还能好吗?”她闷声问。跳舞的看重腿。
“当然能好。”他嗓音温润低沉,“只是摔了腿,有段时间没走路了,一时不太适应,过些天就好了。”
他说罢从床上拦腰抱起沈漫九,低声哄她,“宝贝乖。”
被他抱起,沈漫九神色凝重,显然仍然抵触和他的亲密接触,其实她讨厌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江聿止看出她的抗拒不安,却偏偏故意凑近她耳边吹气,嘴角噙着懒散笑意,嗓音也跟着散漫戏谑,“白睡老子那么多次,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