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冤家路窄
肖乾起身，说：“我先告辞了，知县回来再派人去云来客栈告诉我一声。”
“好。”
柳老大笑吟吟地应声，他心中揣度：这人哪像是随从的样子，虽说他已经刻意低调，口气和气势却不小，他得好好查查此人。
肖乾没有柳老大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来不过是想直接问问知县官银丢失一案查得怎样了，要是这么久过去还没一点进度，他准备把人修理一顿，再上黑风寨翻个底朝天得了。
还没等柳老大把肖乾送出去，迎面见到芽儿和知县一同进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肖乾和芽儿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都瞪大了眼。
柳老大惊讶地看着妹妹，“你们认识？”
“不认识！”芽儿皮笑肉不笑地移开脸，仿佛见了什么脏东西。
肖乾听了这话，磨了磨牙，“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村姑？！”
“哼。”同时重重哼了一声。
知县犹在云里雾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好朝着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柳老大问话，“这位是？”
听了这话，柳老大明白过来，他派去的人并没有见到知县大人，难怪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位是肖公子，此次京城派来查官银丢失案的陈大人身边的随从。”柳老大介绍道。
知县一听到京城来的人就腿软，他求救地看向柳老大，柳老大会意，扶了县令一把，“知县大人，要不再请肖公子入内喝杯茶？”
“哦，对对对。”知县为人软弱没主见，却还算个好官，一听柳老大这么说，赶紧稳住身子。
等了半天才等到人，肖乾早已不耐烦得很，这小老头一看就是胆子小的，一会儿吓吓他，也不枉他等了这么久。
他率先跨了进去，知县只好跟在后面，不知情的人以为知县大人换了人。
“肖公子，不知陈大人有什么指示呢？”知县大人战战兢兢地问。
他在金乡县当了十年的知县，遇上的案子不过是邻里之间的小打小闹，等任期到了立马回乡颐养天年，第一次遇上丢失官银这么大的事，能不慌嘛？
“陈大人不日将到金乡县，他……让我先来了解案情。”肖乾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好好好。”知县忙不迭地应着，吩咐柳老大说明案情。
柳老大碍于肖乾在此，不能驳了知县的面子和威严，正准备开口说案情。
肖乾却抬起手示意柳老大噤声，转向芽儿，“她不属于衙门的人吧？有什么事先在外面候着，等小爷我的事办完了再到你。”
芽儿在心里骂道：他分明是公报私仇的阴险小人！
肖乾出了一口气，像打了胜仗的公鸡，得意洋洋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无比畅快。
芽儿对黑风寨的事情很感兴趣，大哥在这事上总是避着她，她的好奇心越重，好不容易找机会偶遇知县大人，哄得他开口，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她的事。
知县只有两个儿子，看在芽儿是柳老大的妹妹，人既活泼又机灵，早年跟妻子一直想要个女儿的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所以芽儿也经常出入衙门，跟这里的人混得很熟。
可这会儿，陈大人的随从在此，知县和柳老大自然不能让芽儿也进去听，柳老大对她说：“先出去。”
芽儿知道大哥不想她涉此事，只好瞪了肖乾一眼，走了出去。
哼，女人，莫名其妙！
肖乾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让知县又是一惊。
陈大人的随从架子都这么大，那陈大人……呜呜呜，为什么这批官银会在金乡县丢了呢？！
“事发那天……有人亲眼看见，在官道上几个黑衣人跟押送官银的官兵们缠斗，当时场面太凶险，那人怕伤及性命，不敢近前看，加上那些人蒙着面，看不清到底是哪一路人干的。”知县把知道的线索跟肖乾一一说道。
肖乾不耐烦听他说些废话，“听说蒙面人往灵山上去了，山上就两处，不是黑风寨就是桃花寺，直接带人上山搜不就得了？”
再磨蹭下去，只怕都销完赃了。
县令目瞪口呆地看着肖乾对着自己训话，柳老大则若有所思。
这人真的只是一般的随从这么简单吗？
肖乾抬头，见到知县惊得合不拢的嘴巴和柳老大的审视，才感觉自己的话说过了。
“额……我的意思是拖延下去，只怕官银的去向更难查了。”他端起茶杯，想掩饰刚才的举动。
知县回过神来，“哦，哦，肖公子说得对，可是黑风寨素来不招惹朝廷和百姓，这……”
“不是还有桃花寺吗？”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桃花寺只是妇人烧香拜佛求姻缘的地方，里面都是吃斋念佛的僧人。”犯案的人敢杀官差劫官银，必定是穷凶极恶之人，跟桃花寺完全扯不上关系啊。
“你一个知县，未查便盖棺定论，此事若不彻查，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只凭自己的直觉，便断定黑风寨和桃花寺不可能掺合此事，也太草率了。
肖乾原还想着别吓着他，现在看来这小老头，吓死算了。
知县腿软了，他感觉头顶乌云密布，救命啊。
“肖公子说得是，知县大人原来就想派人上灵山查看，只是县衙这边只是些衙差，兵力不足以跟劫官银的匪类对抗，若肖公子能出手相助，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等陈大人来了，可直接把结果禀告陈大人，再无须陈大人劳心。”柳老大上前一步，挡住肖乾的咄咄逼人。
知县松了一口气，从柳老大背后探出头来，“对对对，柳师爷说得对。”
哼，这还算人话，至于调人，他有得是兵。
“我这边出三百人，其余的人你们衙门看着办。两日后半夜上山，这事不可走漏了风声，不然……后果自负！”肖乾直接把这事给定了。
“下官遵命。”知县忙不迭地答应。
等等，肖乾不就是大理寺陈大人的随从吗？他怎么自称起下官来？难道是被吓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