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立业
柳老头夫妻年纪大了，平日只在家里擦擦灰尘，料理三餐，偶尔出去串个门，芽儿去了学堂，柳家只剩几个男丁，柳老头看着就不顺眼。
在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家里人多也需要不少的开销，柳老大决定给每个弟弟找个营生，男人就该成家立业，他知道弟弟们还还没有成家的心思，那就先找点事做做吧。
柳老二在医馆做事，他不用操心，老五年纪还不大，也先不用急着安排。现下剩老三老四还没着落。
老三脑子灵活嘴巴甜，适合去客栈当个跑堂或在铺子当伙计，招揽客人不是个问题。
老四看似脾气火爆，却是个责任心重的，身上又有些功夫，走镖的话也能胜任。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柳老大虽是大哥，这几个弟弟打打闹闹偶尔也会大惩小戒，但也相当尊重弟弟的想法，不然也不会由着老二弃文从医。
他想，等晚上家里人到齐了，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傍晚，芽儿率先回来，刚开始搬来县城，没有胖虎陪伴着上下学，她还有点不高兴，后来邻居家也有孩子在学堂上学，她有了个伴，也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她也有点烦恼，胖虎不来学堂了，他怎么就不来了呢？
芽儿求过大哥，让胖虎回来学堂上学。柳老大专程为这事回了一趟稻香村，回来后把结果告诉芽儿，芽儿气呼呼地说：“我再也不想理胖虎了！”
柳老大看着妹妹，她的初心是好，若是她的好心违背了别人的意愿呢？如果是胖虎娘不让胖虎去，自己还能再劝劝，是胖虎不想再上了，柳老大决定尊重他的想法。
胖虎觉得念书很吃力，每次看到芽儿顺利地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读书，他觉得自己很笨，越发的自卑，除了认得几个大字，一拿着书就头晕脑胀，跟看无字天书没什么区别，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很芽儿一起下学。
柳老大认为人各有命，无需强求，他也不希望妹妹过于执着。
所幸，芽儿渐渐也看开了这事。
柳老三老四跟着芽儿的后脚回来了，才搬来没多久，他们跟柳老大说出去熟悉熟悉环境，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踏遍了县城的每一寸，丝毫不夸张地说，这兄弟二人比县城里要饭的还熟悉县城的每个位置。
两人打打闹闹，说些在外面的见闻，看起来适应得还挺不错。
柳老大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只等老二和老五回来。
今天来问诊的病人比较多，柳老二和柳老五在快开饭的时间才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柳老大才提起这事，问几个弟弟的意见。
“我已经找到了收我的米行了，原还怕大哥不同意来着，哈哈。”柳老三听了柳老大这么说，抓抓头，哈哈笑了几声。
“我也找到了！”柳老四也不甘示弱，拍了下桌子，试图把大家的注意力抢过去，被柳老大瞥了一眼，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一家镖局招镖师，还有一大户人家找护卫，护卫那给的银子更多，大哥你觉得哪家好？”柳老四更偏向前者，他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被拘在大宅内院。
柳老大一听，便知道柳老四心里的选择，既然护卫给的银子多，他又何必再提一嘴招镖师的事。
这跟他原来的计划一样，他对柳老四说：“钱不钱还在其次，你更想做什么，自己选择。”
他不直接给柳老四答案，自己真正想做什么自己决定，选择了就别后悔。这事得是他心中所想，而不是为了旁人。
柳老四没有犹豫，“我想去走镖。”他想出去闯荡历练，走镖虽辛苦，也会有一定的危险，可他长到十七岁，最远的地方才到县城，这一身功夫还是在县城武馆门外偷学的，他想出去见见世面。
柳老五见上面的两个哥哥都有了着落，弱弱地说：“我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呢。”
柳老二安慰他，“你怎么就没事做了？你在医馆每天整理药材，也知道不少药材的名字，馆主前两日不是还夸你来着。”
听了这话，柳老五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前两日有个急症的病人过去求医，他跟着二哥许久，看出这人的病症乃是中了暑热之症，也恰好知道如何救治，馆主和二哥都不在，他斗胆尝试，病人的症状果然缓和了许多。
馆主回来后，还夸他聪明，二哥也递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柳老五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我也想去。”旁听的芽儿出其不意地来了一句，她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向往啊，顺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多威风啊。
去哪？？
这话没头没尾的，柳家上下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同柳老头夫妇加起来十四道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不行！”
芽儿无辜地看着哥哥们，“干嘛不行？”
“你还太小，坏人拐走了咋办？”柳老头最怕就是有人抢走他的宝贝闺女。
柳家其他几个兄弟，都看着柳老二，示意他上。芽儿认死理，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一般动摇不了她的想法。
柳老二无奈笑笑，把芽儿抱过来，对她说：“等你的书念好了，功夫也学好了，那个时候去才不至于吃亏。”
“什么时候才算长大？”芽儿似懂非懂，眨巴眨巴眼睛，从二哥怀里抬头。
柳老二看着妹妹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真得让人怜爱。他往柳老五那边一指，“就像你五哥那么大吧。”姑娘家十五岁及笄，那个时候可以。
柳老头不同意，不过他年纪大了，也没啥发言权，由几个儿子做主。
芽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想快点长大。
解决完芽儿的问题，大家伙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事情做。
柳老三问：“大哥，您已经想好做啥啦？”
柳老四想拍桌子，看了眼柳老大后，怂了，改拍自己脑袋，“是啊，大哥。”
柳老大但笑不语，引起大家的好奇。
“这么神秘？大哥快说说。”正事说完，下面几个弟弟也变得活泼起来。
“咳，”柳老大清了清喉咙，“县衙招师爷，过去我正好帮过知县大人一个忙，他觉得我适合，便问我过不过去。”
听了这个消息，大家伙眼前一亮，柳老三率先发问：“那大哥是做官啦？”
“不算是。”柳老大解释了下师爷的工作。
大家伙了然，他们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家里还有人跟县老爷做事，这事也足够让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