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图虚妄
徐枫很清楚，张国荣是一个很真实的人。
在这个电影圈的天空上有很多星星，而哥哥张国荣，是其中极灿烂夺目的那一颗。
没有人可以在徐枫心目中可以替代他这颗星星。
或者会有别的星星能比他更灿烂，但是就人格魅力而言，并没有。
至于自己，很少有人知道，包括她自己，也是这群星中极为璀璨的一颗星。
《侠女》当年耗时四年拍摄出来，便在戛纳电影节斩获金棕榈奖和技术大奖。
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徐枫成长的阶段，那一代电影人对东方思考和戏曲艺术的结合，是认真的。
很少有人知道，《侠女》这部影片的导演胡金铨，是后来的鬼才徐克的授业恩师，二者一脉相承。
也很少有人知道，在04年以后，徐枫那颗为推广东黎电影而努力的心思，已经扑灭在了诡谲的商业风云里了。
如今时隔数十年，风云人物物是人非，现在的环境，已经很难了。
光是她一个人，纵有身家数百亿，难挡资本潮流的裹挟。
但，我本侠道孤梅，怎可使我沉淤而死。
徐枫答应了张国荣，连夜看完了剧本，冥冥中有种直觉，本想找《胭脂扣》的关锦鹏来执导的。
但是，这时候她想到了陈凯鸽的《孩子王》，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陈凯鸽拿去参奖的枯燥电影《孩子王》。
很难形容，很难说为什么，这是一种直觉来的。
徐枫觉得应该找陈凯鸽，合作过《风月》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如果是陈凯鸽的艺术表达能力，再加上哥哥的别无他选，会碰撞出更大的火花，会像烟花一样灿烂。
徐枫当即就找到了陈凯鸽，两人联系后，陈凯鸽虽然表现得很是好说话，但是，面对这个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剧本，他还是犹豫着拒绝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剧本？徐总。”
“很奇怪吗？之前这个编剧就找过你了吧？”
“对，剧本我看了小部分，太像通俗小说了，我没有想法。”
徐枫听到这里，就知道陈凯鸽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他还是不愿意拍，徐枫知道，陈凯鸽其实内心还是挺高傲的，他有自己的艺术标准。
那么，现在就只能是说服他。
徐枫在电话里这么说道：“那我们先来看看剧本吧？”
陈凯鸽愕然，“现在都直接跳过投资和演员了吗？”
徐枫嫣然一笑，“投资，我就是最大的投资。”
“至于演员，有一个老朋友会出现，你会惊讶的。”
“谁？”
“张国荣。”
“啊~他居然还愿意出来演电影吗？他想演谁？”
“那就是我们要讨论的事情了，先说说剧本吧。”
陈凯鸽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今时不同往日，徐枫的身份也不再是简单的一个分公司话事人。
“好，我们可以讨论讨论，你也知道我在犹豫什么。”
当然，徐枫很知道，但是，现在不是上个世纪，只要钱到位，其实什么都好说。
唯独这个剧本，徐枫想，如果大家的目标达成一致，那么呈现的效果会更好一点。
当年《侠女》拍摄时候的资金中断，这样的局面，不会在她手里重现了。
徐枫花了三个月说服陈凯鸽，这还是陈凯鸽心里早有动摇的情况下。
零零碎碎，大概有三百个小时的通话时间。
这，使得徐枫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为电影事业认真钻研的制片人身份。
徐枫又去找了徐克做电影的监制，徐克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哥哥张国荣要在其中出演。
姜文为楚遗风从京城找了一位曲艺大师，一位老艺术家，李胜肃。
楚遗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姜文这是从哪里请出来的神仙。
不过楚遗风实在是不知道姜文此人使了什么法子，姜文只是说剧本已经不在他那里了。
令人惊喜的是，李胜肃也是传统剧目《霸王别姬》的极为擅长者，曾在九十年代香江回归的那一年，去往台省演出。
后来，更是在东黎国庆五十周年上作为剧目精粹，在长安大剧院演出。
李胜肃老师答应作为艺术指导人的那一刻，陈凯鸽当即就答应了。
没有人知道陈凯鸽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可能，想到了，他的父亲吧。
哥哥张国荣秘密回香江的时候，星爷和黄百鸣说了这件事，黄百鸣当天夜里就将张国荣接到了自己家里。
问起这一次哥哥张国荣的打算，哥哥张国荣开心地笑了，给黄百鸣看了剧本，并说道：
“这个角色会成为我这一生的终点，会成为我的代表作，留在影史里。”
但是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两三个月以后了，现在张国荣已经拜托徐枫为他请几个京剧老师。
他想在开拍之前，学几个月京剧。
陈凯鸽特意去香江见张国荣，讨论合约的事宜。
却被徐枫告知张国荣此时已经不在香江了。
现在哥哥张国荣已经没有经纪人了，徐枫说，她就是张国荣的经纪人。
只是，对于合约，张国荣并没有纠结什么，直接便和徐枫认真地说道：
“我不计较片酬，甚至不需要片酬，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再学三四个月京剧，再开拍。”
陈凯鸽很感动，这就是专业，他答应了，然后匆匆地回去筹备电影开拍事宜。
而现在，徐枫和张国荣答应完《霸王别姬》的约定之后。
当天，徐枫就找到原小说作者，买下版权。
这一天，徐枫找到楚遗风，跟他聊了许久。
楚遗风是受宠若惊的，他很喜欢胡金铨导演的《侠女》，也很喜欢徐枫在其中的表现。
楚遗风主动谈起这里的时候，徐枫飒然一笑，直接便透露给楚遗风说：
当时听说自己被选为女一号的时候，害怕多过开心。
第一年开拍《侠女》的时候，由于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戏剧，在拍的时候，自己的站位或走位总是出问题。
而这时候，导演胡金铨会急的直接上去用手扯着徐枫的戏服把她拽到正确位置。
那一年，她挨了导演很多骂，但是现在谈起从前，徐枫说，她很敬佩这些人。
楚遗风同样也很向往，也很敬佩这样的电影人。
然后问徐枫：听说电影里的主角卖山水人物的画，里面都是艺术科的老师们写的？
徐枫啊了一声，笑着说是的，然后便彻底同楚遗风说起当时的情景，
她一直就记得很清楚，每一段值得记住的日子。
“不仅里面的山水人物画是老师们画的，连店面的那块招牌，也是胡金铨老师亲自画的。”
“当时电影片厂的签约演员是领月薪的，所以我们这些演员拍摄现场还要帮忙技术工作。”
徐枫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就流下了泪水，她说：“当时石隽大哥在导演组当助理、白鹰大哥就在灯光组管理器材，我呢，被派至道具组，专门负责制造烟雾效果。”
“每天的工作都在转换，跟你们现在可不一样~”
楚遗风深有感触，便问道：“那庭院里的芦苇，是怎么拍的呢？很有萧瑟的意境，现在都很惊艳我，徐枫姐。”
徐枫顿时一怔，然后哭笑不得，
“当时技术条件也不好，导演为了追求影片中的效果，嫌弃芦苇不够高，硬是等到芦苇长得足够高了，才开始拍。”
楚遗风趁这个机会，也将片中徐枫那一段从竹梢上俯冲而下的段落讲给徐枫听。
在楚遗风的印象中，这个段落，堪称是武侠电影里极为杰出的特技设计和镜头剪辑，甚至影响了之后的《卧虎藏龙》《十面埋伏》。
“啊，这个啊？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我们拍了一个月呢。”
徐枫轻描淡写一句，就将这些认真的事物揭了过去，一同揭过的，还有辛苦。
之后两人顺理成章地聊起了现在的《霸王别姬》，
楚遗风特别请求徐枫，一定要在服装和妆容上，认真细致一些，
就像当年拍《侠女》那样。
徐枫说：“当然，我没有忘记，昔日追逐。”
挂断了电话后，楚遗风想了很久，他感觉徐枫真的活成了一代侠女的样子。
大女主的峥嵘岁月。
平生疏荣，但求无妄而死。
这，给楚遗风上了一课。
十分生动的一课。
也是这天，《夏络特烦恼》下档院线，总票房26亿，大多数都是好几刷的观众们。
楚遗风分到了3个亿，356亿。
1:356的投资回报率。
同时他也收到了系统回馈给他的各阶段认可度。
【导演认可度：+3w】
【观众认可度：+156w】
【资本认可度：+3000】
现在的资本认可度似乎达到了另一个阶段，系统给出的评价是，不可名状？
楚遗风表示，资本的世界，可真难懂，26亿的电影，可能大半的目光，都投向了导演和演员吧。
那一天，楚遗风请母亲楚云霜将15亿投资转给了林超弦，并签订了投资合同。
《激战》，正式开拍。
而这时候，《非驰人生》的预告片，也已经投向各大影院进行预热。
韩函和尹正沈藤等人纷纷发围脖，告知观众，这部电影，将会在大年夜，跟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