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电影艺术
姜文和周韵走下楼，走动间听见楼上有人在喊。
两人抬头朝上望去，原来是楚云霜在喊着两人的名字。
姜文抬高了声音问道：“怎么了？大姐。”
将上半身伸出窗外叫住姜文的楚云霜，看到姜文停下，并问怎么了的时候，连忙缩回身子，转身问自己的儿子：
“儿子，他站住了，你还要说啥，你告诉我，我喊给他听。”
楚遗风语气很轻，语意很重，对楚云霜呓语一般说道：
“你让他慢点”
楚云霜听明白了，又将身子面向窗外，给姜文喊道：
“他叫你路上慢点！”
姜文和周韵给楚云霜挥挥手，让她身子缩回去，不安全，然后朝上面用不很大的声音喊道：
“好！知道了！！”
姜文知道，楚遗风不是让他路上慢点，而是让他电影拍慢点，拍细一点。
但是，他有预感，这次，他会拍得出奇地顺利，顺利，也就代表着快。
“好，儿子，他说他知道了。”
楚云霜缩回了身子，面上有了欣喜。
这样简单的问候，往往浓缩着最诚挚的情谊。
楚遗风听见这句话，安心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钱主任为其诊断了心脉和肝脏周边的血液循环，发现没有问题后，他也安心了。
楚云霜则在窗边，跟两人道别挥手。
姜文坐上车，才对周韵感慨道：“我还怕楚遗风要交代我别的事情呢~”
周韵考虑得很精细，说道：“通过你昨天告诉我的，遗风是个有风骨也有追求的人，他能够将这个剧本的艺术指导拜托给你去寻找，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艺术指导，对这个剧本很重要。”
姜文点点头，很是认可，却话头一转，说起楚遗风这个人来。
“唉，老婆，见到楚弟，我才发现，现在，好像金钱越来越流向不缺钱的人，爱情也流向了那些不信爱的人。”
“苦难，也流向了那些能吃苦的人。”
周韵听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用指头推了推姜文的额头，将他的眼镜摘了。
并说道：“这又不是在采访，少拿出你那副文青做派。”
“倒是我觉得，你的表达错了，见到楚遗风，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金钱流向他，所以他不缺钱；”
“爱流向他，所以他不缺爱；”
“也正是因为困难也流向他，所以他才能吃苦。”
姜文表示不认可，他说道，“这是你们妥协派的看法，但是话又说回来，总有些苦难，是需要人去受的，是在这片土地上的某个角落真实发生的。”
周韵摇摇头，继续坚定自己的看法。
“但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吧？”
姜文拗不过自己老婆，只好再次将话题转变回来，但是在将话题转回来之前，他还是这样倔强地说道：
“苦，是躲避不了的，有些人能吃，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倒下。”
“好了，扯远了，这次回去，我就要开始筹拍这个电影了。”
周韵一开始也跟着叹了口气，等到姜文说到自己电影的时候，才跟他计划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映？我的角色呢？”
姜文忍不住乐了起来，先将周韵的角色定好：“你要演什么角色我还能定得了你？你向来不都是哪个有挑战演哪个的嘛？”
“至于什么时候上映，我打算明年六月份，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上映。”
“确定了？”
“确定了。”
周韵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子，喃喃道：“也就八个月的时间了。”
不知道楚遗风还等不等得到。
姜文也想到了周韵并没有说完全的后半句话，摸了摸公文包里和《太阳照常升起》放在一起的《霸王别姬》的剧本。
拿出来摸了又摸，还是忍不住就在车里看了起来。
周韵也凑过去，直接在车里进行了一场剧情的论证研究。
良久后，姜文才感叹道：“这年头，好剧本越来越少了。”
周韵也无奈地笑笑，若有所指地说：“就是剧本好，没有资金和排片，那也是白搭，赚钱的和拿奖的，不一样的。”
姜文笑了笑，却是改变了飞往河北的打算。
他朝自己的老婆比划道：
“老婆，我们今天飞燕京吧。”
“十四点的飞机，改签来不及了吧？”
“那就再买过，三张票，都要去，我要请一位名角~请一位艺术指导大师！”
车里欢欢闹闹，开车的姜武表示，自己就过来这么一趟，自己哥哥还这么折腾我。
姜文周韵这对夫妻走了，带着筹拍中的《太阳照常升起》和《霸王别姬》的艺术指导人选一起走了。
楚遗风对姜文的眼光很有信心。
至于说为什么只拜托姜文寻找一个艺术指导，那是因为，其他的准备工作，楚遗风自己心里有自己的考虑。
他打算呈现给这个世界的观众，相差无几的观影体验。
《霸王别姬》，东黎电影史上绕不开的一个里程碑，也是一个高峰。
这个剧本一出现，楚遗风就煞费思忖。
一度放下了《大宋提刑官》的剧本编缀。
《霸王别姬》的电影剧本改编自同名小说，李碧华的《霸王别姬》。
因此，这剧本能不能被拍成电影，首先是需要小说作者的认可的，这是版权问题。
而被拍成电影，首要就是演员，制片方，导演。
楚遗风想，先解决导演的问题吧。
这是个大问题，很大的问题。
电影对观众来说，是一个光影奇观。
电影始终是窗，对它的比喻也始终离不开是一扇窗，是一个洞向世界，洞向未来的窗口，
经由这扇窗口，人们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自己索求看到的，不同的风景，
他可能是历史的，可能是社会的，可能是文化的，可能是生命的，可能是内心的，可能是精神的，
但是首先，它本身是一个电影，一个由电影空间和时间构成的艺术品。
这一点，身为编剧的楚遗风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
不要把自己的无知，当成有趣；
也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当成罪恶；
这两者，都会毁掉一个人。
《霸王别姬》这部电影，始终被比喻成一幅画，一个画幅，他是美的，艺术的，
他是被艺术家，也就是导演、编剧们所营造的、构建的世界。
透过一部电影，抵达不可见之处的文化地带，《霸王别姬》做到了，最起码在上一个世界中做到了。
当然，艺术家，都有着自己的追求，这也就是陈凯鸽的症结所在。
他应该在象牙塔里，像一个诗人一样，赋予作品诗意。
楚遗风有所顾虑的一个点就在这里，
陈凯鸽对于故事的起承转合与可看性，并不在意，他过分追求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也不想着取悦观众，
楚遗风也承认，陈凯鸽是一个有才华有想法的导演。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导演了，《黄土地》、《风月》、《百花深处》和《荆轲刺秦》，无一不是他的代表作。
大导演，会很喜欢插手编剧的剧本，这是最让楚遗风在意的一点。
楚遗风拿出这个剧本来，真的不希望第一天，就被导演画个叉，然后改掉，
这不仅仅是对他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上个世界写出这个剧本的编剧的不尊重。
以往跟陈凯鸽合作的，大多数是作者，是诗人，可以放飞自我。
而《霸王别姬》是不一样的，编剧不一样。
上个世界中的电影，《霸王别姬》的编剧，是芦苇，一个大牛，
写过电影《活着》、《霸王别姬》、《白鹿原》等剧本，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因为他同样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也尊重历史，尊重现实。
出于这样的考虑，楚遗风在导演的人选上，他不确定具体找谁。
找罗启锐？
还是陈凯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