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拒绝你出演程辉
过去了许久，楚遗风才收束起脸上的出神，转头却发现莫之瑶早已经恢复如常，在幽暗中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楚遗风。
这时候，楚遗风，才恍然惊觉。
眸中流光盼，眉如远山来，一对双瞳剪秋水。
当形容过于贴切，莫之瑶就像是从诗里面走来。
但楚遗风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他移开了目光，嘴里轻轻说道：
“莫医生，你别看我说的乐观，做得洒脱，但其实我不会安慰人的，勿怪。”
莫之瑶轻轻呵笑了几声，声音轻盈了不少，也许之前，也算是一种倾诉吧，将前尘愁思，尽数渡心。
“没有的事情，其实看到你，就已经是一种安慰了，毕竟，你看起来很乐观，也很洒脱，还很执着。”
“凡间的事，凡人做不了主，怪不了谁的。”
楚遗风点了点头，没接话，便觉得窗外的灯光，有些刺眼，他不敢再看，不敢再打扰外面的灯红酒绿。
是倦是怕，分说给长夜漫漫听吧。
“不早了，回病房休息吧。”
“好，没事，莫医生，我自己来。”
莫之瑶将楚遗风扶进了病房，道了声别然后就走出了病房，这个点，她快下班了。
临走之时将手机还给了楚遗风，互相微笑，等过了凌晨，就是明天。
打开屏保，楚遗风看见林超弦发来急不可耐的催促时，笑容抑制不住地在脸上铺散开来。
他回复道：“不行，林导，我现在不能和你签。”
远在香江的林超弦搬了条椅子坐在窗前赏夜景，张家辉魔怔了，就随他魔怔去吧。
现在是属于惬意的时间，《激战》这个剧本，林超弦很满意。
收到楚遗风的回复后，林超弦的大脑懵了几秒，想要双手快速敲字问明白为什么，可是他忘了，
当一个男人惬意的时候，往往手里端着一杯酒。
咚~~~杯中酒洒在地毯上，杯子质量很好，没碎，发出的声响也不大，但还是将陶醉状态的张家辉惊醒出来，投来探寻的目光。
“不是吧，风仔，这时候你为什么说不签了，酬劳咱们可以谈。”
“林导，你不觉得，《激战》还是有瑕疵的嘛？”
“怎么？有说法？这可是你写的剧本，你居然还有说法？”林超弦双手打字飞快，噼里啪啦比说话还快。
“就算是有瑕疵，咱们是拍电影，是需要剪辑的，不好的地方，你到时候一起来看成片，咱们可以删减的嘛。”
楚遗风现在就宛如当时林超弦看到《非驰人生》的剧本时那样，绰有余裕。
“电影剪辑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这个故事没有讲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没有讲好？”
“您看完全部剧本了 ？”
“看了，看了好几遍。”
“那遗风问您一个问题，您觉不觉着这个故事的脉络虽然简单，但是当其中人物各自的线条交错在一起，有没有割裂感呢？”
林超弦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不是楚遗风在吊他胃口，不和自己合作，而是这个故事，可能在他看来，真的有瑕疵。
“看来如今我倒成为局内人了？哈哈哈，但闻其详。”
楚遗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多钟了，于是打字说道：
“林导，不早了，这具体的内容咱们明天再讨论吧，您是导演，肯定得您拍板。”
楚遗风的这句话并没有令林超弦不开心，他答应这个剧本了。
林超弦很快乐，痛快说道：“想不到你这个年轻人作息时间这么规律，这个点你居然睡得着觉？”
然后弯腰捡起掉落的酒杯，打字道：“那好，明天咱们谈，好好休息。”
“好，林导，晚安。”
楚遗风舒了一口气，他现在有两件事情摆在眼前，
《激战》剧本的调整；
《大宋提刑官》剧本的编写；
前者细枝末节，后者后者太难了，楚遗风这么久了，实在写不出原剧本里的台词！
太难了啊！！！这道题他真不会。
但是，在畅想完人生多艰后，心情舒爽，便忽然有雄心壮志可搬山移海，有心，费心，熬一熬，总能熬出来的。
于是楚遗风睡了一个比较深的觉。
这边林超弦可就不那么妙了。
放下手机后，林超弦问起自己妻子怎么还没回来，妻子回复道：“阿莱非要赖着大伯家的小狗，不好劝，现在还有大约，大约五公里，很快就到了。”
“好，那我来接你。”
“不用，家里有客人来了？”
“嗯，辉仔听说我回来了，又来劝我少拍警匪片。”
“他这是为你好，劝了这么多次，哪次你听了？”
“诶？你这可就不对了，这次我就没拍了。”
林超弦的妻子在路边停下车，看着丈夫的回复温婉地笑着，然后便道：
“那行，知道了，你好好招待辉仔，时间不早了，回去也太晚了，收拾一下客房，让人家今天在我们家住下好了。”
林超弦一想，有道理，转过去看了一眼张家辉，张家辉的目光其实一直没离开过林超弦，二人对视，互相点了点头。
林超弦心里想，确实不早了，不如留辉仔在这住一晚。
张家辉心里则想：不错，这个眼神，很好，看来默契还在。
于是林超弦小心组织语言回复着妻子：“嗯好，那我去把客房整理一下。”
“嗯，我继续开车了，等我回来。”
言罢，将手机放进包里，启动车子，驰行着只剩下五公里的回家路程。
夜晚，车辆少了些，倒也算畅通无阻。
张家辉看着林超弦给自己点头致意，从自己身旁走过，拦下林超弦。
“哥~”
“嗯？”
林超弦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张家辉，张家辉拍了拍沙发，示意道：“坐，跟你商量个事。”
林超弦不明所以，走到时候疑惑道：“怎么了？？你说的事如果和我想的一样，那没问题，你嫂子都已经想好了。”
张家辉不解，这跟嫂子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跟嫂子没关系，是我自己，这个剧本”
林超弦大手一挥，意气风发道：“怎么不关你嫂子的事？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这次你选的很对，这个剧本很好，我决定就拍他，拍出最好的效果。”
张家辉听到这个回复，原地起身双手击了个掌，
“好，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那个只会暴力的导演了，我说的！”
林超弦翻了个白眼，甩手表示不屑，给张家辉倒了杯水，然后说道：“那行，你在这坐会，我去给你把客房收拾一下。”
张家辉也很兴奋，“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超弦走到楼梯的身子顿时停住，他感觉不对。
“你说的说定了，是什么说定了？”
张家辉顿住，杯子里的水有一种开始凝固了的态势。
“你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件事？”
张家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超弦。
林超弦这时候来兴趣了，叉着手问道：“你先说。”
张家辉急了，忙将自己的想法托之与口。
“程辉我来演？”
林超弦：“”
见林超弦一时无语住了，张家辉又问道：“那你答应我的事是什么？”
林超弦挠了挠头，他的头发没有继承他两位老师优良的发型，光秃秃的，有些反光。
“你劝我不要拍警匪片的事，我答应了；还有，你嫂子留你住一晚，我觉得行。”
张家辉：“”
林超弦接着便道：“不行，辉仔，这个电影我要拍出我的效果，我拒绝你出演程辉，你达不到我要的条件。”
他忽然觉得林超弦头顶的亮光有一些刺眼，但还是直视着这些反光，问道：
“那程辉我来演，我试戏，我走程序。”
林超弦想都别想就拒绝了，并直言不讳说道：
“不行，程辉虽然年龄跟你相似，但是他是前世界拳王，你能演吗？体格，技巧，你都没有，辉仔。”
“我可以练！”
林超弦急了，“哇，大佬，你都四十六了，你怎么练，你已经老了，辉哥。”
张家辉愣住，是啊，他不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张家辉，也不是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却在跑龙套的张家辉了。
可是，我可是看了剧本的男人。
于是顶着林超弦的犹豫和质疑道：“林导，相信我，我可以练，我有肌肉线条的。”
说完，便走到林超弦面前，掀开上衣，摆出了思考者的架势。
林超弦无奈了，他边后退边试图劝住张家辉：“辉仔，辉哥，你知道我的要求的，我怕你受不住”
“不，我受得住，我有信心，我要拼一把！”
“你说的？”
“我说的，来，林导，你看看我的肌肉线条！这肱二头肌，练练就可以很猛。”
张家辉用嘴叼着衣角，然后摆动着自己的肱二头肌，将林超弦逼到墙角。
林超弦当然知道张家辉知道自己的标准，他实在是不想老友这个岁数了还要撸铁，也不想这个剧本拍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于是他还是想再拒绝几次。
“不行，我要求很”
说话时忽然被开门声打断，林超弦的太太带着他儿子站在门口。
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林太太连忙捂住自己儿子的眼睛，指着张家辉和林超弦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嫂子，那个，我说我在表演，你信吗？”
林太太推推搡搡将儿子抱上楼梯，催促着儿子不要回头，上去睡觉。
张家辉也连忙将衣服放下来，听到林太太幽怨道：“你在表演？你在家里表演？我们的大影帝？”
林超弦忙不迭解释道：“对对对，辉仔在表演，我们有个新戏要开拍了。”
“那你们具体在表演什么。”
张家辉很严肃地说道：“形体，我在表演形体。”
“对，老婆，这个剧对演员的形体要求比较严格，你也知道的嘛，我向来很苛刻严格，已经拒绝过辉仔一次了，他就是不肯，然后就稍微表演了一下形体。”
林太太这时候面色早有缓和，只是吓唬他两点，这时候忽然喜笑颜开道：“行了，逗你们两的，辉仔，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嫂子回来得晚，今天住一晚，明天我亲自下厨。”
这时候张家辉捂脸不语，闷闷道：“不了不了，嫂子，明天早上我再来。”
说完，便提着鞋回去了。
出门时候还听见林超弦在后面大喊道：
“辉仔，你考虑清楚，这个剧，你强行演是不行的，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