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棍张老爹

    刘小刀近7岁开始跟随张老爹练习各种技能，这一练就是6年。

    但直到十三岁时，小刀才第一次随雪坝村里的老猎户张老爹进山。

    张老爹什么时候搬来雪坝村的，小刀并不知道。

    反正从记事起，小刀就知道张老爹很会打猎，虽然他三个月才进一次山——从不破例，但是每次回来总是满载而归。

    不过张老爹除了会打猎外，平时很低调、很沉默，就像他那三间茅草屋一样，不仅沉默，还简陋平常得不引人注意。

    这样沉默的人自然易被大家忽略，忽略的意思之一就是张老爹至今是光棍。

    不过老爹似乎并不在意，不仅不在意，老爹好像还过得很快活。

    因为老爹和村中每一个小孩的关系都很好。

    每一个孩子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张老爹这儿跑，张老爹也从来不会拒绝哪位孩子的到来。

    孩子们被父母打了骂了，都要跑到张老爹草屋来诉苦。

    张老爹也并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当听众。

    每次孩子离开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手里也总是攥着一块烤得香喷喷的肉。

    有时孩子们闯了祸不敢回家时，父母们都会直接找到老爹的茅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孩子准是在这儿。

    在老爹这儿呆过的孩子仿佛一下被施与了魔法，孩子们很乖地向大人认了错，最后都会皆大欢喜地离开。

    总之，在这个村子，张老爹是最穷的也是唯一自得其乐的老光棍，但是他却俨然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庇护神，他不为人注意的茅屋成为孩子们的避风港。

    小刀是村中孩子中最沉默的男孩，因为他无兄弟姐妹，只有一个母亲。

    母亲不多言多语，但非常爱小刀，和绝大多数父母一样，一切都为了孩子。

    但母亲对他的爱非常宠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似乎想把小刀养成“妈宝男”。

    小刀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从小骨子里很自立，特要强！

    小刀经常不自觉地想：自己的父亲是谁在哪儿？是生是死？

    母亲没说，小刀也不好主动问起……

    小刀所在的雪坝村处于一山坳，中间地势较为平坦，背靠连绵群山，村子前有一条河沟。

    十多户人家，过着自耕自作的生活，主要以打柴、捕鱼、打猎为生计。

    大家很多时候要靠集体力量生存，因此彼此之间都很团结，争斗很少，彼此融洽和睦，过着朴实的生活。

    每天在家帮母亲干完活后，小刀都要到张老爹茅屋坐坐。

    和其它孩子所不同的是，小刀一不是来诉苦，二不是来避祸，三不是来贪吃。

    也许这个沉默的屋子，这个沉默的老人，恰好和这个沉默的小男孩形成了一种默契。

    当然还有老爹那条沉默却聪明又调皮、温顺又凶悍的猎狗多多。

    多多是有一年冬天老爹在雪地里捡回来的被人遗弃的小狗，奄奄一息的多多在老爹的照料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后来多多慢慢长大了，在老爹的训练下，成了老爹进山打猎的得力帮手。

    没有进山打猎的日子，一老一少就在屋子里坐着，一旁是乖乖趴着的多多。

    张老爹其实并不太老，五十岁不到，也许和经历有关，面容看起来很沧桑。

    但是拿起弓，搭起箭的张老爹，没人会觉得他老。

    那种爆表的力量，那种凌厉的气势，气冲斗牛，不怒而威，杀气逼人。

    有一次，小刀看见一只鹰隼从天上飞过，张老爹只是开了弓，绷圆了弦，并没有用他的黑箭。

    “嘣”一声撕裂空气的爆响，猛禽直直的扎在了地上，羽毛四散，死了。

    还有一次，山中一只野猪可能饿坏了，摆着它的锋利的獠牙，急冲冲地闯进了雪坝村。

    村口正有一群孩子在玩耍，看着直冲而来的野猪，孩子们当时吓得跑不动了。

    千钧一发，张老爹大吼一声，趁野猪一迟缓之际，甚至都来不及张弓搭箭。

    张老爹急速一奔，腾空而起，挥动手中黑色混金胎弓，弦网向猪头，往上一带，那可是几百斤重的野猪。

    猪身还在往前冲，猪头和猪身却完全分离，鲜血喷溅了一地。

    那头凶悍的野猪死得不能再死。

    孩子们全部吓晕过去，不过幸好安然无恙。

    张老爹就是这样默默地守在这个村子，但是他却似乎忘记了他的情爱。

    因为老爹至今孑然一身，光棍一个。

    光阴是无情的，张老爹是在等什么？到底在守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岁月就像雪坝村前那条河，流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