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始怀疑人生
柳永听见林小寒的话后，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抹笑容。
他倒是没什么轻视或者嘲笑之意，仅仅是大人见到小孩胡闹时，那种宽容的笑意罢了。
显然，对于极为自负的柳永而言，林小寒的挑衅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笑而已，他连回应都懒得做出。
面对众人的不屑、嘲讽与起哄，林小寒丝毫也不慌。
他轻咳一声，环顾四周，随后把目光落到了赵香香的身上，朗声开口说道：“香香小姐，这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赠与你！”
这货开场就丢王炸。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这首词，在柳永的几百首词中，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名。
除了《雨霖铃·寒蝉凄切》，柳永几乎没有其他作品能与之相提并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首句一出，原本还喧闹不已的秦楼小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宾客们各个一副痴呆模样，傻傻的看向林小寒。
柳永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了外星人降临一般。
赵香香惊愕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红唇，徐冬冬与陈师师也没强到哪里去，皆是一脸呆滞。
伫倚危楼风细细……
好美的词……
她们仿佛自己已然依靠在高楼栏杆上，微风拂面，一丝丝一细细，忘不尽的春日离愁，忧愁似从天边而来……
林大暑原本以为今日当众丢脸丢定了，林小寒开口吟诵时，他差点就钻桌子下去了。
但林小寒这词一出口，林大暑就傻眼了，愣愣的看向自己弟弟，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众人的反应让林小寒很是满意，继续吟诵。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三位绝色花魁已然全身心的陷入了词中，感受着那般惆怅之意。
四下落针可闻。
林小寒环顾四周，顿了顿，吟出了最后一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林小寒的声音不大，却犹如炸雷一般，轰隆隆在赵香香三女以及柳永和一众宾客的耳畔炸响。
赵香香的身子甚至都晃了晃，差点跌坐到地上。
徐冬冬与陈师师也是身子骨又酥又麻，看向林小寒的双眸之中，几乎荡出水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赵香香口中喃喃复述着词句，如痴如醉，浑然不能自已。
而柳永更是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变得惨白起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写出这般好词。
片刻前，即便三次科举不中，依旧骄傲如他的柳永，此刻却是变得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他最引以为豪的诗词一道，竟这般被一位少年郎给击得粉碎。
一时间，柳永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林小寒远远瞧见柳永那惨白的脸色，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感。
虽然柳永这人是傲慢了些，但别人也确实有值得骄傲之处。身为史书留名的大词人，骄傲一点有错吗？
即便柳永羞辱了林大暑，但他这般当面偷走柳永的心血与骄傲，似乎太过残忍。
原本还很是自得的林小寒，瞬间感到无趣。
原本心里的那点嫉妒之情，也随之荡然无存，看向柳永的目光，也充满了歉意。
赵祯哪里知道林小寒此时正后悔，他听完林小寒吟诵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后，猛地一拍桌子，犹如骄傲的小公鸡般昂起了头颅，环视四周。
“我家哥哥的这首词，可入诸位法眼？方才是谁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且站出来让某看看！”
之前还起哄嘲笑林小寒的宾客们，顿时把脖子缩了缩，生怕被赵祯当众点出来，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见没人说话，赵祯这才满意，扭过头来，一脸灿烂笑容：“哥哥果真是天纵奇才！我就说哥哥若是去考进士，必如探囊取物！哥哥，不若今岁你也与林大郎一并参加春闱吧！以哥哥的才情，即便是进士科，哥哥也定然是一等赐进士。”
林小寒一头瀑布汗。
这小屁孩，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有个屁的才情，全特娘的是作弊抄袭来的。
还不等他随口敷衍赵祯一番，便嗅到了一阵香风袭来。
扭头看去，却是赵香香、徐冬冬和陈师师三位绝色花魁不知何时围聚了过来，齐齐朝他拜下。
“官人万福，不知官人名讳，还请官人教我。”
赵香香此刻后悔不已。
方才过来与林大暑等人致歉，怎么就没在意林小寒这位小官人？
林小寒鼻子被三位绝色身上的香气刺激的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才笑着回礼：“我姓林，名小寒，汴京人士。”
赵香香再次拜下：“之前奴奴怠慢了官人，实在该死，还请官人宽恕则个。官人赠奴的词，奴奴受之有愧，但官人所赠，奴奴不敢辞，便厚颜收下了。”
林小寒略感抱歉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永，回道：“爱卿无须多礼。”
赵香香赶紧再次拜谢，而后眨眨勾人心魄的眼眸，还打算继续追问林小寒关于这首词的事情。
虽然这首词意境美绝人寰，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少年郎能写出来的。
词里的那般离愁，那种看破红尘，“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的心态，怎么看也像是位久经沧桑之人才能写出的词作。
尤其最后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更不似一位少年郎应该吟出的词句。
赵香香的狐疑自然没错，这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虽然不知是柳永什么时候所做，但肯定是他中老年时期的作品无疑。
历经人间沧桑，才能有这般伟大作品的诞生。
林小寒不管不顾将其剽窃而来，当众吟出，虽很是震撼人心，但却已有不少人心中狐疑，怀疑这首词究竟是不是林小寒这少年郎所作。
包括柳永，在短暂的心态失衡后，也开始琢磨这首词里的味道，越是琢磨，越是狐疑。
他抬眼看向林小寒，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开口询问。
但这会赵香香身旁的另外两位绝色花魁却早已忍不住了。
“奴奴冬冬拜见官人，官人，你方才可说要赠我们词，但为何只赠给香香了？官人你可不能偏心。”
“奴奴师师拜见官人，官人万福。”陈师师即便气质冷艳，此时眼中也皆是狂热之情，“官人不能厚此薄彼，还请官人赐奴奴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