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儒家出了个剑仙
气运，气数和命运之说，两者的合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数和命运。气数是隐性的，它看不见却存在于冥冥之中。而命运是显性的，它指的是每个人的命理轨迹。
二者紧密联系，不可分割。
曾有先辈前言，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
简而言之，一个人出生是否顺利，是天赋异禀还是资质平平甚至智商堪忧，样貌身材是如何，家庭条件是如何，父母是否健康长寿，自己的人生是大起大落还是平平淡淡，是一人之下还是一事无成。
这种东西都是可以称为气运。
每个人的气运本来都是固定的，而气运这东西又是看不见的，所以你无法去改变只能逆来顺受。
而炼气士就是一种能看透气运的修士，能够把原本虚无缥缈的气运摆到台面上来。如此一来，就有了能够改变气运的可能。
但是一切都要遵循世界的准则，能够更改气运向来就是逆天而为，所以炼气士都是被世界的规则所不容许的，造成了他们短命的结局。
加之更改一次气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大，故而这个流派的修士极为稀少，但每一个都是非常宝贵的稀缺资源。
一般只有世间的炼气士基本都是被王朝所握在手中，供养着他们维持一个王朝的气数。
而王朝也不允许有别的门派或者是地方官员擅自豢养炼气士，天宁王朝对于在外的炼气士，向来是能收则收，不能则除的态度。
谢倾城继续说道：“天宁王朝有一个掌握在皇帝手中的职权机构，名为钦天监。钦天监上到监正，下到普通的监员，无一例外，全都是炼气士。他们守在钦天监中，凭借望气术就能够监察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人。当然，施展一次望气术的代价也不小，自然不可能频繁使用的。”
李楚歌问道：“所以谢姑娘是钦天监的重点察看对象？”
谢倾城点头，顺便和他多说了一些，“同一代里，一共有四个人被列在钦天监里，一个是我，一个是当朝太子，剩下的两人则是道教祖庭龙虎山的当代道种，还有一人是白玉楼，也是未来刀道扛鼎之人的林深。”
李楚歌若有所思，四个人，两个修行界天道和武道最杰出的天骄，还有一个是王朝的下一任继承人，最后则是备受赞誉的咏絮才女。
谢倾城再次说道：“也许未来会有第五人。”然后又觉得这个说法不妥当，重新说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第五人。”
两句话，相同的语调，却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谢倾城示意李楚歌把她放下来，轻轻落地等到站稳之后，提醒道：“你要特别注意这个林深。”
李楚歌疑惑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谢倾城答道：“你今后要登上那座剑阁是吧。”
见到李楚歌点头之后这才说道：“我们先不去论你能不能成功登上，就说你如今的身份。剑修，并且还是李青莲亲手教出来的，只要不是特别的蠢笨，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剑林的中流砥柱甚至执剑道牛耳。所以刀剑之争就成为你们两之间避不开的一道坎儿。”
心中惊讶于谢倾城对自己未来的评价如此之高，可还是免不了说上两句，“听谢姑娘如此说法，将来如果成不了大剑仙反倒是对不住李叔叔和谢姑娘你了。”
谢倾城毫不留情的说道：“何止是我与李前辈两人，还有好多人呢。”
李楚歌点了点头，“那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好，一定。原先只是向往那种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洒脱才练剑，期待能够成为一个剑仙之后御剑远游，如今倒要多出一个谢姑娘的期盼了。”李楚歌抱拳笑道。
谢倾城没理会他话里的打趣，很认真的说着，“林深真的很强。”
难得见到谢倾城这么评价一个人，李楚歌忍不住好奇问道：“强到什么地步？”
谢倾城想了想，说道：“四品无伤击败三品剑修，算强吗？”
李楚歌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杀力之强，向来只有剑修以下克上的道理，再不济也是能以命换命，是公认最难缠的修士之一。想不到竟也有被人以下克上的一天。
“若是以后你能代表剑林，免不了和他有所交锋。当然，如今你的境界差他还有不小的距离，暂时轮不到你对上他，至少要到三品左右。”
李楚歌点了点头。
谢倾城没有继续讨论这个林深的事情，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前辈前几年都没有出席刀剑之争，四大剑仙里三位销声匿迹，只有清欢剑仙苦苦支撑着局面属实不容易。”谢倾城笑了笑，道：“根据不可靠的消息，清欢剑仙曾亲口说过下一次刀剑之争，青莲剑仙会出手，世人对于这种传闻一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都在猜测这位剑仙出手是不是就要技惊四座了。”
刀剑之争李青莲只给他说了一丁点儿信息，别的都是用时间未到来推脱，所以李楚歌对于这个事情一知半解。
李青莲也没和他说过会不会出现。
所以对于谢倾城说的这个不可靠消息，李楚歌也是不确定它的真实性。
不过对于清欢剑仙江雪晴倒是了解不少，以前在桃花观的时候每一年太初师兄都会下山去买一份天机阁胭脂评的风华榜。
风华榜记录了当今天下最为出色的女子，可惜这份榜单被太初真人藏得极深，李楚歌没有找到，不过倒也知道一些讯息。
榜首正是谢倾城口中所说的苦苦支撑剑林的清欢剑仙。
对于这位女子剑仙，太初师兄对她可是赞不绝口，对她夸赞的同时还不忘记数落五师兄太始真人，五师兄也是个暴脾气，被太极太微太清三位师兄数落太始师兄可能会一声不吭，可太初师兄他就不能忍了，两人差点就当场打起来了。
想到这里，李楚歌不由得笑了起来。
“李叔叔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在李楚歌心里，李青莲的实力就已经高到了天际。
谢倾城比较理性一些，虽然也是李青莲的粉丝，不过只是敬佩他在诗词歌赋这一方面的造诣，不同于李楚歌是全方面的李青莲脑残粉。
“若是没有白生的话，李前辈确实应该算是虎入羊群，其他人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个较大的差距了。”
白生？这是李楚歌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还是在桃花观上李青莲点评武榜的时候，他记得这个人是武榜榜首，并且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六十年。
而那位清欢剑仙是第八，李楚歌心中的无所不能的李青莲则是在第五。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次的时候李楚歌还努了努嘴，觉得这个榜单的制定者见识太少了，李青莲就算不是第一怎么也得排到前三之列。
“这个白生真的要比李叔叔要厉害一些？”
谢倾城无视掉李楚歌对于李青莲的盲目崇拜，只说了一句：“白生是距离武道第三境最近的人，传闻已经跨出了半步，实力自然是要比李前辈强上一些的。”然后瞧见了李楚歌那紧蹙着的眉头，笑了一下，“不过白生占据武榜榜首六十年，而你想想，李前辈如今才修行多少个年头？”
她可没忘记初次见到李青莲的那种压迫感，还有亲眼见到了李青莲的破境。到了他那个层次，一次小小的提升都能带来很大的变化，更不用说是境界上的突破了。
李楚歌记得李青莲和他说过，从他重新握剑到现在，也不过不到二十年的时间。
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追上了占据武榜榜首六十年的白生，并且紧紧跟在他身后。
果不其然，头号粉丝的眉头已经舒缓了下来，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李叔叔是最厉害的！”
只不过对李青莲虽然盲目崇拜，但是他也明白谢倾城和他说起这番话是想要说明什么东西。
哪怕李青莲和清欢剑仙都出场并且都获胜了，可是那也仅仅才赢两场，对于要打满十一场胜六场的刀剑之争来说，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
“上一次刀剑之争胜了几场？”
谢倾城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头，“一场是清欢剑仙对上谢浮生，他们两人是老对手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不过还好，清欢剑仙对上这位大刀圣还从未有败绩。最近的一次交手也是在前不久的百花谷里，当然还是以清欢剑仙胜出而落幕。另一场则是一位出身儒家学宫的剑仙，这人叫陆柯。或许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陆离师兄的叔父。”
李楚歌有些惊讶，但不是惊讶于他是陆离叔父这一点，而是他出身儒家学宫这一点。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儒家学宫都是读书人，都修那浩然正气，走那无上天道。
突然听到一个剑仙是学宫出身，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而对于百花谷里的刀剑一战，李楚歌也是略有耳闻，对于这位名声在外的女子剑仙还是很尊崇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有幸相见。
谢倾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对他解释道：“如今的学宫因为夫子游历天下，派系林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气象，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人去修那剑道。可陆前辈是在夫子尚在学宫之时就已经学了剑道。夫子的教学理念你也应该听到过。”
李楚歌想起那个曾经把他骗到酒楼里想吃霸王餐的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教无类。”
“没错，就是有教无类。陆前辈在学宫里很低调，我也是在陆离师兄提起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夫子离去之后学宫里的人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直到他在刀剑之争时仗剑出学宫的时候大家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等到他御剑飞过学宫那个自夫子走后就不再允许升空的山门，再次回到学宫的时候，学宫里已经收到了刀剑之争上他跻身第二境剑仙的消息。除去夫子和掌律的孟长老，可没有人敢去触这位击败刀圣的剑仙的霉头，所以他如今也成为了学宫里唯一一个握剑的读书人。”
李楚歌觉得这位前辈还挺有意思。
拳头不够大的时候，默默躲起来不做声，等到拳头够大的时候，你们不让人做的事情我就偏偏要做给你们看。
无疑是猥琐发育、闷声发大财的典范。
“对了，这位陆前辈的佩剑也是别具一格，叫忍把浮名。”
忍把浮名，听起来倒是和剑主低调的性子相得益彰。
可偏偏后面接着的是，换了浅吟低唱。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于剑主的身份是个儒家读书人。
儒家读书人一向主张修齐治平，也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恰好和儒家的主张相对立，一个儒家学宫出身的读书人，学了一手好剑术，取了个与学宫相互对立的佩剑名，怎么看都像是欺师灭祖。
可偏偏还奈何不了他。
我就偏偏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又打不过我的样子。
李楚歌都能感受到学宫那些人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