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拜师
“怎么？莫非我脸上有花？”
听着莫老头带着调侃的语气，刘飞浩没回答。
望着莫老头的眼神，充满着崇敬之色。
他无法想象，究竟是有着一颗怎样的强大心脏，才能在自己浑身重伤时，还能保持着如此从容淡定。
他神色肃穆，又充斥着担忧的道：“莫前辈，你现在的伤势……”
“无妨！”
莫老头打断，语气非常干脆的回道。
只不过声音中，透彻着一股浓烈的虚弱之感。
声音也说的非常细小。
刘飞浩忍不住想上前探查一下莫老头的伤势。
却听莫老头带着干哑的嗓音继续道：“小伙子，帮老朽一个忙，找碗水来可好……”
莫老头混浊的眸子，虚弱的只能张开一道细缝，本就是一个年岁希古的老头子，现在不仅四肢尽断，更被饿了一天，滴水未进，身子已经是最为虚弱的状态。
准备动作的刘飞浩身形一滞。
看着精气神气若游丝的莫老头，他没由头的感觉鼻子一酸。
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爬回到刚被锁死的大门那里。
他连忙敲打房门开口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可随着他接连喊了几声，周围却不见丝毫动静。
可刘飞浩没有放弃，继续大叫：“有人吗，有人在吗？”
随着他不停大叫，似乎终于引起了门外守卫的声音，就听到庭院里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还没走近，旋即就传来一道破口大骂声：“嚷嚷什么呢你，找死是不是？”
那名守卫猛的敲了大门一下，语气十分暴躁。
刘飞浩身形颤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小心道：“大哥，求求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碗水，这里面的一个长辈实在不行了，麻烦你行行好可以吗……”
然而那名守卫闻言，声音似乎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就听他道：“哦？那老家伙要坚持不住了吗。”
旋即就又听他笑了起来，继续道：“里面的小子，你听好了，水我可以给你，哪怕你想吃大鱼大肉，老子也能给你招待好。但是，你现在得去问问里面的那个老家伙，他那法子到底交不交出来，不然，想要吃食啊，自个掏肛去吧……”
“不给，我死也不给。”
刘飞浩还没说话，莫老头的声音这时突然从后面传来，嘶哑的声音干巴巴的，似乎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才喊了出来。
而门外的守卫闻言，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不善的威胁道：“哼，莫老头，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首领说过了，要是你明日之前还没给我们一个答复，之后每过一个时辰，就砍你莫家一个脑袋，你自己掂量着办。”
果然，这话似乎刺激到莫老头的心中底线，莫老头沉默了下去，并没有再出声回答。
而这时的刘飞浩紧咬牙关，忍着这份愤怒，语气压抑道：“大哥，这些事都好商量，可是你现在能不能先送碗水过来，莫前辈现在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若是莫前辈死了，你们也再拿不到他手中的法子了不是？”
守卫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在理，也没也说话，孤自就离开了。
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刘飞浩急得大喊：“喂，别走啊……”
可没多久，守卫就又转了回来。
然后就看到他打开了暗房的大门。
此时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碗水和一个发霉的馒头。
站在门口，他不屑的扫视了一眼已经坐在莫老头身边的刘飞浩两人一眼，语气十分不爽的朝着莫老头道：“莫老爷子，我劝你识相点，何必放着优越的生活不过，来受这等阶下之苦呢。大把年纪了，何必学文人那一套，搞什么忠正傲骨，舍我其谁呢？”
说着他把篮子放下，语气调侃继续道：“看看你们的高县令，多识时务，见我女真王师兵临城下，大开城门相迎。这足以见得我们首领才是天下之主，何必为了你们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迂腐至死呢？”
说了两句，见莫老头没有任何反应，守卫不爽的冷哼一声，眸子的冷意也越发明显。
“不识抬举。”说完，就拂袖而去，将大门再次锁死。
而在确定守卫离开后，刘飞浩连忙跑到篮子面前，将里面发霉的馒头和水，递到莫老头的跟前。
可莫老头此时却身子一动不动。
若不是看见他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刘飞浩还以为莫老头就此离去了。
他连忙轻声呼唤：“莫前辈……”
“我没事……”
莫老头这时张口，微弱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刘飞浩连忙将水递到莫老头的嘴巴，水份将莫老头干裂的唇角打湿。
在喝了几口后，似乎让莫老头恢复了些许精神，刘飞浩连忙从一旁的地上拾起一些散落的干草，放在莫老头的后背，适当的让他靠墙的姿势舒服一点。
缓了缓精神，莫老头虚弱的转头，看着因为光线，无法看清面庞的刘飞浩，脸上挤出一道笑容，声音无力的道：“小友，多谢了……”
看着莫老头这副模样，刘飞浩心里也觉着难受。
不禁道：“莫前辈，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莫老头闻言，眼神讷讷的看着一片黑暗的房间，才语速缓慢的道：“小友，老朽送你一句话，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记住，我们是蜀人，对待蛮夷，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助纣为虐，哪怕结果是自身的消亡。”
闻言，刘飞浩看着莫老头，眼眸不禁大为震动。
是啊，我们是蜀人，骨子里，已经与蛮夷分别打着不同的标签。
若真让蛮夷灭了蜀国，那他们这些蜀人，该何去何从？
莫老头，活的明白，看的清楚。
“可是你的家人……”想起来那名守卫之前的最后通牒，刘飞浩又不禁眸子泛红，看着莫老头，语气不忍的道。
“呵……”莫老头没说话。
可是刘飞浩却看到他的眼角，居然已经湿润。
就在刘飞浩不知该如何安慰时。
就见莫老头忽而转头看着刘飞浩道：“小友，老朽自知时日不多，如今唯一遗愿，就是不能看见我蜀国驱逐鞑虏，恢复山河的美景。
之前因为忌讳老祖传下的铸铁之法为家中带来灾祸，不敢轻示众人。没成想，还是落得了现在这个下场。”
停顿了会，就听莫老头忽而感叹“唉，是老朽怯弱了，若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飞浩没有搭话，莫老头却这时声音郑重的道：“小友，可否知晓你的名讳？”
刘飞浩一脸迷惑，还是回答道：“小子叫刘飞浩，表字子业。”
莫老头轻“嗯”了一声。
就听他语气淡淡道：“你且跪下。”
“啊？”
莫老头道：“我要你拜我为师，老朽传你那铸铁之法。
但你需答应老朽，若他日你脱离这困境，必须将此法发扬光大，无论你是献于国主，还是借此他用，但必须让它沾满蛮夷人的鲜血。”
说完，莫老头眼神变得火炬一般，盯着刘飞浩道“可行？”
闻言，刘飞浩脸上还充斥着迷茫之色，待莫老头后面强调这一句，才反应过来。
莫老头这是要收自己为徒，把那蛮夷求而不得的铸铁之法传授于自己？
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他的反应很快，连忙在莫老头身前双膝跪地，连叩三头，神情无比严肃庄重的道：“师傅放心，若徒儿能他日脱离这困境，势必让蛮夷的人头，来祭炼这铸铁之法，不让你老人家失望。”
闻言，莫老头没说话，而是嘴巴突然一阵蠕动，似乎在下唇一直压着某个东西。
不到会儿，就看到他张口一吐，一颗似珍珠大小的小珠子被他吐在地上。
刘飞浩捡了起来，就听莫老头声音传来道：“我莫家后院有一口枯井，他日你去了，便知晓此物如何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