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真与假
“法医？很少有女生会做这个职业的。”
姜潆的语气里尽是惊讶，可舒雅却没有从她的反应里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讶，于是不禁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否已经像调查过时蕴那样，调查过她了。
如果早就知道了她的职业，那么当然不会觉得惊讶了。
姜潆却突然问道，“这边平时人很少的，你到这里来，是发生了什么案子吗？”
“不是，探望一位朋友。”舒雅笑着回答，尽可能地避免露出破绽。
姜潆说，“你的朋友也是位艺术家吧，住得这么偏僻。”
好像是随口问问，却对舒雅话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进行核实。
“算是吧。”舒雅听出了姜潆的用心，“你不是也来找朋友的吗？今天既然能够正好遇上，说明这边也不算太偏僻。”
姜潆侧目看了看她，笑了。“也对。”
就是这样一个反应，让舒雅开始怀疑，今天的偶遇绝不像是她所说的巧合。
“你家住在哪儿？需要把你送到家门口吗？”姜潆冷不丁地问起舒雅的住址。
“不用了，那太麻烦你了。把我放到路口，我联系救援就好。”舒雅说完，又接上了一句，“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我看你——那么多资料，好像挺忙的。”
姜潆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然后不着痕迹地替换，继续寻常地说道，“没什么，那只是一些客户资料。”
客户资料？
所以 时蕴是客户？
也许是看出了舒雅的怀疑，姜潆竟然主动解释道，“都是一些很有钱，很有钱的人。你应该也知道，想要把画作卖给这些人，总要了解一下他们的特别喜好，才更容易打动他们，让他们拿钱出来。”
舒雅的神色却复杂了很多。
这样的解释，显然并不能说服她相信，姜潆的手里为什么会有时蕴的资料。
想要调查时蕴并不难，可是需要细致地整理出一份资料，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这女人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生意，但不论是她开的车，还是她从穿戴，说话的方式，都让舒雅感觉得到她并不缺钱
“你是——使者吗？”
舒雅决定冒险赌一把。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她不指望着能够从这个叫姜潆的女人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
“什么？”姜潆的反应却无懈可击，“使者？那是什么？”
好像她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没事了。”舒雅不为所动，但她坚信，姜潆和使者之间，一定有关系。
这很可能也是姜潆在调查时蕴和她的原因。
只是现在她并不确定，姜潆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了试探姜潆，她也暴露了身份。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不能再泄露更多了。
“我到了，在前面让我下车吧。”
顾亦珩一进酒吧的门，赵定昀就看到他了。
赵定昀坐在吧台附近，抬手向他招呼了下，连身都没起。人不多，在酒吧里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的，顾亦珩走了过来，在一旁坐下。
桌上摆着各种的酒。
“这是做什么。”顾亦珩皱起了眉头，好像赵定昀又在搞事情了。
“喝酒啊，我找你出来，就是为了喝酒的。”赵定昀说着，上手就去开酒，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都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不少事，可给我烦死了 ”
抱怨着最近发生的案子，很平常地说起心里的不满。
就好像他们之间——是熟识多年了一样。
“ 你说，人家一个女的容易吗？兼职打个工，还遇上这样的事情。”赵定昀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瓶就喝了起来。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抱怨你工作里的麻烦吧。”
顾亦珩觉得，他多少有点精神不太正常了。
赵定昀掐灭烟头，“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手底下那帮人呢，也没人敢跟我喝酒。”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好像真的有心事。
“活该。”顾亦珩重新开了一瓶，喝了两口，特意放在了一边。“谁让你平时不干人事，把人都得罪干净了吧。”
“我对他们不好吗？”
赵定昀不死心地问，似乎在他的认知里，他对大家真的已经很好了。
到现在还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那么怕他。
“天天跟个工作狂一样，你没有生活，他们也没有生活吗？谁愿意天天守着你加班加点，加班费有吗？ 加班费都没有，还得被迫加班，干得不好你说翻脸就翻脸 ”顾亦珩细细数着赵定昀身上的问题，“动辄就会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你的下属 ”
“停停停停！”
老赵不禁叫停，他叫顾亦珩出来是喝酒的，不是想听顾亦珩数落他身上那些毛病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问题。
“时蕴还好吗？”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定昀突然抬头问起了时蕴。
一提到这个名字，顾亦珩的反应明显警惕了很多，他看向赵定昀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怀疑，仿佛在质问赵定昀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时蕴。
“你就没有怀疑过，时蕴——或许已经不是时蕴了？”赵定昀明知道顾亦珩在怀疑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顾亦珩的语气微微有了浮动，这是他提高警惕的特有表现。
“时蕴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她说她是时南瑞克隆出来的。”赵定昀没有放弃追查下去，他一直在等新的线索，“还记得裕华药厂出现的那具焦尸吗？当时的验证结果，证明她就是时蕴，我们也都相信了，可事实上时蕴又回来了。”
顾亦珩的身子慢慢后退，直到靠在沙发上。
“按照时蕴的说法，他们都是时南瑞克隆出来的，所以dna完全一致。是另一个想要杀掉她之后，取代她。”老赵试着把自己联想到的线索解释出来，让顾亦珩理解，“可是如果反过来呢？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蕴，她不是真的时蕴，并且，她已经在那一次把真正的时蕴给杀了——然后完成了取代时蕴的过程。”
从老赵知道时蕴有“分身”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念头就一直徘徊在他脑子里了。
虽然时蕴说她是从母体里生出来的那个，是另一个想要杀她，然后被反杀。可她们两个拥有完全一致的dna，根本无法确认谁是谁。
“不可能。”顾亦珩否定了这一猜测。
而这，正中赵定昀的计划。“那么再假设，根本就没有完全一致的dna，只是作为时蕴的那一个死了呢。”
死亡的那一具，验出了时蕴的dna。
如果活着的这个，拥有不一样的dn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