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牧武人一族（下）
“还得说起我们牧武人的起源之地，也是真武界最初诞生之地，那里其实有我们牧武人的祖先在沉眠……”
“牧武人的祖先？”
生灵都是有祖先，或者至少有个创造者……不可能凭空出现。
纵然真武界这样的玄幻世界，也有着一脉相承的历史渊源。
只是岁月太过久远，无人可以去考证。
牧武人不仅承袭着为苍天传播武道的重任，也封存着不为人知的历史。
“真武界原本并不存在。”
年长牧武人稀松平常地说道。
一双苍老的眼睛，不经意地盯了一眼李敢的双眼。
却见李敢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不由微微惊异。
至少真武界中，哪怕是天圣，也未必都能完全接受这个说法。
甚至初接受这份消息，都有可能精神混乱，从而武道受损。
年长牧武人也是怕李敢无法承受这份世界之重。
“你好像并不觉得意外？”
“啊？意外啊，我觉得十分意外！”
李敢霎时间煞有介事地说道。
心里却道：“意外才有鬼……”
谁又能知道，他李敢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甚至文明的形式，都与真武界这样的世界完全不同。
李敢猜想飨宴者原本所在的世界，大概与真武界是十分近似的，但与他原本所在的世界，依然大大不同。
李敢的敷衍，连孩子都看得出来。
年长牧武人不禁叹道：“你比老朽想象得还要不一样，难怪能被认可为牧武人的一员。”
感叹之后，又接着说道：“是一位巨人开天辟地，成就了现在的真武界，所有武道都是随着巨人开辟世界之后，才逐渐演化出来。”
“嗯，这很合理！”李敢认同道。
年长牧武人已经习惯了李敢这种处变不惊。
继续自己的话题道：“那位巨人从何处来，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他逝去之后，躯体所留下的气息，成为真武界演化的养料，也是创造出我们牧武人一族的祖先。”
“原来牧武人的祖先并不是那位巨人吗？”李敢终于显露出一些意外来。
“呵呵，我们哪有资格与那位宇宙之祖扯上血脉上的关系？”
显然，牧武人从始至终，都十分清楚自己的站位，绝不有半分逾越。
这份执着的古板，也让李敢对牧武人刮目相看。
“总之，宇宙之祖开辟出天地之后，从最初的时空之道开始，苍天也逐渐成型，但这世界的天道还一片混乱。”
“我们牧武人的祖先是承袭苍天的意志而诞生，然后便开始梳理武道。”
“这之后，名为‘魂’之物，也承袭苍天的意志而出现，这些魂与万物结合，开始诞生出各种各样的生灵。”
“而苍天孕育之魂所诞生的生灵，天生就具有修炼武道的资格。”
“我们牧武人只是将梳理好的武道，传播给这些生灵。”
“生灵又进一步参悟武道，助武道成长，也就是助苍天成长。”
“在无数代生灵的共同繁衍进化传承之下，真武界才最终有了今天这幅广阔无边。”
年长牧武人一口气，且简要地将真武界的演变历史诉说出来。
似乎是故意忽略了牧武人在这当中所扮演的重要作用，可谓是低调至极。
“那心魔又是怎么回事？”
李敢则敏锐察觉到，年长牧武人似乎也有意遗忘了一些牧武人不太光辉的事迹。
果然。
不只是年长牧武人，其他牧武人也全都微微变了脸色。
但不是针对李敢，而是想到了某种黑历史般的不堪。
“心魔是我们牧武人的祖先所创造……”
“不过，说是创造，其实说是‘发现’更合适一些。”
“什么意思？”李敢不解。
“真武界在那位巨人的开天辟地中诞生，但苍天自诞生伊始，似乎就不太完整……”
“不完整？”
李敢先是惊疑，紧接着想到了什么。
在真武界其实一直存在着一个传言。
“任尔如何修行，不管修炼的哪一门武道，最终都无法达成绝对的百分之百！”
“并非苍天有意藏私，而是连苍天都做不到……”
这种近似诋毁苍天的谣言，竟然出现在真武界，但却没有被苍天所抹杀，本身就仿佛是得到了苍天的默认。
李敢结合牧武人之言，得知苍天一直都在成长之中。
“会不会是苍天还没有成长到极限，故而天道不完美？”
“恐怕非也！”年长牧武人皱眉道：“虽然对苍天不敬，但恐怕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得完美，才会诞生了我们牧武人一族，来帮助苍天逐渐接近完美。”
李敢心惊，但细想也只有牧武人才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给出这份猜测。
而且，苍天没有显露任何天罚的姿态，分明也默认了。
“而心魔，就是武道中的不完美！”
“竟有此事！？”
“先祖从苍天之中剥离出不完美，创造出漏洞一样的心魔，借武者之领悟，克服心魔，消灭心魔的过程，也是对苍天武道残缺的一种修复。”
年长牧武人如此说道。
李敢则不得不佩服牧武人先祖的奇思妙想。
虽然心魔后来给无数武者带来噩梦一样的体验，也让无数武者半道而卒。
但苍天会在乎这些？
什么叫做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敢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但这与苍天的仁与不仁，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从一开始，万物生灵对苍天而言，就是可以随意创造的消耗品，和一粒尘土一枚石子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众生显然并不这么看待自己的位置！”
“苍天创造了我等，就能任意剥夺我等生命？”
不说李敢这个外来者不服。
那些经历不知多少艰险，才修炼到帝君或者天圣的人物，他们能信服？
“即便远远不如这些大人物的小世界中的武者们，他们所经历的无尽的苦痛才得以蜕变，是能够三言两语就当做完全没有存在过的？”
“或许那些强者们早就洞察到了这一切，而牧武人在这当中扮演的角色……”
李敢不由看了一眼这些牧武人们，还有他自己。
“在武者们的境界逐渐超越牧武人的时候，牧武人衰亡的一天也早就注定了，飨宴者的出现，只能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