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还是到了
“老大人，”轩辕承低声问着赵远，“霓儿为何突然会这样，真的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赵远扫了一眼瞬间看向他的一排目光，顶着沉重的压力垂头道:“公主脉象不稳，将断欲断，可并无呈现任何病症，血流也通畅，实在查不出有何端倪。”
轩辕云霓的情况是他行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无病症，脉象却虚弱，替她把脉时甚至像是能感受到实质性的生命在流失。
贤王拧眉，“霓儿体内残留的毒素呢？”
赵远道:“的确已经清了。”
“陛下，”贤王妃低低地开了口，声音透着悲痛:“霓儿她，长时间地在体内养着独乌，那本就是有损寿命的剧毒之物。”
此话一出，已经知道此事的人陷入了沉默，初次听闻的则是震惊不已。
“陛下，”朔夜从一旁走了出来，在顺乾帝面前跪下，“陛下是真龙天子，草民斗胆求陛下借些龙气护着公主。”
顺乾帝低头看向朔夜，“你要朕做什么？”
朔夜道:“草民需要陛下的血液，不多，只需半杯小酒盏即可。”
顺乾帝郑重地问:“这样就能救霓儿？”
想知道赵远是否有办法，就从房间里出来的墨君仪一下看向了朔夜，等着他的回应。
朔夜回:“不知，但如今公主已是病危之际，不管什么法子，草民都想试一试。”
墨君仪也走到顺乾帝面前跪下，“父皇，儿臣也求您。”
顺乾帝吩咐道:“白深，去做准备！”
朔夜取了顺乾帝的血后直接给了轩辕云霓。
这样的病急乱投医，轩辕云霓也只是叹了一声就接了过去，给自己的双眼、鼻下、嘴唇和双耳都画上一道。
这是封神识，避免魑魅魍魉趁本体意识混乱之际趁虚而入。
可轩辕云霓此番病倒却是与这些都没有关系，这样的方法自然也是行不通的。
轩辕家的人只在晏南书院待了一天就被轩辕云霓赶走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说看到他们这样齐聚，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命不久矣
了。
太医们也劝说让病人放宽心才有利于身体康复。
况且皇帝和贤王都离开了朝堂，也的确不能离开太久。最终，贤王妃和轩辕泽夫妇、永安王一家以及太医赵远都留下来了，其余人回了京城。
虽知无用，可轩辕云霓为了不让亲人担心，还是很积极地配合着赵远，喝药泡药浴，针灸按摩，只要赵远提出的，她也都同意。
转眼间又过了七日。
喳喳立在轩辕云霓的肩头，蹭着她的脸，颇有些依依不舍地喊着“小双、小双。”
“还是到了啊，”轩辕云霓摸了摸喳喳，“真的很舍不得啊。”
喳喳张开翅膀，忽然飞走了。
轩辕云霓笑着摇摇头，刚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听到了振翅的声音。
“喳喳？怎么来去匆匆的？”轩辕云霓正说完，就觉得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唇上。
“什么东西？”轩辕云霓摸索着把喳喳衔来的东西拿到手里，一个圆的小东西，摸着有点像果子。
“小双，吃下去，吃下去。”
“这是什么？”
“果，祖树的果。”
“你竟然回得去？祖树也还在？”轩辕云霓震惊了，祖树在幻族世代居住的地方，是他们一族奉若神明的苍天古树，她和朔夜如今都记不清地点在哪了，喳喳竟然知道？
“没有，”喳喳的声音似乎弱了一些，“存，存下的。”
……
轩辕云霓沉默了。
喳喳没有回去，这果子是它存下的，也就是说，这果子，放了好几十年了？摸着捏着不像是烂了的，但一只鸟……是怎么将一颗果子保存了几十年的？
虽然说毕竟是祖树的果子，但……现在真的还能吃吗？
“吃！吃！”见轩辕云霓沉默太久，喳喳啄起了她的手，“死马，活马。”
死马当作活马医？
轩辕云霓的脸更黑了。
不过，左右今天都是她的大限了，只要不是即刻就能发作的毒药，吃什么都差不多了。
这么一想，轩辕云霓拿着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
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甚至还有汁水。
轩辕云霓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将整个果子给吃了下去。
喳喳见状，满意地又蹦到了她肩上，开心地蹭着她。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轩辕云霓立即换上浅笑，等着那人推门进来。
“今日早膳吃什么？”轩辕云霓抽了抽鼻子，“我闻到很香的葱花味。”
“鱼片粥。”墨君仪从食盒里拿出两碗粥，一碟小菜，几个包子。
轩辕云霓夸张地猛嗅一下，“只要出自三哥哥的手的，都特别香。”
“贫嘴，”墨君仪将瓷勺放到轩辕云霓右手里，又引着她的左手到盛着粥的碗前，“小心烫。”
轩辕云霓有力气的时候从不让别人喂她，墨君仪知道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也从不强求一定要怎么样，都是顺着她的意来的。
轩辕云霓尝了一口粥，赞道:“口感绵滑，鲜香入味，好吃！”
墨君仪微微笑了笑，眼神却还是含着忧伤，“你慢些吃。”
轩辕云霓又尝了一口，咽下之后道:“许是昨日赵老大人行的针起作用了，我今天感觉挺好的，墨君仪，你陪我走走？”
“好！”见轩辕云霓的精神似乎真的好了，墨君仪哪有不应的？
出门前，他特地给轩辕云霓披了件厚厚的披风。如今已是深秋，对轩辕云霓而言，却是与寒冬也无差了。
“墨君仪，我忽然很好奇一件事，”走了一会儿，轩辕云霓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他，调侃道:“谪仙般的三哥哥是何时对我这凡人动了心的？”
墨君仪这次并没有脸红躲避，而是坦言道:“很久之前。”
轩辕云霓挑眉，“多久？”
“记不清了，”墨君仪抚摸着轩辕云霓的脸，“但比你想象的要久。”
“这样啊，”轩辕云霓拉下墨君仪的手，顺着他的手摸上他的脸，在他唇边摩挲了几下，“三哥哥，怎么办，我想亲你了。”
墨君仪当即实现了轩辕云霓这个小小的愿望。
这是个轻柔缱绻，不含一丝情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