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秋意正浓，柿红桂香，十五将至
夏走，秋至，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
北村的进入忙碌的收获季节。农人拿着镰刀在收割黄豆、红豆、黑豆、芝麻等成熟的秧苗。把豆苗拉回家中，晒上两天，用木棍敲打几遍，豆子就从荚中脱落。沿着河边的农户种植着水稻，金色的稻田在秋风中微微拂动。3个男人，2个农妇带着几个孩子收割稻秧。
空气中弥漫着秸秆的味道。恬静的小河中，两名身形微胖的妇女在浅水中挖藕，水中的草鱼与穿条鱼远远地躲在水岸边。斑鸠吃的豆子太多，肚子圆滚滚地在空中飞来飞去，显得比夏天时更笨拙。
王倩云家来了一个帮手。
刘文秀推着车，将最后一批芝麻杆带回王倩云家。王倩云正蹲在地上，拿着木棍敲打豆杆，各种颜色的豆子蹦落到地上。
刘文秀从小推车上拿出一把核桃，放在王倩云身边。
“小刘，真是谢谢你了。”王倩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笑着看了一眼刘文秀。
“客气了，王姐，当初，多亏你的帮忙，我才有立足之地。”刘文秀笑道。
王倩云的脖子晒得黢黑，宽松的衣服往下坠，没有被阳光晒到的脖子下边很白，具有古典美。那只牛在安逸地吃着草，明天就要带它去耕地了。
“王姐，明天我就不能帮你了，师父说，明天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好的，你去忙吧！这几天真的谢谢你了。”
刘文秀拿着剩下的核桃走向白宅。路旁的几棵柿子树上缀满红彤彤的柿子，小时候，经常在作文中写进它，“一个个熟透的柿子就像一个个红灯笼。”
一位老年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来勾柿子。老太太举着一个上头绑着小网兜的竹竿，网兜套住柿子，而后轻轻弯下竹竿，柿子就从枝条之上掉入兜中。
刘文秀在一旁看着在勾柿子的奶奶与孙子，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也是跟着奶奶勾柿子。自己很小，对世界充满好奇，地上的一只蚂蚁都可以盯着看半天。奶奶带着他去到已经很久没有住人的院子。
院子荒芜，零星的干草匍匐在粉裂的水泥地中。蓝色的混凝土表层已经起砂，杂草凭借强大的生命力在空隙中钻出地面，熬过了盛夏。院子中有两棵4米多高的柿子树，树上结了不少柿子，少数已经变成橙红色，将要融化走形。有两个熟透了的柿子被小鸟啄过。
奶奶拿起竹竿，先将熟透的柿子摘下，拿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放到刘文秀手中。小刘文秀用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柿子，薄薄的皮上已经有了些许纹路，似乎马上就要撑开。刘文秀轻轻摘掉上头的果柄，揪下橙红色的外皮，吃着柔软的果肉。
最令他难忘的是像软糖一样的果心，柔软而又脆脆的，一口下去，回味无穷。橙黄色的柿子还未熟透，都是硬邦邦的。把它们放在箱子中，再将2个暖黄色的金帅苹果放进去，不用几天，柿子就被染熟了。刘文秀小时候觉得很神奇，不知为何，放进苹果，可以快速使柿子熟透。后来，中学时，他知道，可能是苹果释放的某种酸起到催熟作用。
刘文秀走到老太太与小孩背后。
“您好，我能用一些核桃换您的柿子吗？”刘文秀问道。
老太太似乎没听到刘文秀的声音，依旧在勾柿子。小男孩用小手拽了拽老太太的裤子，老太太才发觉到，身后有人。
她转过脸来，笑着看着刘文秀。
刘文秀心下一惊，他没想到眼前的老太太竟如此显老。长长的脸颊，干瘪的皮肤，笑起来之后，皱纹就像一道沟壑出现在大半张脸上。她的一只眼睛紧闭着，另外一只眼睛的眼角勉强撑起，眼中还有一丝清澈的亮光。
“您好，我能用核桃和您交换一下柿子吗？”刘文秀大声说道，他已经注意到，这个老太太的耳朵也不好使。
“啊！”老太太俯身向前，歪起头来，使耳朵对着刘文秀，她的意思是，自己仍然听不见，让刘文秀贴近耳朵，再说一遍。
刘文秀走近老太太耳旁，慢慢地大声说：“我是说，我想用一些核桃，交换您的一些柿子，您看可以吗？”
“偶！”老太太貌似明白了刘文秀的意思，慢慢蹲下身子，拿起一些柿子放到布袋中。
刘文秀将一些核桃放在布袋中，其余的核桃都放在小男孩身旁。然后，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
刘文秀心想，这个老太太估计快去那个世界了。
白宅之中，白若兮正在采摘桂花。两棵比人高出许多的木樨树姿态优美，一棵是金桂，一棵是丹桂，枝条上缀满香气袭人的小花。在院外就能闻到一股幽香。
刘文秀不是太喜欢桂花浓郁的香味，他认为这股味道太重，不像荷花那般清香淡雅。
“师妹，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呦，舍得回来啦，嘿嘿。”白若兮故作挖苦地笑道。
刘文秀知道若兮心中在想啥，故意说道:“哈哈，你是不是在嫉妒。”
“呦，我可没有嫉妒，哈哈。”白若兮轻声反驳。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逐渐互相了解。在日常生活中，开始相互退让，理解，乃至发展到经常打趣斗嘴。
“别再嫉妒了，看，我给你带柿子与核桃来了。”
“呦，今天怎么突然带东西回家了，不像吃饭随便的师哥呀。”白若兮打趣道。
“我带了一些柿子来，你要不要做一下柿子饼。”刘文秀问道。
“柿饼不是直接晒干就可以吗师哥，你要吃的话，要等一段时间啦。”
“也可以与面一起，放锅里做，要不你试试。”刘文秀笑道。
“好，我来试试，师哥好不容易有想吃的东西，我肯定尽力而为啦。”白若兮将放桂花的小木盆交给刘文秀，拿着柿子向厨房走去。
刘文秀接替白若兮采摘桂花，来到高大的树前，桂花的香味更加浓郁。刘文秀快速采摘桂花，想速战速决。
晚饭之前，白若兮已经做好柿饼，她先拿给刘文秀品尝。
带着红色的柿饼有几块炕焦的黑疙瘩，刘文秀笑道:“我们的小厨娘白若兮也有失手的时候呀，哈哈。”
“你呀，先别贫嘴了，感觉尝尝吧！”白若兮撇嘴一笑，显得更加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