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常
“主人，该起床了。”白暮拉开了些窗帘，看见外面金色的阳光四处挥洒，便又拉上了帘子。
“主人——”白暮开始对被子动手动脚。
“干什么——”
“主人，餐食已经备好了，您再不起来就凉了。”
“嗯？你做的东西？算了算了，我再睡会儿——”千叙闭着眼，努力的做着抗争。
“主人，已经十点多了。您早就已经超过健康的睡眠时间了。”
“不行——”
白暮扶额叹道“：啊啊啊，主人真的是……那么，主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白暮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捞起赖在里面的千叙，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抱到身上来。
千叙趴在白暮身上，睡眼惺忪。
“主人，”白暮侧目凝视她耳垂上吊着的耳饰，上面眼睛似的图案熠熠生辉。他道“：我帮您把餐食拿进来如何？”
千叙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吃你做的。”
白暮委屈巴巴道“：怎么说我也算是辛苦照顾过您的吧……”
“什么？！算？！”
千叙气愤地一脚踹开他，跳回床上。
“就你那样算？我一想起那些吃老鼠吃到吐的日子，我……我就……”千叙已面目狰狞。
白暮表情无辜状道“：老鼠不好吃吗？而且当时我为了迎合主人您的喜好，还做了老鼠的烹饪大全呢！什么炸老鼠、清蒸老鼠、香辣老鼠、炒老鼠、凉拌老鼠……有这么多呢！”
“但是炸老鼠最好吃了，不过就是……我给主人讲讲吧，这道菜有点浪费食材，首先老鼠要去头、去尾、去四肢、去皮毛，就剩那一点肉，然后再……”
“你……出去！！”
千叙直觉胃中一阵翻涌，怒道“：快出去！”
“唉。”白暮叹道“：主人真是的，不喜欢吃，那当时为什么还吃那么多啊。”
“你……”千叙指着他怒道“：你还敢说？！你是不是每天问都不问就把那个东西强塞到我嘴里？！”
“唉。”白暮再次叹气，道“：好吧。主人。毕竟那时我也不是很清楚人类的饮食啊。来，给您一个蛋白质。”
白暮递给她一个圆滚滚、白花花的蛋。
千叙以一个怀疑的眼神回答他。
“主人您放心吧！这绝对不是老鼠蛋。”
千叙仍然面无表情状地看着他。
白暮忽的一想，不对，道“：老鼠不是胎生吗？那主人你在怀疑什么？”
“不是怀疑是什么蛋，而是怀疑你。”
“啊啊啊，主人您怎么能这样不信任我。”
“……好吧。”
千叙貌似放心的接了过来。
谁知白暮继续说道“：蛇好像不是胎生吧……”
千叙想了想蛇蛋的大小，再目测了一下手中的蛋。然后她一把丢了蛋，指着门外，怒道“：你给我滚蛋！！！”
终于有了难得的清净，千叙松了口气，道“：唉——真是麻烦……”
千叙穿戴好，站在窗前，亲吻了那束因无法见到太阳而已经枯萎的雏菊，出了门，站在外面的白暮微微弯了弯腰，伸手将她脸庞上的一楼碎发拂到耳后。
千叙没有搭理他，挥挥手，下楼走到餐桌旁，白暮跟在后面为她拉开椅子。
岂知刚坐下，热腾腾的包子都还没拿稳——
“千叙大人——”
千叙一噎。白暮笑着弯下腰抱起她躲开。
一条浑身雪白的、布满金黄色纹路的大蛇极速腾跃上餐桌，张口就向千叙刚才坐的位置咬下去。
“哎？大人你干嘛躲开呀？我已经用最真诚的拥抱来了……”大蛇吐着血红色的芯子，口吐人言。
忽然想起刚刚的蛋。
千叙脸稍稍有一些扭曲。
白暮笑道“：元青先生，你最好快走。因为我已经很饿了。”
“啊啊啊！别！别！我马上就走……”元青化出人形，越下桌去。
抬眼又见一条同样体型号的绯红色大蛇闯进来。
“姐姐！”
对方的招呼是一尾巴抡在元青脸上。
“啊啊啊啊……姐姐……”元青痛得泪意翻涌。
红蛇也化出人形，一个靓丽的女子扯住元青的耳朵把他往外拖。
“姐姐……轻、轻点……”
“叨扰了。白暮大人。”元栎点头致歉。
“没事。”白暮亦还礼道。
“我是真不该把他给带回来……”千叙叹气道，连东西也没胃口吃了。
白暮笑道“：那么……现在主人要……”
“出门办事。”
“好。主人请稍等。今天天气不好。”
白暮拿了伞，为千叙撑开，与她一同走出门去。
又是一个衣着色彩鲜艳明亮的女子热情四射地冲上来，二话不说拥住千叙。
“哎呀，阿叙又打伞啊！身体这么凉还打伞！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暖和暖和……”
“你……你先放开……”千叙被勒地喘不过气。
“喂！花碟！你又过去！快回来！你还要不要学怎么采花粉！不学我不教你了！”那边的女子怒道。
“哎？我学我学！”花碟叫着，但临走前还是不忘一口“啵”在千叙脸上，道“：拜啦！小阿叙！”
千叙应着，并一把擦掉脸上口水。
“看来主人在这儿还是很受欢迎的。”
“快走！”
白暮轻笑，道“：好的。”
“今天的灵魂有点多。”
“是。”
一路疾行到了大门。
“千叙大人——”
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千叙再次叹气一声，把这小花妖从地上捧起来，道“：今天又开什么花了？”
小花妖放下手里抓着的三叶草，拿出一朵鲜意怒放的紫红色的木槿来，她高高举起，道“：好看吧！我采的是刚开的，送给您！”
千叙把她放在墙外篱笆上开着的红蔷薇里，拿了木槿顺手摁在白暮的微长的碎发里，道“：嗯。好看。谢谢。”
千叙转身就走了两三步，又折回来，故作奇怪地看着他道“：发什么神？走啊！”
“主人似乎越来越不乖了。”白暮轻轻捻下那朵木槿。
“我可不记得我有过乖的时候。”
“当然很乖。您上次受伤那次……”
“闭嘴！这件事不准再提！”
“好的。”
“对了，记得加强结界，不要让别处的阴差发现这里。”
“是，想来它们不会惹出什么事来的。”
千叙停下脚步，顺着微风回头看他，道“：快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