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三年前诊所之夜
但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爷爷难道能预知到,有人要来定制棺材吗?
这几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有人找爷爷订制棺材,而且一出手就是好几万。
通常来这里的人,顶多是购买些白事要用到的东西罢了。
我问爷爷,血棺是什么样的棺材?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棺材还有分类的。而这血棺,听起来就非同凡响。
爷爷告诉我,血棺很邪乎,必须用黑狗血反复浸泡至少四五次,完全浸透了才行,而且血棺要用到的材料也很特殊,必须是柳木芯才行。
而要找到足够大的柳木芯,也只能靠市场。
柳木属阴性,能打到鬼,因而民间有一种说法便是柳条打鬼。而柳木芯又是柳木的精华所在,阴气十足。
而黑狗血乃是世间至阴至煞的几种邪物之一,与柳木芯棺材相结合,乃是阴煞至极。
血棺便是这样的存在,足够阴邪,可同样也是至邪之物的克星。这血棺专门用来对付成了气候的僵尸,即便是旱魃,被禁锢在其中,它的力量也会被大幅度克制。
我听了爷爷的解释之后,心中对这血棺也产生了兴趣。
按照爷爷的说法,棺材还分很多种类,那么有这种能够禁锢僵尸的血棺,应该还有能够发财求运的棺材才对。我突然想到了爷爷每天让我用中指血镇压的小棺材,那应该是一种镇压邪煞的棺材吧。
盲猜还有各种特殊作用的棺材。我的脑回路彻底打开。
此时爷爷取出他的诺基亚板砖手机,和供应商那边在交涉,问是否有柳木芯之类的货源。
果然还给他问到了,听说是前不久北方某个拍卖会拍卖了一个体积不小的柳木桩,前不久转手流经市场了,不过价格也涨了很多,这一个重达几吨的柳木桩,价格达到了可怕的一万二天价。
那个时候的万元户都很少,这一个柳木桩,就顶的过普通人好几年的收入。
爷爷一咬牙,将订金的一部分划了出去,把货拿到手。
他有些心疼,毕竟那些都是给我上大学用的钱,少一点是一点。
但要制作血棺,材料是无法绕开的事。
柳木桩有了,取柳木芯做棺材不是难事,并且由于不是给人丧葬用的,而是为了对付僵尸用的,爷爷并不需要太精细地去打磨,只需要做出一个大概便可。
一天之内,棺材便大功告成,紧接着便是浸泡黑狗血,这一点却不能含糊,因为柳木芯和黑狗血,才是血棺真正的神。
这两者不管是哪一个出了纰漏,那么血棺都将是失败品。
爷爷还说,血棺成之前,不能照射日光或者月光,不然也会失去作用,因而需要用黑布遮罩。
便这样又过了三天,血棺总算是大成。
撤去黑布之时,我顿时感觉有一股实质性的阴煞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大厅都感觉温度降低了很多。
爷爷说,这是黑狗血上冰冷的怨气造成的。黑狗有灵性,他们死后,怨气便凝聚在黑狗血上,挥之不去,因而黑狗血才会具备镇压僵尸的作用。
爷爷让我一起帮忙将棺材抬到院子里,说准备等着定制血棺的主人来收货,还说血棺已成之后便不怕日月曝晒,让我放心扛出去就是。
我和爷爷二人扛重物也不是一次两次,轻松就将棺材扛到院子里。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之前来的那道人,才搭乘一辆货车出现,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把棺材给运上货车。
道人将剩下的尾款结了,然后随车离去。
很久之后,便听说山头那边的村庄被封了。
听说还死了很多人,不得已才封了村庄,整个村子被铁栅栏给围了起来。
据说有几个道士进去,都没有活着出来,没有人敢进去里面看情况,也不敢放里面的东西出来,便将村子给封了。
不过很快这事情便被压了下去,毕竟鬼神之类的消息,建国之后便不许再谈。
然而,还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出,以至于那个村庄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还真有几个学生不信邪翻过铁栅栏进了里面,结果,便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我也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唏嘘不已。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去过那里,还和黄爷爷与彩蝶谈的挺来,再想到村子都封禁了,里面的人恐怕都活不成了,就为黄爷爷和彩蝶感到惋惜。
心说难道紫衣级别的道士,也拿旱魃没办法吗?那或许比紫衣更高级的道士,可以解决这个祸端吧?
总之,不管怎样,那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考虑的,便也就没多想了。
不过那也已经是我高考结束之后的事。
高考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除了在家等成绩会觉得紧张之外,我的心里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其他烦恼。
假期期间,王慧来找过我几次,我带着她四处溜达,也去了附近比较有名的几个景点游玩过,还在一次爬山之后,我和她牵手了。
并非是普通牵手,而是,我和她在爬山之时发生了意外,意外地走在了一起。事情说起来复杂,简单说便是,那天爬山之时发生了泥石流,阻断了下山的路,我和王倩便被困山上一整晚。
半夜温度下降到一个极点,我和王慧身体都冻僵了,丝毫无法再等待到救援到来,恐怕我们二人就要变成冻尸。
在没有别的更有效的活命办法之下,我们都很本能地脱下衣服,肉身紧密地抱在一起取暖,然后将两人的衣服套在外面,尽可能减少热量散失。
那天晚上我们因此活了下来,不过也是因为发生了这事,我和王慧彻底分不开了。
王慧冲着我笑了笑,问我要报考哪个大学?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说,等成绩出来之后,如果自己的分数和王慧差不多,就报同一所大学。
王慧闻言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傻话。自己哪来的自信?
只是当时王慧紧了紧我的手,苦笑一声说道,“阳,就算不能在同一个学校,我也不会忘记你的,你在我的心中,一直是我唯一的男人。”
我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浑身一热,如果不是觉得太突然,我都想要抱住她热吻,就像那天在山上,我们情不自禁的举动一般。
可我最终忍住了心中那一把火,回道,“上了大学,我会一直保持单身,不会谈女朋友,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王慧闻言开怀一笑,说道,“我也是,不会背叛你的。”
我和她谈了一整晚,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那种被从背后盯着的感觉,突然又出现了。
但只要一回头,便什么都看不见。
又过了几天,王慧回家去了,而我在厨房做饭之时,意外发现窗外多了一个抱着婴孩的身影。
是张东篱!
我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张东篱给忘了?
看着窗外张东篱那看着我的幽怨眼神,我有些心中感到惭愧,可还是轻声对她说道,“张姐,你先回去,我晚些去找你。”
我不能让爷爷发现自己和张东篱有联系,不然爷爷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而我与张东篱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不清不楚,我无法确定,张东篱怀中的孩子,是否是我的女儿。
倘若真是我和张东篱的孩子,那就真的乱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一种隐隐的期盼,希望那孩子就是自己的……或许每个男人都幻想过自己妻妾成群吧。
我摇晃脑袋,让自己脑海中可恶的想法离去,然后再看着张东篱离开时那曼妙的背影,我顿觉自己有些可耻。
“如果三年前那一夜,我不是做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怎么面对张东篱,应该怎么面对王慧?”
我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心乱如麻,干脆便不想这些麻烦的事情。
爷爷来到我身后,见我捶头顿足的样子,困惑问道,“你敲脑袋做什么,脑子里长虫子了吗?”
我们农村便有人脑子里长虫,做手术拉出来有一米长,那一段时间,听说这事之后对农村人来说就是个噩耗,大家都担心自己是不是也长虫了,害怕的很。
因而爷爷看到我锤脑袋,就想到这件事,担忧地问我。
我心说,自己确实脑袋长虫了,不过,却是精虫上脑,恐怕没救了。
当然,我不能这样说,只能胡说道,自己发现高考的时候有一道题答错了,后悔不已。
爷爷当真,也为我感到可惜,不过最后还安慰了一下我。
说是即便我考砸了,他也会硬着头皮带我去王家提亲的。
我心中没来由一傻笑,心说,王慧这丫头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根本不需要爷爷提亲啊。
恐怕爷爷知道我速度比他还要快之后,应该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吧。
但这件事是我和王慧的秘密,我当然是不可能告诉第三者的。
半夜,我偷偷摸摸出了家门,没有惊动爷爷。
我感觉自己要去见张东篱,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出问题。
到了村子里的小诊所门口,我发现门已经从里面上锁。
很显然,半夜不锁门才不正常,锁门反而很正常。
我敲了敲门。
只是没一会儿,门竟然开了。
张东篱似乎没有困意,她一身洁白的睡衣,双手抱胸看着我,开口道,“我刚想到你,你就来了。”
“你在想我?对了,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怎么,难道想你就不能找你?”
我被这一句问得头皮发麻,说道,“那如果被我爷爷看到,你怎么说,说你想我?”
张东篱脸上笑了笑,“是啊,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想你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只是孩子的干爹,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我极力反驳。
“你确定,孩子不是你的?”张东篱意味深长,问道,这一问让我彻底不淡定了。
思绪再次回到三年前诊所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