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那个小男孩是饕餮？”白梓问, 表情有点怪异，“饕餮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
那次在宫衡那里，白梓后来也听九尾说了下他和封久到场前发生的事。听九尾的描述, 饕餮应该是和筇祁差不多岁数的妖怪, 但刚刚姑获鸟抱着的小孩, 怎么看也就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是不小了。”崇明回答, “山海妖怪们的人类形态，基本都只是为了混在凡生界里不那么扎眼, 基本第一次化形成什么样就一直是什么样了。但也有个别的血脉强大的,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样貌。”
白梓听了这话，好事有点无法理解：“那饕餮为什么要选择小孩子的形态？”
腓腓的情况他是知道了，年纪太小，妖炁太弱，侥幸化了形，也就只能是变成小孩就是小孩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崇明说，“但我有个不怎么负责任的推测。”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点神秘兮兮的的意思：“我觉得可能和穷奇有关。”
白梓一怔：“筇祁？”
关于筇祁和饕餮的渊源, 白梓也听九尾提到过一点, 但也只是山海界里那些类似的、半真半假的传言。
最后总结下来，也就只是可以确认这二位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 每次见面，话不过三句就能掐起来的那种。但具体为什么关系不好，却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流传比较广，但也比较不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二者同为凶兽, 但饕餮看不惯穷奇的名声显于自己, 于是试图靠武力拉穷奇下台。
白梓当时听到九尾说道这里时，表情甚是无语。
不过按照管理局里妖怪们撞见的几次情况来看，似乎也的确是饕餮主动挑事的时候比较多, 筇祁平日里也不是什么温和的脾气，两只妖怪直接动手也就不算什么无法理解的情况。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里，崇明已经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打了好几个转了。
作为一只鸟类，即使是妖怪，想要一直将身子维持在半空中的同一个位置，也是需要相当的技巧的。
崇明又没处落地，只能时不时的盘旋一圈，再回去扑着翅膀顿一会儿，坚持到了现在，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哈~”崇明决定继续先溜为敬。
“别啊。”白梓笑眯眯的，“这都快十一点了，临海市现在的妖怪这么多，你就把我一个人撩在这了？”
崇明盯着白梓脸上的笑容顿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故意找话聊天拖延时间，好让我在这半空里悬着的是吧？”崇明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哪能啊，”白梓并不承认，笑容真诚，“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叙叙旧嘛。”
崇明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翅膀一拍就钻进了交叉的巷口里。
白梓也知道见好就收，并不打算今天一次性追着把小账本都清完。来日方长，有了饕餮和筇祁的这一层恩怨在，不愁不能再见面。
至于姑获鸟那边，既然被拐走的小孩是饕餮，那后续估计就没啥他能掺和得上的了。
白梓的右手揣在裤兜里，摸了摸还湿漉漉的手机，叹了口气——没想到进了管理局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居然是用来换手机的。
他顺着巷子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崇明又钻进去的那条巷子，就是之前它撞自己时窜出来的那一条，便顺势转头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条巷子是条死路，楼墙之间用红砖垒砌起一道两米多高的隔墙。乍一看可能不觉得怎样，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崇明已经不见的踪影，大概是翻过墙去飞走了，白梓去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既然这边的巷子是一条死路，崇明刚刚从里面出来时飞的那么快做什么，着急忙慌的连路都不看了？
白梓忽然想起上一次的“缚笼”。
白梓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一堵红砖墙，巷子里光线昏暗，看不出什么异常。但白梓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上一次的“缚笼”，
他想了想，右手平伸出去，抬脚朝着巷子里走了进去。但一路走到砖墙跟前，白梓的右手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类似“缚笼”的东西。
白梓右手虚握成全，食指和中指指节并列屈起，正打算再敲一敲这一堵墙的情面，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动。”那声音里带着点无语凝噎，“还好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回来惦记这堵墙。”
白梓一抬头，就见刚刚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崇明又回来了，此时正站在红砖墙头上瞅着自己。
白梓敲到一半的右手在半空中顿住：“这面墙真的有问题？”
“对于凡生界的普通人来说可能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换成你，可就不好说了。”崇明道，“你的好奇心能不能别这么强？”
白梓奇怪：“怎么说？”
“这一面墙上藏着一个入口。”崇明的右翅尖指了指白梓的手指将要接触到的地方，“山海碎片你知道吗？”
“山海碎片？”白梓这一次是真的诧异了。
山海管理局最开始打算来临海市，并不就是为了找那片与丰掖山的“碎片”相对应的真实碎片吗？
也是巧了，今天居然让自己遇见了。
那边崇明已经接着说了下去：“英招这一趟过来，应该就是为了找这一块山海碎片的吧？这是我刚刚跟着姑获鸟路过这里时，意外发现的。”
白梓沉默一瞬，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问崇明：“你刚刚进去过了？”
崇明的表情有点不忍回忆：“是啊，一开始没察觉到这面墙不对劲，飞到这里落脚时踩偏了，一不小心掉进去了。”
“接触到了就能进去？”白梓这回是真好奇了，悬在半空里的右手又试探着往墙上探了探。
上一次进去的山海“碎片”，自己被蛊雕挟持着，看不到背后发生了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掉进了蛇窝里了。
这一回又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山海碎片，忽然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别动！”崇明却是被白梓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喝止，“筇祁没和你说过真正得山海碎片的危险性吗？”
“说过。”白梓的理智还是很清醒的，只是有点遗憾的缩回了手，“山海界和凡生界的气息构成相异，普通人类无法生存。”
崇明见他知道轻重，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才送到一半，就听到白梓接着说道：“可是我觉得我不属于普通人类吧？”
崇明：“？？？”
白梓给它认真分析：“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是普通人类，那这个入口对我来说就应该是不存在的，现在在我跟前的就是一堵普通的红砖墙。至于其中的危险性，我进不去，自然也与我无关。”
崇明：“……”
这一段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其实仔细一琢磨全都是歪理。
白梓自己心里清楚，他大概率是能够进入山海碎片的，因为他能够绑定契魂石，就说明体内有源自山海界的魂质，同源山海的魂质很容易被碎片认同，从而吸纳进入。
但进去了之后，自己这种属于凡生界的人类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山海界的气息压迫，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崇明也差不多看出了白梓只是嘴上说说，没打算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拍拍翅膀，这一回是这的打算要撤了。
结果才刚展开翅膀飞出没多远，崇明忽然又想起来点什么，一回头打算再跟白梓说一下，忽然耳边听到“吱扭”的一声怪响。
崇明定睛一看，顿时惊得大叫：“白梓头顶！”
白梓一怔也跟着一抬头，眼睛还没看清头顶的情形，身子已经本能的往一侧让了出去。
一个少说也得有五六斤的大花盆直直的从半空中坠了下来，堪堪擦着白梓的身体摔在了地上。
白梓：“！！！”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那边崇明大叫着往回赶，但到底距离稍远。
更高处，一个锈迹斑斑的外接盆栽架已经松了一个角，同样搁在上面的另一个大花盆也是努力“挣扎”了一下，紧接着也跟着砸了下来。
白梓瞳孔一缩，再次躲闪，脚下一个不查，被刚刚摔碎在地上的花盆里的植株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失了平衡往一侧倾斜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白梓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住点什么，之间已经在下一秒接触到了凹凸粗糙的红砖墙面，紧接着着力点一空，整个人都栽进了红砖墙面里。
目睹天降横祸，导致白梓一头栽进山海碎片里的崇明简直是目瞪狗呆。
自己忙活了这一大圈，居然还是让白梓进了山海碎片里，这要是万一真的挂在里面了，筇祁还不得把它拔了毛扔锅里炖了？
白梓也没料到自己能被“花盆二连”给逼近山海碎片里，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手指无意识的撑了一下地面。
——枯草，碎壳。
白梓：“……”
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梓：……可以重来吗？我选择被花盆砸死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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