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救人
万东急忙道:“殿下,至念云后,宅中便不再有命案发生,可见那符纸的确能镇压恶鬼,不如让贾道士画符将此鬼镇压在井底,时间一到,恶鬼自会烟飞灰灭。”
云深笑道:“万公子真是多虑了,之前你请的道士是道法不深,才会这样说,而贫道不仅能灭鬼,还不会影响你的风水,还能让它从凶宅变成风水宝地,改变你的气运。”
万东心里直咯噔一下,“万一你失败了,怎么办?”
云深没有说话,他装模作样的又开始做法,而后对众人道:“贫道原本很纳闷,万公子身为一宅之主,却对除鬼之事,加以各种理由阻挠反对,是为何,现在一做法,算是明白了。”他一指万东,愤怒出声,“他竟是被你这恶鬼附身,才会这般离经叛道。”
众人原本也疑惑,现在听到贾道长如此说,茅塞顿开,纷纷离万东几尺远,害怕道:“贾道长,那可怎么办?”
万东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愣在原地,全然想不到云深会弄这一出。
他的脸涨得极度的绯红,对着云深破口大骂道:“你这臭道士,休要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被恶鬼附身。”
云深一声长叹:“想不到事已至此,你这恶鬼竟还敢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容隐神情不变:“贾道长,那要如何除鬼而又不伤及万东自身。”
万东闻言,当即跪在容隐面前,“殿下,贱民真的没有被那恶鬼附身,都是那贾道士一派胡言,想要害贱民,殿下心明眼亮,可千万不要听信。”
云深摸着胡须,对万东道:“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平白无故害你?”而后他一脸无辜,对容隐道:“殿下,贫道本对他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想劝服他,回归地府,奈何他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只能请殿下先派人将他看管起来,防止他伤人,待贫道找到这恶鬼肉身烧毁后,那恶鬼自会烟飞灰灭,魂飞魄散。”
容隐随即命护卫捉拿万东,命人将井打开。
万东见此,当即站起身,指着容隐与云深,破罐子破摔道:“我没有被恶鬼缠身,都是你们两窜导好的。”
众人只觉,“我家公子果真是被恶鬼缠身了,才会这般疯言疯语。”
当宅中下人将井打开,云深站在井口向里望去,“啊!”他连连后退,道士形象荡然无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容隐,“殿下,有鬼,真的有鬼啊!”
众人向井底望去,只见一女子躺在井底,嘴唇被封,双手被反绑,双眼圆瞪看向井口,脸色惨白如纸。。
万东被护卫控制在一旁,当即瘫软在地。
月卿认出道:“她是任红的贴身丫鬟荷香,看样子已经被人害死了。”
容隐命人将荷香打捞上来后,月卿对荷香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脖子有勒痕,后颈之下印有一个黑色骷髅头,左手食指被划破,右手手心上用血写下了万东两字。
她与容隐对视一眼。
容隐目光看向万东,“证据确凿,你作何解释?”
万东认命道:“荷香确实乃我所杀,我无话可说。”
容隐道:“刘莲与王有福在茶楼私会是她告诉你的,而你告诉任德后,表面去了怡红院见含双,实则是趁含双入睡后去茶楼找任德算账,任德是你害死的,你的父母只是为了给你顶罪,事后,你害怕含双告密,将她杀人灭口,是这样吗?”
万东回道:“她知道我恨任德,跑来卖消息给我,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到任德身患疥癞,刘莲与王有福在茶楼偷情的消息,本以为她走了,结果她暗中跟踪我,看着我杀了任德,被我父母撞破顶包后,荷香又威胁我,让我娶她为正室,我可不想被她威胁一辈子,昨日我故意答应她,将我宅中妾室遣送回家,她喜不自胜,与我吃饭间,我故意把她灌醉,然后将她绑住勒死丢在这井中,谁知后面殿下就找上门来了。”
容隐将整个案件过程在心中细细梳理了一遍后,道:“你是如何杀死任德的?并让含双作为你不在场证据的。”
万东道:“那日我看着刘莲与王有福进入茶楼后院后,我事先在茶楼大堂里点好迷香,并备好了断肠草药,而后便去了醉春楼找任德,等任德离开后,我便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去了怡红院,在含双的酒里下了蒙汗药,将药量的药效控制在一个时辰后,又回到茶楼。”
“我藏身在后院的一棵树旁,冷眼看着任德,他看到刘莲与别的男人躺在床上,愤怒至极,在门外大喊大叫。”
说到此处,万东心情愉快道:“他扬言要杀了刘莲那对奸夫淫妇,却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因为迷香倒在地上,然后我故意露出嘲讽的笑容让任德看到,并对他做了抹脖子的动作,任德大惊失色,求刘莲救他,刘莲却只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说着笑了起来,“任德绝望极了,只能求我,哭着让我不要杀了他,说他还要在陛下面前给任红求情,我拖着他向大堂走去,我告诉任德他痴心妄想,他却说他还有一个办法。”
万东回忆着,“当时我一心只想让他死,死的越痛苦越好,我故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拿着断肠草药要灌他时,谁曾想刘莲与王有福又回来了。”
他大笑起来,“我放弃了杀他,放下药躲在后院里,谁曾想,刘莲与王有福不是来救他的,他们做了我要的事。”
万东闭上眼,“我永远都忘不了任德当时的表情,悲愤欲绝,哈哈,遗憾的是,他们只灌了一两口,就走了,我怕他死不了,就将剩下的断肠草药全都灌了进去,在我放下碗的时候,我父母进来了。”
他语气无奈道:“我告诉他们,不会被发现,他们却趁着我不注意,还是替我顶罪了。”
等审讯完万东,月亮已高高挂在苍穹之上。
月卿道:“我总感觉万东能有如此心智杀人,是不会轻易听信任德所言,喝下那碗断子汤的,而且都说他嗜斗鸡如命,那日在城西,他见到殿下手中的鸡掉在地上,他也未曾捡起来。”
云深闻言,为了将功补过,立马在月卿面前恭维道:“那时他定是被我们殿下这俊美无涛的容貌给惊呆了!月卿姑娘你就说,这世间男子有谁的长相能胜过我们惠王殿下。”
云澈也紧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殿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
月卿干咳几声,转移话题道,“他也不是真心喜欢任红,否则当任德说他还有其它办法救任红时,他还执意杀了任德。”
月卿看向容隐,“殿下,我想去万东的房间看看。”
容隐点头,随即命宅中下人引路。
月卿问下人,“万东每次出门身边可留有下人随身伺候?”
下人回道,“我家公子从不带人出门,我家夫人老爷都问过他,为何不带,公子只说不喜。”
月卿又问道:“那你可知他每次出门都会去哪里?”
下人想了一下后道:“去城西斗鸡铺的次数最多,最近偶尔会去怡红院。”
走到万东的房间,下人告退后,月卿和容隐在房间里查看了一番,在万东床底,发现一箱子,里面放有一精致的红木妆匣,及各色各式的女装,月卿将妆匣打开,只见里面全是胭脂水粉。
她瞳孔震惊道:“这万东该不会想要成为女人吧!”
月卿抬头看向容隐,只见他神色平静,并无一丝惊讶,月卿不禁开口,“殿下,早就知道了。”
容隐微微颌首,“在城西时见他后,我便开始怀疑,吩咐人去打听,才知道,城西斗鸡铺,表面上是男子斗鸡聚集之地,实则也是一所南风馆。”
月卿道:“那殿下先前怎么不说?”
容隐淡道:“现在才证实。”
他看向月卿,“不过有个问题更值得我们重视?”
月卿道:“荷香后颈下的骷髅头?”
容隐点头:“荷香应该是鬼门之人,在云州城时,应该是她将神魂飞荡与焱飞联系起来,而任德之死,亦与她脱不了干系。”
月卿补充道:“还有万东有龙阳之癖,与任红私会的只能另有其人?还有任德的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容隐看向她,“还记得柳青娘吗?”
月卿立刻明白了过来,“殿下怀疑任德他想偷梁换柱?”
容隐不置可否,“我已派人暗中看着她。”
回府的路上,月卿坐在马车上,望着夜空明月静静出神,容隐坐在一旁,手执一本书籍,专注地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隐肩头一重,他微微侧目,月卿安静的闭着眼,狭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淡淡阴影,她浅浅呼吸着,似梦到了什么,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开。
没过几天,耿耿就传来消息,柳青娘被人赎身,离开了醉春楼。
为她赎身的是张小年,在醉春楼时他乔装打扮成一商贩,向鸨母隐其真实身份,化名张三,而后将柳青娘带至城东春兰路的一户私宅中。
柳青娘端坐在妆台前,细细看着自己的容貌,暗自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己长了一张这样幸运的脸,本以为任德死后,不会再有人愿意为她赎身,哪知就在那两个护卫走后,一名叫张三的富商在青楼竟将自己错认成他去世已久的妻子,她解释后,富商表示要为她赎身,想让她一生陪伴其左右,她喜不自胜,只要能让她离开青楼,做别人一辈子的替身有何不可。
柳青娘正开心着,房门被人敲响,富商站在门外,柔声细语道:“青娘,你可起来了,我备了点早食,你可要出来吃点?”
柳青娘本想早点起身,自己做早膳,好生报答富商,哪知富商起的比自己还要早,却并未叫醒自己,柳青娘一时心中感动难言,她起身将门打开,含情脉脉看着富商,道:“郎君,烧菜做饭是女人分内之事,你为我赎身,我感激不尽,亦无以回报,以后就让我做这些事吧!”
张小年看着柳青娘,牵过她的手,笑道:“你既是我的人,我自该疼你,照顾你。”
他从身后抱住柳青娘,然后向桌旁走去。
柳青娘看着一桌子美酒佳肴,心像吃了蜜一样甜,忍不住对张小年道:“郎君你待我真好。”
张小年放开她,为她摆好凳子,“快尝一尝,好不好吃。”
“好。”柳青娘笑着坐下,她倒上两杯美酒,端起一杯,看向张小年,眼神越发柔情似水,“郎君,青娘今生,何其有幸,能遇你如此相待,青娘心中感激,在此敬郎君一杯。”
“好。”张小年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青娘喝完,又倒上一杯敬于张小年。
待第三杯时,柳青娘感觉头晕乎乎的,她撑起软绵绵的身体,坐在张小年身上,红唇靠近张小年的脸颊,双手扶住他的脖颈,在张小年耳边道:“郎君,这是什么酒,酒劲这么大?在青楼,我能喝百杯不倒,却在你这里,才三杯就醉了。”
张小却笑着问她:“青娘,你说我对你这般好,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柳青娘以为张小年在暗示她,她毫不犹豫点头,“自然,只要郎君开口。”说着就将手伸向张小年的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脸色娇羞道:“哪怕郎君不开口,我也知道郎君想要什么。”
张小年搂住柳青娘,手在她身上游走一番,目光看向她,“我要青娘帮我救一个人?”
柳青娘以为他在说情话,含笑吻住张小年的唇,“郎君要我救谁?如何救?”
月卿和容隐潜入宅中,趴在房顶上,看着房中两人一举一动。
张小年避开道:“任红。”
他看着柳青娘,神色认真,“我要你毁其容貌,断其舍,替她入狱。”
柳青娘神情一愣,松开手,“砰”的一声,桌上酒杯被柳青娘后背碰倒,掉落在地,酒水四溅,杯体尽碎。
柳青娘笑容僵硬道:“郎君,开什么玩笑?”
张小年冷笑道:“我没有开玩笑。”他逼近柳青娘,抬起她的下巴,眼神藐视道:“不然你以为你一妓子,我为何要为你赎身,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像她。”
柳青娘挣脱开张小年的手,摇摇晃晃从张小年身上刚坐起身,却被张小年一把狠狠抱住腰肢,不得动弹,“你就知足吧,死在狱中,总好比烂在床上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