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温软的嘴唇
“普通朋友。”善雨城道。
“……行, 小事情，我明天给南昊明打电话，你不用再担心这件事。”
“谢谢。”善雨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挺晚了，你打算明天再报警, 那么今晚……”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鹿东莲不假思索地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挪动, 正好，在这里守着那几个罪犯，等明天一早，我叫莫姐来，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办……”
鹿东莲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处理方式, 正常的, 他就该马上通知莫姐，让经纪人和助理来处理问题, 自己早点离开这个条件普通的犯罪现场宾馆。
可是现在, 他想要的又不是正常。
“今天晚上……不如, 我们——”
鹿东莲眼望着善雨城, 刚说到这，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 接通电话, 语气嗓音一下子变得倦怠了许多：“喂？
嗯，我身体不舒服，在休息……”
对方低沉醇厚的男音问：“你在家？”
鹿东莲心里一跳，知道此时不能撒谎, 否则会被戳穿，回答：“没啊，在附近酒店住，喝酒犯恶心了不想坐车。”
对方接着问：“哪个酒店？跟谁一起？”
“你干嘛啊。”鹿东莲嗲嗲地嗔了一声，对着手机说话，眼里却看着善雨城，“我自己一个人，清静，你可别来找我，我受不起你，你上次可把我折腾坏了，我这次不舒服，说起来还不是怪你……”
“怪我？”对方轻笑了一声，“难道，你怀上我的种了？”
“别胡说。”
“怀上了，就生下来，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要生你自己生！”
鹿东莲熟练地拿捏着打情骂俏的语气，尤其是此时看着善雨城在自己面前听自己打电话，他这种表演欲更加被刺激。
“跟我打个视频。”对方笑道，“让我看看我的宝贝。”
“视频什么，你怀疑我？”鹿东莲立刻露出了有点气的声音，“你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对方的声音多了点狎昵，“小浪蹄子，让我看看你，我这有个大兄弟馋你，都馋哭了，你不心疼他吗？嗯？”
“老色批，不给你看，你看了就知道我在哪个酒店，就要像上次那样来偷袭是不是，我明天还要拍戏，你让我好好休息行不行？你要是来一次，我明天又要在全剧组面前装我旧伤复发吗？”鹿东莲在拒绝中不忘婉转夸赞对方的能力，给他捧起男性自尊心。
对方低低地笑了声：“那我不看别的，就看你，你给我个特写镜头。”
“不要，我明天戏很重要的，今天在拍卖会耽误了一晚上，我还要温习剧本，敷面膜早点睡觉，哼，你这么想我有本事来片场看我，行了不跟你说了，老公晚安mua！”
鹿东莲不等对方再说话便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甜蜜情意，盈盈的目光望着善雨城。
“我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鹿东莲开口，“噢，对，今晚上，不如我们一起，喝点，聊会儿，或者，看个电影？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啊？”
善雨城知道鹿东莲现在还受药效影响，难免对身边的男人有想法，自己得跟他保持距离：“今晚我有事情要忙，过两天，我去了金水堡来请教你？”
鹿东莲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善雨城，我想问你个私人的问题。”
“你说。”
“你是直男吗？”
“……”
“你究竟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善雨城没有应声。
过了几秒，鹿东莲看善雨城默拒了回答这个隐私问题，又亲切地柔声说：“你也看到了，我多出来的那个地方……”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善雨城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那表情和眼神的意思是，他会当成什么也没看见，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鹿东莲浅浅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因为这个，把我当成不男不女的人妖，才这么离我远远的吗？”
鹿东莲模样顶尖，是当代流量鲜肉的那种美貌，柔和的五官毫无攻击性，很容易让人感觉亲近，但并不娘
，声音和身材也丝毫没有女性化，从外表看是一个米八出头的清纯美少年，谁也看不出，他的下面比正常男人多长了一个器官。
善雨城在原书里看到过双性人相关的描写，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很实诚地回答：“当然不是，我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
鹿东莲心里愈发不爽，没有人喜欢被拒绝，即使是被善雨城这样绅士地婉拒。
他的被子底下，有什么直接接触到空气的东西在发痒。
烦躁。
鹿东莲忽然掀开被子起身。
善雨城转过身去，道：“如果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我去开间房在隔壁，你过去住，我在这边守着。”
“别了，你要不……”
鹿东莲套上外裤，托着发麻的腿，缓缓走到善雨城身后，有点开玩笑地刺他，“睡这里的沙发怎么样？”
“好。”善雨城说。
鹿东莲抬手戳了戳善雨城后背：“我穿好衣服了，你转过来吧。”
善雨城转过身，然而鹿东莲根本没有完全穿好，上衣的扣子依然松开的，露出里面雪白的一片。
美色当前，善雨城视若无睹，走到桌边去倒水。
鹿东莲跟着他走到桌边，手撑着桌子看他，故意问：“你给我倒的水吗？”
“你喝吗？”
善雨城于是把刚盛了水的纸杯递给他。
鹿东莲望着他笑了笑：“雨城，你怎么性格变得这样……温柔了。”
善雨城没觉得这算温柔，给身边的人递杯水，就像给公交车上的老奶奶让座，基本的礼貌而已。
鹿东莲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轻声道：“你心里有没有排斥我是人妖，我不知道，但我跟你说分享几句心里话吧……”
他用魅惑的眼神柔柔地望着善雨城，一句句缓缓地说：“你也知道我有很多情人，他们原本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男人，我都不介意，尝过我的男人都会不断来找我，食髓知味，因为，我是最好的，哪个地方，都是，他们在别人那里能获得的体验，都与我在一起相比
，都味同嚼蜡。”
他凑近了善雨城，小声在他耳边道：“而且，医生说，我还可以生孩子……”
鹿东莲也知道做人应该谦虚点，可是，他只是在陈述事实，直白地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体资本，让对方知道可以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坦诚不是现代人最缺少的美德吗？
“……”
话落，鹿东莲退开一步，对善雨城微微勾起唇角：“所以，你不要歧视我好么？”
他那种柔情似水的笑容和眼神，仿佛在对面前的男人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你知道食髓知味是什么感觉，还可以为你生孩子。
可说完了，鹿东莲没有从善雨城脸上读出任何情绪反馈。
善雨城的神情就好像一个见惯了各种妖怪的和尚，对方故意露出狐狸尾巴来对着他摇动，他也见怪不怪，他的眼神甚至看起来有些走神。
他的视线在室内其他地方游走，淡淡地说：“不会，我自己也是性少数群体，少数群体之间，更容易互相理解。”
“你是什么少数群体。”
善雨城道：“我是asexual（无性恋）。”
“……”
鹿东莲笑容逐渐消失，嘴角抽了抽，唇瓣翕动。
想再说什么，却也没再说出声，最后只是转过身去。
“我……去看看那几个罪犯怎样了，然后洗个澡。”
随即进了浴室。
作为情场过招的老手，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主动，什么时候必须暂时收手。
善雨城放空的视线在室内游走一圈，最后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男人能够生孩子，真是值得夸赞。
要是在现实世界里也可以就好了。
善雨城的思维一个跳跃，又联想起了一年前，不值一提的那天。
他在祈哥面前，双手捧着祈哥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哥，我不要去空间站，我请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在外面，你让我做什么项目我就做什么，回到家里，我可以做你的保镖，你的佣人，做你的厨师……你知道
的，只要你有需求，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祈哥冷淡的一张脸上，带着凉凉的微笑，他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傻孩子，别说胡话，你不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
“你不可以跟我结婚，你不可以跟我生孩子。”祈哥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却说出了最严肃的话。
“……生孩子？你打算结婚生子？”
“等到了年纪，人都会需要一个家庭，你也一样。”
善雨城笑了笑：“那是不是，如果我能研究出让男人生孩子的科技，哥就会考虑跟我结婚？”
“你今天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开始胡说了？”
善雨城沉默须臾，望着他定定道：“你骗我，这又是你的借口，就像你从前对我说，自己是无性恋，结果，你……”
祈哥平静地望着他：“雨城，那天晚上，是个错误的意外，只是因为我们都喝醉了，没有任何意义。”
“是吗？那天晚上只是因为你醉了，那后来，那些没有醉的时候呢？”
祈哥那双漂亮的眼睛阖了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他沉默一会儿，缓缓地一句句道：“雨城，你一直是个没有太多物欲的人，选大学专业，选研究方向，做项目，参加比赛……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喜好，可从小到大，你都愿意放弃你喜欢的东西，所有的事情都听我的话，也完成得很出色，却没有向我要过任何东西。
车和房子是你需要的，可我送你那些东西，你都没有接受过，我一直觉得亏欠你。
后来，我终于知道你有一样想从我这里要的东西。
你那么喜欢，我也就给你了。
说实话，看到你从未有过的开心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把那种消遣的娱乐当真。是我错了。
我考虑不周。”
“所以，我们的那些亲热……对于你而言，只是给我的奖励，只是消遣和娱乐？”
“雨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应该早点明白，性很简单，满足生理欲望，不过是世间千万娱乐的一
种，不要把性跟感情搅合在一起。
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让那种复杂吞噬你的情绪，会耽误你自己。”
祈哥很少叫他“雨城”，尤其是现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让善雨城确切地感受到，祈哥对自己，的确跟从前不同了，他在拉开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
善雨城深吸一口气，视线在祈哥身上游走，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冷嘲：“哥，原来，你跟我亲热，是在用身体给我上课？亲自教我什么叫‘得到’和‘失去’？”
“你没有失去什么，欲望是你要驾驭的野兽，而不是反过来让这头野兽骑在你的理智之上驾驭你。”
善雨城的唇角露出冷笑，也罕见地叫了祈哥的名字，道：“北塘祈，你好厉害啊。”
他接着说出了平时自己更加不会说的，对祈哥不尊敬的话：“你也给别的想睡你的人这样赏赐，这样娱乐，这样上课吗？”
祈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他，表示他说的话让自己不愉快了。
善雨城接着说出更让人不愉快的话：“你跟我亲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说有多喜欢我说得那么动听，都只是逢场作戏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防雷提示：本文主角不会生子。
【豆知识】无性恋：不会对男性或女性任一性别表现出□□望的人
下章预告和防虐提示：下一章对于某些读者可能有点刀子，作者菌自己是没觉得虐_(:3)∠_怕你们被虐到，小小强调/提示下，因为回忆杀目前基本是从雨城的视角在写，就看不到事情的全貌，漂亮的男人会说谎，原因后续会揭露，反正，不管在哪个世界，主角攻受俩人都是身心干净，而且相互深爱的~
以及，明天可能不会更，因为之前双更了，存稿稳一波先，后天（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