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学堂开课
“呼—”江烨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来人呐”
门口的小吏听到江烨的声音，连忙进门听吩咐。
“你拿着这本书，去找家印刷坊让他们印一百份，加急去做，钱可以加，去吧”
江烨把《初等数学》的手稿，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小吏。这是自己的私事，自然得自己掏钱。
“属下明白！”
小吏拿着手稿和银票，马不停蹄地去办了。
天色渐沉，印刷坊的老板已经关门歇业了，要是有人印书，早上就来了，下午一般没什么客人。
“砰砰砰，开门”小吏看到印刷坊已经关门，倒也不在乎，东厂要用你，哪管你关没关门。
“来了来了”老板连忙披了件外套出门，“别催了，催命啊”
老板打开门，开眼就看到了身穿官服的东厂番子，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官爷饶命啊，小的没犯事啊。朝廷不让印的，小的从来没敢接啊”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小的就前些日子接了个春色话本的活，小的愿意花钱平事啊，求官老爷开恩啊”
“行了行了，我说了是来抓你的吗？”小吏连忙打断书坊老板的哭诉，“看到这本书没？印一百份，今晚上弄出来，能不能搞定？”
“嗯？”老板连忙擦了擦挤出来的眼泪，“官家的活啊，那感情好……”
老板心道，好个屁啊，这种活都是出力不讨好的，要求多，还不一定能拿到工钱。
“我得先看看书，要是字多，一晚上不一定弄得完啊”
“行，你看吧”小吏将书递给老板。
“《初等数学》？怎么这么怪的名字，这字好像是泰西文字啊……还有插画”
老板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书中的字可能是泰西文字。这些字虽然不熟悉，但好在笔画简单。雕刻起来也方便。
江烨为了让学生能辨认，书写的时候都极为认真。字体非常标准。
片刻，老板将书合上：“官爷，这书上的字，都是些没见过的字啊，要重新刻字，一晚上怕是有点紧啊……”
老板心想，反正大概率是拿不到钱了，不如多要点，以后能拿回来一半，也不算亏。
小吏自然知道老板是在讨价还价：“你要多少钱吧，你说……”
“这书好在字数不多，小的看，成本在三百两左右……”
小吏点了点头：“这是五百两，但今晚一定要印出来，能做到吗？”
“啊，这这这……”老板从前只见过少给钱的，这反向议价的还是第一次见。
“您放心，我让我们店里最好的工匠给您印，保证您满意，明早一定完成！”
施工的快慢，自然取决于甲方放款的速度。
老板送走东厂番子，连忙走回后院招呼起来。
“老吴，老刘，都起来了。来大活了，今晚工钱翻倍！”
……
吴老二是糖厂里的三工段长，糖厂工资高，还有专门的食堂。家里生活也比较宽裕。
“娘，你给我书包上缝朵小花呗”吴老二的女儿吴大妮明天就要上学了，正在央求她娘给他缝书包。
“好好好，娘给你缝，给你缝两朵”大妮娘怜爱的看着自家兴奋的大闺女。
吴老二本来是没打算让两个闺女去上学的，听到要扣工钱才愿意。
看着因为能上学，而兴奋的睡不着觉的两个闺女，吴老二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妮啊，我听说杨厂长的闺女也要上学，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惹着她，听到没有”
吴老二当这个工段长不容易，害怕自己闺女在学堂惹到了大人物的子女。
他想，要是杨厂长怪罪下来，自己这个三工段长就算当到头了，能不能在糖厂继续待还不一定。
“爹，你说的是杨芳吧，她和我一样大，我们是好朋友，关系好着呢”
吴大妮的心思则要简单很多，杨东来的闺女和她是好朋友。倒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哎，你不懂……总之还是小心点好”
吴老二知道和闺女讲不通大道理，自顾自地出门遛弯去了。
“大妮，别听你爹的，他成了官迷了”大妮娘抚摸着闺女的头发，“你到了学堂就乖乖念书，别想其他的，知道吗”
“知道了娘”
杨二妮听到二人的对话，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露出个小脑袋：“娘，我也要小花”
……
翌日一早，印书坊的老板已经把《初等数学》一百本，全都印刷完毕了。
江烨轻轻地打开刚印出来的书，鼻子凑近闻了闻，书上还带着油墨独有的香味。
用手指在书上擦了擦，并没有油墨被抹花的痕迹。
“嗯，这印刷的质量很不错，下次还可以找他们”
小吏连忙附和道：“整整五百两，厂督您大方，他们自然卖力”
江烨瞥了一眼插嘴的小吏：“你没贪污一点？”
“没有没有”小吏头摇得像拨浪鼓，“属下绝没贪污半毫”
小吏心想，在江阎王手底下做事，哪敢贪污半点。
当天打国子监学子屁股他也参与了，打人他开心的很，要是被打他才不想呢。
再说了，江烨对手下人都很好，赏钱也发得多。该发的从不克扣。要是再贪污，也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谅你也不敢！”江烨把书放回书堆里，“把这些书放到马车上去，等会我要带走”
“是”
江烨又拿起连夜编好的课程表，看了看。
他本来是不想用星期这种外来的方式安排课程表的，但是十天太长，五天太短。最后还是决定用七天为一周的方法。
无论是星期还是周，都只是一种计时方法而已，自己后世一直用，也没感觉自己被影响。
想通这一点，江烨便揣着课程表出门而去。
今天，他要亲自给糖厂私塾的学生上数学课。对江烨来说今天这堂课意义重大。
而糖厂这边，早就准备好了鞭炮和红布，几乎是糖厂建成仪式的缩小版。
“江公子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吧？”
“不知道啊，应该快了”
袁小莺一早就带着诗儿画儿到了糖厂，听闻杨厂长他们一直在讨论一个叫江公子的人，颇感好奇。
“老孔，你知道这江公子是谁吗？”袁小莺凑到同为教书先生的孔乙旁边问道。
“老夫有名有姓的，不叫老孔！你这小辈，怎么这么没礼数”
听到袁小莺叫自己老孔，孔乙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哎呀，一个称呼而已，你该不会因为昨天你没考住我，还在生气吧？”袁小莺挪揄地问孔乙。
老孔也拿袁小莺没辙，便回答道：“小袁呐，我听说这江公子是这糖厂的东家之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
众人等待了不一会，江烨终于乘着马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