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初见杨嗣昌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丽妃，她叫霍玲玲。是霍然数年未见的姐姐。
“然弟……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霍玲玲迈着微微颤抖的双腿，缓缓走到霍然身前。
“你变了，瘦了点”霍玲玲双手在霍然的脸颊上抚摸着。
霍然的前半生只流过两次泪，一次是父亲去世，另一次就是现在。
也许是因为许久未见的拘谨，也许是传统文化的影响，两人并没有相拥而泣。
只是流着泪，互相倾诉对于彼此的牵挂。
江烨轻轻地走到了屋外，将空间留给姐弟二人。
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忽然想到一句诗。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江烨无奈的笑了一声，“呵，我算是古人，还是今人呢？”
按照江烨的吩咐叫来霍然后，杨东升就在外面等着，如果叫他有事，可以随时过去。
“江公子，出了什么事？”杨东升关心地问道。
“没事，霍然的姐姐来找他了，他们在里面叙旧”江烨选择性地没有说霍玲玲的身份。
“对了，厂里的私塾建的怎么样了”
先前江烨规划，要给厂里工人的孩子建造私塾。
半个月过去了，江烨关心进度。教育也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杨东升指了指窗外的一栋二层小楼。
“江公子你看，那个就是私塾”
江烨放眼看去，二层木质小楼建造地颇有特色。只是门上的牌匾还没有题字，应该是等着江烨填名字。
看样子，总体已经完工了，现在就差软设施了，教书先生和教材，一到位，就可以开课了。
“现在，咱们糖厂工人的孩子一共五十个，学堂准备上学的已经登记了三十个”杨东升向江烨介绍入学情况。
江烨转头看着杨东升：“另外二十个呢？为什么不愿意上学？”
“呃……另外二十个都是女孩”杨东升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江烨心中了然，这个时代女孩当然是不用上学的，就算偶尔有一二才女，也是家教的功劳。
“这样吧，新设一班，让这些女孩也上学”
作为穿越者，自然不会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荒谬的观点。
将男女分开教学，已经是江烨最大的让步了。
要不是男女混班太扎眼，家长也不会同意，江烨肯定会建议男孩女孩一起上课。
“啊？有这个必要吗？女孩上学也考不了官啊”杨东升诉说着心中的想法。
“读书可以修身，亦可明智，不一定非要当官”江烨含笑的看着杨东升，“而且，谁说女子就一定不能当官呢？”
“这……”
杨东升不理解，自然因为他有时代的局限性。而江烨没有。
“学校什么时候能完工，我去给他们请先生”
“就在这两天了，等先生一到，就可以正式开学了”
江烨点了点头道：“告诉杨东来，请一个贤明的儒学先生就行，其他的我想办法”
糖厂学校，要和普通私塾区分开来。不能只教授四书五经。现代科学才是重点。
想要影响一个时代，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江烨要做的，就是洒下一把种子。
等这些种子发芽，自然会形成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徐光启来学校任职。
江烨派出东厂力量，已经打探到徐光启的下落。
徐光启两年前辞官，在上海县老家教书，如何说服一个曾经的少詹士来这小小的糖厂教书，江烨还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霍玲玲和霍然许久未见，自然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二人一直聊到天亮。
“走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江烨带着霍玲玲回去的时候，宫门已经开了，没有遇到盘问。
二人顺利地回到了宫中。
霍玲玲换好衣服，又变回了那个美艳高贵的丽妃。
“江烨，谢谢你，我从没想过还能有一天，能再见到然弟”
“这不是应该的吗？谁叫他是我小舅子呢，是吧”
丽妃听到江烨的打趣，羞得举起粉拳砸了一下江烨。
从皇宫离开，已经是中午了。
东厂里来了位客人，正是入京任职的杨嗣昌。
杨嗣昌在昨日见过江烨当街打人屁股后，就去客栈焚香沐浴，入宫面圣了。
朱由校对杨嗣昌勉励一番，让其放心去做，不要有什么顾虑。
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东厂，毕竟江烨才是商业司的主要策划者。
江烨见到杨嗣昌的第一感觉便是帅！
崭新的官服没有一丝褶皱，修剪合适的胡须，散发出中年男人独有的魅力。
“见过厂督，武陵杨嗣昌”
“坐，快请坐”江烨走到桌边，亲自为杨嗣昌倒了一杯茶。
确定此人就是东厂厂督以后，杨嗣昌只感觉好年轻。对方却没有端起架子。
“杨司长，我姑且这么叫你吧”江烨坐下后先开口，“你这次新任司长之职，还是与之前品级相当，是正五品，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杨嗣昌毫不犹豫地说道：“什么品级对我来说无所谓，能真正做事就好”
江烨点了点头：“想来你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商业司还没正式运作，已经有人开始反对了”
杨嗣昌先前就对商业司产生过怀疑。自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反对。
今天来东厂，也是急切地想知道，这商业司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衙门。
要是真如自己先前所想，商业司只是一个太监为皇帝敛私财的工具衙门，他是万万不会出任的。
“江厂督，我就直话直说了，这商业司是为天下聚财，还是为陛下的内帑敛财？”
江烨大概知道一些杨嗣昌的性格，却没想到此人如此耿直。
为皇帝内帑敛财，这种胆大的话都说的出来。
不过这正是江烨要的人才，要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江烨也不觉得能胜任商业司司长一职。
“杨司长问得好，你先看看这个”
江烨并没有着急回答杨嗣昌的问题，而是把之前修改好的章程拿给他看。
“《商业司部门职责以及行事章程》？这名字倒是新鲜”
杨嗣昌一拿到文书，就被这新奇的书名吸引住了。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并不是内容太多，而是杨嗣昌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时还向江烨提出问题。
杨嗣昌是越看越心惊，这份文件与朝廷所有的文件不同，全文用大白话书写，简单易懂。
包括其中的规划部分，与朝廷其余衙门的结构都不同，给杨嗣昌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异域国度的衙门。
还有诸如营业执照等新鲜发明，都让他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