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你祖宗
赵岁岁温和地笑着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宋之恒的身体。
他的脸色铁青，眼下一片青色。初见时还有几分人气，可今日一看，倒比以前更严重了。
这么虚弱的身子，去京城要颠簸一个多月，恐怕没到京城就得死在路上。
“少东家这是要出远门？”
“嗯，”宋之恒努力坐正了身子，“家中来信，要我回去养身体。”
赵岁岁犹豫半晌，正色道：“恕我直言，少东家的身子不适合长途劳累。先不说这一路会遇到什么危险，日日坐在马车上，对少东家的身体也不好。”
“我知道。”宋之恒对她微微一笑，表情温和。
“只是家中之命难违，多谢赵姑娘提醒。”
赵岁岁抿了抿唇，她既好心提了醒，人家没当回事也便算了。
注意到赵岁岁是送草药来，宋之恒让福伯请她进去，将她今日送来的草药买下来。
赵岁岁后退着拒绝：“不必了，既然少东家要离开，买这些草药也没用。”
宋之恒对福伯使了个眼色，福伯立马上前要接过赵岁岁的背篓。
赵岁岁笑着拒绝：“少东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见赵岁岁始终不收，宋之恒让家仆先收拾东西。
“赵姑娘你看这样如何，我收下你这些草药，你再帮我看看我这身子骨。”
“好。”赵岁岁一口答应。
这样便能拖延时间，只要今日宋之恒不出门，他便不会发生意外。
福伯扶着宋之恒回了房间，赵岁岁又请福伯拿了银针进来。
福伯在外面候着，不让其他人靠近。
屋内，宋之恒躺在软榻上，斜靠着盯着赵岁岁的举动。
赵岁岁先帮他诊脉，发觉他脉象不稳，与那日自己诊治时大不相同，她皱了皱眉。
“少东家这几日可有好好喝药？上次我给你开的药，少东家没继续喝吗？”
宋之恒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眉心微皱，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药太苦了。”宋之恒解释道。
赵岁岁无奈地蹙着眉：“少丁家，你这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虽说我开的方子不比京城里的大夫好，但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我知少东家也没喝我开的方子，若少东家不相信我的话，可继续不喝。日后少东家出了什么事，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赵岁岁的语气有些不悦，像是生气了。
宋之恒大气也不敢喘，他紧张又无奈地看着赵岁岁，两根手指细细摩挲着，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赵姑娘……”宋之恒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赵岁岁斜睨了他一眼，她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双腿，边敲边询问：“疼吗？”
宋之恒木然地摇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赵岁岁仔细地看了看说：“也不是没办法，你若相信我，日后便按照我说的去做。当然，你若觉得这双腿无关紧要也随你。”
宋之恒目光灼灼地看向赵岁岁，小心发问：“真的有办法？”
“嗯，需要点时间。”
宋之恒了然点头，正欲说话时，外面传来动静。
“少东家，马车已准备好了，您可以上车了。”
赵岁岁头也未抬，提醒道：“少东家的身子近日不宜长途跋涉，不若先留下来，待身子好些了再走。”
宋之恒本不愿回京，若非家中长辈以死要挟，他也不愿回京牵扯一身腥事。
如今正好借赵岁岁为自己医治一事，顺理成章地留下来。
“你们先行，我还需再留几日。”
话音落下，一位中年管家推开门冲了进来。
见赵岁岁敲着宋之恒的膝盖，管家急匆匆地冲上去，一把将她扯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竟敢害我家少东家。”
“住手……”
宋之恒劝阻的话还没说完，赵岁岁反手将管家压在地上，管家的脸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你是什么人？竟敢陷害少东家！”管家骂骂咧咧地，言语十分不客气。
赵岁岁冷笑一声：“我是你祖宗！”
“你放开我！当心我拉你去见官。”
宋之恒脸色大变，他冷着脸训斥道：“慎言！赵姑娘是我的贵客。”
管家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宋之恒，辩解道：“少东家，您可是答应老夫人和f大公子要回去的，切莫为了一个乡野村妇耽误了时辰。”
管家这话让宋之恒十分不喜，他淡漠地看着出言不逊的管家，觉得赵岁岁就该狠狠揍他一顿，让管家长点记性。
但又怕将赵岁岁牵扯到宋家这些糟心事上来，他冷着脸让管家先离开。
赵岁岁松开手，端正坐下为宋之恒开药。
管家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恭敬对宋之恒行礼：“少东家，我奉了大公子的命令，今日定要接你回京，还请少东家莫要让我为难。”
“滚！”宋之恒很不耐。
“少东家……”管家猛地扬起了声线，“这小妇人不过是乡野村妇，您竟相信她？京城里有多少妙手回春的大夫，您为何不回京城？”
“你们若真考虑少东家的身子，就该清楚他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宜长途劳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待少东家到京时，身子也该垮了。”
赵岁岁这番话驳得管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一时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况，”赵岁岁头也未抬，悠然道，“今日天气不好，且最近京城不太平，真为了少东家，就不该此时动身。”
“你……”管家被赵岁岁气得不轻，抬起胳膊要动手。
赵岁岁一道冷漠的眼神扫了过去，管家吓得愣在原地，弱弱地将手缩回。
“你先回去吧，我修书一封你带回去，他们不会怪罪你。”宋之恒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管家为难地看着宋之恒，但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敢对宋之恒动粗，只能恨恨地对赵岁岁咬牙。
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么个粗野丫头，竟坏了自己的好事。
宋之恒吩咐福伯送来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管家。
临行前，管家还想留下几位会武的家仆留下来照顾宋之恒，反被他拒绝。
“我在这生活得好好的，不曾遇到危险，将你这些监视我的人带回去。”